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她在人间直播种田》南荣烨烨

35、药铺开张

　　河洛洛恍恍惚惚地被众神科普了一众迷惑的操作，最终还是按下所有想要根据这些保命做法做的心思，最终决定仍然按照现在的方式继续。

　　至于留影的成果以及其他神友的评论，似乎没有那么重要吧？

　　总不能诱人因此找上门来打她吧？

　　打定主意之后，河洛洛也不再将心思放在这件事上。

　　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亟待解决。

　　虽说两城的药材交易已经尽数交给了白家，但还是需要一家药铺来稳定药价，避免那些大户在药价的安排上明降暗升，苦了洛城的百姓。

　　正巧现在洛城药铺店面已经选好，等手续通过、店铺中的药架打造完成，就可以投入使用。

　　半月之后。

　　清晨的阳光照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人群来往之中，缓缓聚集起一个人潮。

　　嗡嗡的讨论声不绝于耳，惹得其他商铺的伙计也都出来看热闹。

　　这一看不要紧，倒是让这些伙计都狠狠地震惊了一瞬——

　　因大多数店铺都是售卖蔬菜而被戏称为蔬菜一条街的街道，突然突兀地挤进来一个药铺。

　　药铺紧邻着一家价格公正、菜品齐全新鲜的菜铺，也让常来买菜的洛城居民纷纷侧目。

　　洛城中人大多知道，洛城最有名的卖药材的白家，有自己的几家药材铺，都在一个街里，这里是卖菜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卖药材呢？

　　再一看那药铺的名字——“洛城药铺”。

　　好嘞，知道是谁家开的了。

　　沉寂已久的商会又热闹起来，其中不乏暗戳戳看河洛洛的热闹的。

　　“我说这河娘子可真是年轻且天真。谁不知道卖菜的要在卖菜的地方卖得好，卖药的要在卖药的地方卖得俏，这把药铺开在菜铺边上……”

　　说话的人拖长尾音，里面嘲笑的意味不言而明。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可听说这地方原先是白家的，白老爷子没去了的时候是准备把这地方用来卖点菜蔬的，这转眼就到了河洛洛手里，还变成了药铺，想想白老爷子是因为什么去的……这白家的子孙哦，可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说着，还将身边坐着的自家儿子的耳朵拧起来，教育道：“你娘我死了之后，你要是敢这么糟蹋我辛辛苦苦打下的产业，我棺材板踹了也要爬起来找你！”

　　被拧着耳朵的儿子面带苦相，心里早把白家的“不肖子孙”骂了千万遍，但脸上还是对着自己的母亲陪笑。

　　洛城药铺内，常驻洛城医馆的老医师看到药架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干燥、新鲜的药材，激动得老脸通红。

　　“好啊好啊，这药材……比我先前见到的药材铺都要齐全许多。价格也低了三成，这样就不怕洛城的百姓生病了没有钱吃药了！”

　　老医师医者仁心，浑浊的眼里有些泪光。

　　谁知道他在洛城行医数十年，见到现而今洛城百业凋敝、病无所医的情况有多难过。

　　但现在好了，与邯县的药材交易顺利地拿下，洛城中流通的药材不仅种类变多了，药材的价格也相应变低。

　　他不在乎这药铺开在何处，求医的病人抓药的场所大多是听医师的推荐，只要从今以后，自他手上过的病人，都被指来此处，就不怕这药铺无人光顾。

　　河洛洛不知道老医师心中所想，但看他双眼有泪光，宽慰道：“老先生莫要难过，日后洛城的药价定会稳定在当下价格。我会保证让洛城人人在需要吃药的时候都能吃得上药。”

　　说完，河洛洛看了看厅内等药的病人。

　　他们大多形容消瘦，眼神无光，甚至有的呼吸之中还带着些许死气。

　　其中虽是老人居多，但也不乏带着孩童的父母，都是一副殃殃之气。

　　河洛洛看得心中不是滋味，一偏头，看到老医师也是一副难过的模样。

　　似乎是不愿意气氛再这么凝滞下去似的，正在河洛洛踌躇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老医师突然开口：“我听闻河娘子在洛河沿岸种植了一些常见药材？不知可否带老夫过去一观？”

　　说到种植的药材，河洛洛一扫之前的萎靡，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是的。我将以往洛河沿岸自然生长的草药归类之后，将一部分草药地点标记好，又将另一部分带回来集中种植培育。虽说在我看来这些药材都差不多，但药材的药性还是得老医师把关。”

　　河洛洛只能在生长的成果上看出差别，对于其中包含的药性药理，并不能用神力测出，更何况药材大多是要与其他药物搭配才能有最大效果，至于这其他药材，她更是无法从那许多药方中挑选出合适的比对。

