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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若是风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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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在不二的帮助下收拾好厨房,开始做一些简单的料理。
不算很宽敞的厨房因为多了不二显得有些拥挤。
不二站在一旁看着他利索的忙这忙那,眼角酸涩的刺痛。
偏过头望着窗外一角的巴黎。
空中的云朵偶尔一丝一缕的。
一片紫色的苜蓿地像云烟般宁谧而寂寞的让人醺然欲醉,迷迷茫茫,脆弱、倔强地消失在天际的雾气里。
在这样绕不开浪漫气氛的一座不大的房子,一些由友情变质的东西,疼痛的让人不愿意面对。
“手冢,这几年好么?”
手冢捏着手中沾了水的盘子,差点又掉到了地上。
“我很好。”
“这里的巴黎,真的很好。我觉得好累,如果留在这里就好了。”他忍不住说出这样的话。
“这里不适合你,周助。”
真正适合你的,是拥有干净的土地,淡淡的清香。
这种纯净往往有一种深沉的味道在里面,每个人都拥有追求,拥有幸福。
而巴黎,在奢华糜烂中渐渐隐秘了最初的热情。
蒙马特周围红灯区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再加上一群没有目的内心涣散的浪子,沦落在这里。
不二的身体猛地一怔,几乎承受不起这句话的力量。
“只要那个人有心,适不适合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不长不短的时间,手冢发现不二柔弱的身体里渐渐多了几分执拗。
微微的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嗯”之类的单音都有些艰难。
转过头去擦着溅了水的桌脚。
修长如玉的手指顺着他的指节一点点向下,手冢如同被什么困住。
从指尖传来微麻震颤的触感,身子有些抖,“周助……”
察觉出一向冷静的可怕,此时却有些慌乱的手冢,头发紧贴着脸丝丝缕缕划过眼角,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透过发丝看着手冢,眼角上扬的弧线带着温柔,“我知道。”
而此时二楼楼梯传来“咚咚”有些脆的声音。
龙马就这样毫无意识的裹着浴巾光着脚,直直的与不二双目相对。
诧异。
龙马看着站在那里的栗发少年,想起菊丸无意间说起,他和那个少年,这么久以来,一直在一起。
强忍住心中巨大翻涌着的疼痛,正准备要打招呼时想起之前的电话,带着一点点恶毒的报复心,很聪明的用很散漫而略带僵硬的声音:
“国光,出什么事了?”
国光……
那年青学的网球场里已经酝酿他们相遇。
阴沉的天密密的压下来的云朵,带着眼镜的少年有着与众不同的成熟。
被嚣张的高年级排斥,打伤了左臂。
捂着左臂,眼里微微露出的愤意和对失去重要东西的疼惜。
那是他的胳膊,是为了梦想前进的武器。
瞬间,时光倒退,恍若看见原来的自己,站在人群中被其他的孩子欺负。
一起留下的他们,从此注定了相互搀扶走过三年友谊或是……
那些模糊着朦胧的看不清颜色的爱情……即使他和他,那时都很年轻。
——都是男生。
这是一段感情的最大障碍。
后面来想,或许最大的障碍不一定是性别,而是面对大家看似亲密无间的友谊转变成一生携手的爱情,太年轻,所以没有可以判断的能力。
他们两个就夹在紧紧包裹着他们的束缚,徘徊着。
直到那个有着琥珀色眸子,骄傲的像只猫咪的少年到来后,却似乎变了。
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那个少年的身上。
“要成为青学的支柱!”
束缚解开了,是因为国光开始逃避,却离他越来越远。
是支柱,就是注定。
最后当那个少年犹豫之际去了巴黎,国光也跟着去了。
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曾经坚守的一切全部破碎,三年,杳无音讯,讽刺的想:这还是青学的支柱么?
机缘中再次相见,听到那个少年叫他“国光”,刺伤的,是他的心。
一点点辗转着慢慢延伸,整个灵魂都开始颤抖,那个一个灵魂与另一个灵魂从背叛开始的故事。
抬起头,努力露出最灿烂的笑颜:“龙马,好久不见。”
想要配合演下去的最大麻烦就是龙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也并不知道遗漏的是客厅里还坐着另外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频频出现在梦中扰乱心绪的少年。
手冢看见不二笑得温柔如水的样子愣住了,暂时遗忘了光着脚裹着浴巾呆呆的站在那里的龙马。
等回过神来,已经有一个人比他更早一步的抱起龙马往楼上走。
“你……”
“幸村精市,不会忘了我吧?”少年的头发有些长了,懒懒的垂下来,半遮住那双明亮的眸子,他挑了挑嘴角,却笑的有些勉强。
不会,一辈子都没有可能。
“我……知道,可是你能不能放我下来。”
看似比一般少年瘦弱的臂弯变得有力而温暖,比往年更胜的眉宇携带着让人不敢逼视的清丽出尘,鸢紫色的头发好像比记忆中的要长一点,但还是柔软的让人爱怜。
“你在我心里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呢,放下来万一你摔着了怎么办?”
