《双鲸》梨花坠雪

13、不同

　　回家后，鹿海用刚买的鲜虾做了一盘油焖大虾，还有一盘清炒时蔬与一锅西红柿鸡蛋汤。

　　吃饭的时候，鹿海先给自己夹了一块虾，给林鲸示范怎么去掉虾壳后，又将虾仁放到了林鲸的碗里，然后才开始了今天的晚饭。

　　因为林鲸不会说话的缘故，吃饭的时候一般都很安静，有时候鹿海想起来什么会和林鲸说上几句，但是也不求回应。

　　“海底的生物种类与数量都十分丰富，光鱼类的种类就达上万种...”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一则有关大海的记录片，鹿海发现林鲸看到电视节目都与大海有关。

　　比如，现在电视上放的是叫《海底世界》的一则记录片。

　　昨天看的叫《深海火山》，前天是《鲨鱼海洋》。

　　还有《生命的海洋》，《深海绿洲》，《蔚蓝之境》等等。

　　全部都是与大海有关的节目。

　　鹿海又想起来今天他也是看到林鲸一直在看向大海，所以才带林鲸去了海边。

　　难道，林鲸之前是生活在一个有海的地方。

　　或是大海对林鲸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还是就是单纯的喜欢？

　　海...

　　鹿海拿筷子蘸了一点汤汁，在桌子上写了一个“海”字：

　　“林鲸，你刚刚在沙滩上写的是这个字吗？”

　　林鲸听到鹿海叫他，将目光从电视上移到鹿海身上然后又转到桌子上。

　　鹿海重复了一遍：“是大海的“海”吗？”

　　林鲸看起来好像没有明白，鹿海走下位置，来到林鲸身旁，从林鲸的视角下又写了一遍。

　　“是它吗？”

　　林鲸这才点头，但是随后又摇了摇头。

　　鹿海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不是大海的“海”吗？”

　　林鲸又是摇头。

　　鹿海这下疑惑了，明明就是“海”字啊。

　　难道是他看错了。

　　鹿海拿着筷子，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就在鹿海自我怀疑地要回到自己的位置的时候，林鲸拉住了鹿海的胳膊。

　　林鲸学着鹿海将筷子蘸了一点汤汁，然后用着不太熟练的姿势和不正确的步骤写下了一个弯弯曲曲的字。

　　这次鹿海看清楚了，分明明就是“海”字。

　　“这就是大海的“海”，林鲸，大海...”

　　“是...鹿海的“海”。”

　　鹿海怔住了，他僵硬地转动脖子，眼里的震惊过于明显。

　　“你...说什么？”

　　“是...鹿海...的...“海”。”

　　他想写的是鹿海的“海”。

　　林鲸略微干涩且带着一丝陌生的声音再一次传到了鹿海的耳朵里。

　　如果说第一次还不太肯定的话，第二次的回应则是更加清晰又肯定。

　　“你...会说话了？”

　　林鲸又沉默了，他的眼睛过于纯洁透明，脸上的心思透彻明白，鹿海一看就能猜透。

　　“鹿海的“海”与大海的“海”是同一个字。”

　　鹿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以得到林鲸的再次回应，但是林鲸说是“鹿海”的海时，眼里有一种固执。

　　“它们都是一样的，都是大海的海...”

　　“我想的是鹿海...”林鲸又一次打断他的话。

　　鹿海笑了，然后肯定了林鲸的话：“是鹿海的“海”！”

　　“你没有错。”鹿海笑着说完，停顿了一下，然后从盘里夹了一只虾，细心地剥好后放到了林鲸的碗里。

　　原来会说话，鹿海想。

　　虽然不知道是一开始就会还是可能是他自己学会的，但是现在他可以肯定的是，林鲸会说话了。

　　林鲸的表情由绷紧到舒展，眼里那种固执散去，如同得到肯定的孩子一般喜笑颜开。

　　晚餐过后，鹿海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后，林鲸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鹿海拿起一条毯子给人盖上，然后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上。

　　等鹿海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发现电视机又被打开了，林鲸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林鲸，你去洗澡吧。”

　　鹿海拿着毛巾，一边擦头一边走到沙发前。

　　电视机里放着的永远是那神秘蔚蓝的大海。

　　鹿海坐到了林鲸旁边的沙发上，他的头发比较长，一般要拿毛巾多擦一会，才容易干。

　　大概过了十几秒，鹿海发现林鲸没有起来去洗澡。

　　鹿海转头正要提醒道，却感受手里的毛巾从掌心划过，然后溜出了指缝，来到了林鲸的手里。

　　鹿海不解：“你的毛巾不是...”

　　鹿海以为林鲸要毛巾，想要和林鲸说不是这一条。

　　等到感受到头顶轻柔的摩擦，鹿海才知道林鲸在给他擦头。

　　林鲸洗完澡后就会拉着他睡觉，而鹿海每次都会给林鲸擦完头发才让他睡觉。

　　是因为自己给他擦头所以学着他给自己擦头的吗？

　　鹿海静坐在沙发上看着前方的电视，林鲸则跪在沙发上擦着头发上的水珠。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电视里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屋子里一点点响应。

　　电视机里的光映照在两个人的脸上，一个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嘴角微扬，一个脸上写着虔诚与认真，眼里有微光浮动。

　　和谐的，温柔的，美好的，亦是彼此之间只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