　　先前她也设想过，请一位善于在药物还未加工的阶段就能看出药性的医师来为药材种植把关，但难在这样的药师大多年纪较大，已然是其他药铺的坐堂先生，请来实在是困难。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老医师，老医师却轻轻叹了口气道：“可惜老夫年纪大了，已然无法继续行医，不然还能多为河娘子看几年药物，也算是全了老夫之心。”

　　老医师一副心痛的模样，但河洛洛的目光确是更亮了几分。

　　“老医师，您可有兴趣来洛河把关这些药材？”

　　老医师的目光有些迷茫，随后叹了口气，无奈地笑道：“怕是难为。我本非洛城中人，家住一洛城边陲小村，与洛河正是两个方向。我辞去洛城医馆的职位后，便要回家去了。我家那位夫人，还在村学当学长呢，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在那里，我欲回去与他们相聚，实在是……”

　　河洛洛见此也不再邀约，只是神色之中还有几分可惜：“老先生所说我也理解。”

　　随后岔开话题。

　　不多久，一老一少两个身影从马车上下来。

　　日常看管的伙计远远地迎上来，河洛洛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相陪。

　　老医师目光震惊。

　　眼前是一片经白色油纸罩住的一块块药田，说多不多，有上十块，正好占了一整块田地。

　　白色油纸罩住的地方田垄高高凸起，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子。

　　“这是？”

　　“幼苗的大棚。”河洛洛笑着解释道：“人工种植并不似在山野中有足够的场地供这些药材生长。而且考虑到成本问题，我们通过这层特制的油纸屏障隔绝外界的风雨灾害，来防止所植药材的大规模枯死。”

　　老医师听完惊奇地走到那有八尺高的方形大棚前，枯瘦的老手缓慢地抚摸着白色的油纸。

　　因为经过处理，这些油纸不仅颜色不似寻常的棕黄，还带着一点点透明。

　　“这种油纸老夫还是第一次见……”

　　粗糙的手指摩擦着光滑的纸面，传来一种被油脂阻尼的奇异质感，老医师眼中惊喜地啧啧赞叹。

　　“进去看看？”河洛洛说着就将压着油纸门的石头搬开，随后掀开油纸。

　　幼嫩的绿色芽叶在黝黑的泥土上显得格外脆弱，仿佛经受不住任何风雨，只能安然地住在这被一张薄薄的油纸所隔开的世界中。

　　老医师的脸上满是爱怜，他蹲下身轻轻抚摸着药材幼苗脆弱的叶子。

　　在这脆弱无比的幼苗上，他仿佛看到了无数人因此获救的感激涕零的眼神。

　　河洛洛感知到老医师的变化，静静地等待着他调整好心绪。

　　“这里确实要比外面温暖几分。温暖一点，药材也长得快些。”老医师喃喃道。

　　河洛洛点头。

　　“你说这里是幼苗，那是否有成苗在其他处？”

　　河洛洛笑了笑：“当然，老医师请跟我来。”

　　走过覆盖着油纸的田垄，一片类似花田的地方出现在眼前。

　　橘黄或白色的细长花朵点缀在绿叶的上访，原本是小小的一点，在绿叶中并不十分显眼，但整片整片都是花朵，倒是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这是移栽的野生药百合药田，现在正是成熟期，不远处已经有采摘移植完毕的植株。

　　老医师显然很满意眼前所见，对河洛洛选的几种药材和药性一一检查过，才开口道：“不错不错。这些药材的药性与寻常见的并没有多大差别。但能够如此大规模地种植，想来推广之后能够很大程度减少这种药材的价格啊。”

　　说完，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无奈可惜的目光：“可惜老夫是看不到那一天了不过……”

　　老太医突然朝后退了两步，拱手垂身：“您所做的事情功在民间，请受老夫一拜。”

　　河洛洛哪里敢当面受这位老人家的大礼，连忙将人扶起来。

　　“老医师过誉了，我也只是为了自己罢了。”

　　河洛洛虽然这么说了，但老医师却不怎么相信。

　　怎么会有人做这么多利民的事情却说是为了自己呢？更何况，眼前的人可是半点也没有在这事情上获利啊。

　　想到此，老医师更是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心性极好，又谦逊又能干实事，心中想要帮她的愿望不自觉地强烈了几分，联想到几日前洛城中风传的有关白家下一任家主之事……

　　老医师一拍脑门，仿佛是才想起什么似的，惊喜道：“河娘子，我想起一事，我有一个徒弟，也是白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