只是长不大的孩子?
他不要,这不是他想要的。
小腿耷拉着,趁幸村没有注意的空挡固执的跌坐下去,瘦削的脊背重重撞在了通往二楼拐弯的墙壁上,锥心刺骨的疼痛,却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龙马!”幸村望着他,带着三分惊恐。
“我不是孩子,我已经成年了,而且只比你小不了多少。”他抿着嘴,一字一句的说。
像是全身没有一丝气力,幸村愣愣的收回要拉起龙马的手。
气氛压抑着开始四处蔓延。
“龙马,你穿这么少,坐在哪里干什么?”穿着优雅的贵公子微微皱着眉头,小声说了一句:“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华丽。”
这家伙有时候嚣张的让人咬牙切齿,有时候呆呆的像是没有大脑,看来巴黎华丽的气氛还是没有带动他的神经。
“一会儿出去绕房子跑15圈。”一道略微严肃的声音插了进来。
“切,MA DA MA DA DA NE。”拉了拉浴巾,从容的站起来,依旧恢复了一副嚣张的样子。
“幸村君,没事吧?”不二看见沉默着的幸村,关切的问。
从小就树立起的革命情谊,使他们的关系自然而熟络。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幸村依旧是一贯温和的笑容,脸色泛出一丝苍白。
龙马心里微微的疼,忍住想要上前拥抱他的冲动,脚踩着楼梯噔噔的上了楼,始终没有回一下头。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扰乱思绪。
吃饭的时候连空气都开始沉默,手冢和龙马都是不善于找话题的人,不二也懒得开口,幸村也闭口不言,只剩下偶尔筷子碰到碗边缘发出的清脆一声。
保持优雅用食的迹部微微挑了挑凤眸,眼波流转在诡异的气氛中。
“咳咳,既然来了巴黎,就说说这里吧。你们两个不是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么?”其实找话题的任务不应该由他说出,不过一向习惯轻松气氛的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巴黎啊?”龙马抬起头,“是当之无愧的‘梦之都’。”在这里做梦,在这里毁灭。
尤其是夜晚,奢华的街道,盏盏闪烁的彩灯和尖端的探照光柱从尽头凝聚从而迸发出来。
当真正到了这里之后,才会明白那种奢华之后的寂寞。
一人一个世界,从不往来。
当孤单慢慢将你侵蚀腐化之后,你才会怀恋曾经少闹拥挤不堪的东京。
在那里,一个星期的樱花纷纷扬扬,零落了一地,学生们向后踩着那延伸的没有头的一片惨红,至少有着悲伤开心发脾气的权利。
但就某方面而说,这里与东京如出一辙,有着同样的繁忙和巨大的压力,只是生存的意义不同,身边的人不同罢了。
巴黎,是个让人感到孤单的城市。
“过两天我们一起去走走吧。”龙马又加了一句。
“好啊,那我们就在手冢这里多打扰几天了。”幸村仍旧不会放开的笑,只是柔柔的扬着嘴角。
“没关系的,毕竟我们好久没见。”
“也是,不过没见和天天见也没什么区别,你们俩依旧那么不华丽,没什么变化。”
迹部魅惑妖娆的笑了起来,连那银灰色的眸子都镀上了璀璨的光芒。
按理说,迹部应该是他们之中最有魅力的人吧。
他们都有不可忽视的弱点,身体方面,性格方面,还有……
“迹部,我们这里房间可能不够,所以……”
“我知道。”
迹部把身子偏向左侧,依旧尊贵无比。
“虽然不华丽,不过我不至于会为这点事情在意。”这也就是原本自恋的迹部不让人厌恶,反而被他自身魅力吸引的原因吧。
“那我睡哪里?”
又是没有人接话。
迹部又准备说什么,悠扬的钢琴声从他口袋里钻出来。
“迹部,你现在在哪里啊?”声音还是一如既往软绵绵的。
“我在巴黎。”
“KOLE!巴黎?什么地方?哦哦,不是吧?我才刚起床,你怎么就从东京到了巴黎了?”那边好像没有一点长大的少年微微惊讶的声音。
“你永远都不会华丽的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可笑,慈郎,慢慢睡吧。”
莫名的有些生气,这个跟绵羊一样没有性格,没有华丽,只会死睡觉的慈郎,就这么会忽视他的存在!
“唔,对不拉啦,迹部,我好像去你那里耶。”
巴黎?难道是想和我在一起么?迹部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换个地方睡觉也很不错哦。”慈郎的声音又从电话那边传来。
“你!……哦,慈郎,我派人去接你,收拾好了在家里等着。”
下完命令便挂断了电话,有些好笑的想起自己的反应,难不成因为那个整天睡觉,醒来就吃东西的慈郎变得这样喜怒无常?真的很不华丽……
“是慈郎么?”龙马问了一句。
“恩,他也要来。”迹部没了吃饭的兴趣,“我出去走走。”
迹部走了,围绕桌子坐着的四个人又形成了让人窒息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