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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心怡的家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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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已经是清晨了，大伙儿陆陆续续地赶来上班，夏風怜也许昨天受了丰局的教育，今天来的格外早。
可怜的良巫为了安抚章心怡的情绪，一晚上没睡觉。
昨晚值班的同志因为旷工被批评了一整晚，丰局才找人联系了章心怡的家属，可惜还没有任何消息。
“哟，夏風怜来的挺早啊，有进步。”
“谢谢丰局夸奖，应该的。昨天凌晨有位英雄抓了个跟踪犯？还把一个小女孩救了啊。”夏風怜换了一副比较低调的耳钉，显得不是很骚。
“哦，那位英雄啊。以后他就是你们小组的成员了，你们之前应该见过哈。”
说着，他把良巫推过来，郑重其事地介绍道：“这位是你口中的‘英雄’，良槿瑞。就是你小子昨天把人家吓晕了吧？赶快道歉。”
一瞬间，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
“…………”
“你好啊，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夏風怜面不改色的客套一笑，主动握了一下良巫的手。
“……”
呵呵，记性挺差啊。不止昨天见过，上辈子也见过，谢谢。
“你好，对的，我们昨天刚见过。”良巫也皮笑肉不笑的弯了一下唇，礼貌回答。
“同志，我一见你就有种回家的感觉，你真的很亲切，希望我们以后会好好相处。”夏風怜也许是自来熟，一下子搂住了良巫的肩膀。
良巫不喜欢和别人接触，礼貌面前，还是不自在的笑了笑。
“老大！我给你们买了奶茶，小良喝不喝啊？”芸侨提着一大兜子奶茶走进来，看到眼前这幅迷惑的画面，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搞什么啊喂！这个动作…这是在拥抱嘛？
“谢谢，我不喝奶茶。”虽然看见奶茶就想吐，但为了礼貌，忍一忍。
“啊？真可惜，那老大你把小良的那份喝了吧，正好刚才没你的份。”
“……谢谢，我也不喝了，你多喝点儿吧。”
“？？？”
“咳咳，都安静下来，昨天凌晨两点半左右，有一名7岁的孩子被人跟踪，你们都知道吧？”丰局看着面前的一群弱智，摇了摇头，暂且担任一下队长的责任吧。
“章心怡啊？”张丹穴顶着两个黑眼圈，尽量打起精神。
“是。”
“张心怡现在还在咱们局里的办公室，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们已经联系了儿童心理学家，但估计三个小时后才能到。”丰局严肃起来。
不等所有人回答，他又接着上一句：
“今天凌晨两点，良槿瑞救下了她。所以，现在先由你去给她做心理辅导。”
“好。”
“张丹穴和芸侨去审讯嫌疑人。剩下的赶快联系章心怡的家属，联系不到就去家里找！”
“好的，丰局。”
审讯室 C区
“警察同志，我真的冤枉啊！！！我就是去看看店里灯关没关，然后就被打了啊！！！”
“哦？那么请问，我们的同志为什么看见了你手里有刀？”
“…因为，我以为是小偷…”
“孙大牛，47岁，无妻无女，一人开店。信息没错吧？”
“对对对，警察同志，是我！”
“行，我们可能还需要那边的监控，麻烦你耐心等待，谢谢配合。”
“可是我的店…唉行吧。”
二人出了审讯室的门，芸侨自言自语起来：“应该不是孙大牛吧？张丹穴，你说呢？”
“嗯…不太像，但也不要妄下定论。走吧，去看看良帅哥那边怎么样了。”
章心怡所在的办公室离审讯室很远，二人步行到了已经过去两小时了。
正准备进办公室，却被迎面走来的夏風怜拦下了。
“孙大牛那边怎么样了？”
张丹穴： “正在查昨晚的监控。”
夏風怜点点头，接着问：“来看章心怡啊？良槿瑞已经进去了，要不你们先等等，我怕影响她情绪。”
夏風怜平时懒懒散散，但是工作时还是很像样的，绷着一张脸，从不开玩笑。对待案件也很较真儿，只要有一点漏洞，一点不合理的解释就会彻查到底，这也是丰局不喜欢他的原因之一。案子脱的时间久了，就会一直被催，或者强迫结案。
三人正短暂的沉默着，办公室内却传来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知道！别问我了，求求你了…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赶紧冲进去，张丹穴担心道：
“怎么了？她还好吗？”
“我不清楚，刚才还好好的，一问她妈妈就这样了。”
夏風怜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又严肃起来：
“张丹穴，还没查到她家人吗？”
“这…她父母都联系不上，七大姑八大姨也挨个查了，根本查不到。”
“查不到？什么意思？”
“就是压根儿没有这些人的存在！”
又是短暂的沉寂，查不到？根本不存在？
“那她的学校呢？联系过了吗？”
“她没上学。”
“良槿瑞，她昨天怎么联系到你的？”
“她说是自己妈妈的手机。”
“那手机现在还在吧？”
“嗯。”
“那你找过来啊！”
良巫没有回答，转头出了门。一个高高在上的少爷被这样使唤，可惜能怪谁呢？还不是自己要回来查案子的。果真是个找虐受的。
他翻了翻章心怡的包里，那部已经碎了屏的旧手机出现在眼前。
他狂奔回去，猛地推开门。
“夏队，找到了。”
“看看还能用吗？”
他按了按开机键，心里松了口气。
“嗯。能开。”
“看看这手机里有没有什么联系人？”
良巫打开通讯录，里面有很多电话。其中有一个备注着“老公”。
他把电话号码记了下来，给夏風怜看。夏風怜望着那一串数字，扫了一眼，点点头，示意良巫拨打。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人接通了。
“喂，您好，我们是川城市市中心公安机关总部，请问您是章心怡的父亲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了。
“嗯，我是，请问她怎么了？”
“昨晚凌晨两点钟左右，您的女儿被人跟踪了，现在我们已经将她救下，请问您知道孩子母亲的下落吗？”
“你们找她干什么？”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变得急躁，好似有些生气。
“您先冷静，我们只是听心怡说自己的母亲时很紧张，不知道需不需要帮助呢？”
“不需要，谢谢您了，我现在去接她，麻烦再帮我照看一会孩子。”
“啊好的。”
两个小时后，警局的大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男人。
那人看着很高，身穿西服，看起来像个热爱工作的男人。他面貌甚佳，估计也就三十出头，但也足以迷倒小姑娘了。
他卸了墨镜，与门口等待他的张丹穴握手，礼貌至极。似乎之前那个因为提起自己老婆而不快的人并没有存在过。这个人很完美，完美的令人羡慕。
“您好，我是章心怡的父亲。”
“幸识，心怡在那边，请跟我来。”
他没有再回答，跟着张丹穴进了等候区。
“心怡，你爸爸来了。”
章心怡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手捧着热水低头玩弄着自己的鞋，听到张丹穴的声音，她抬了抬头。
当她看到跟进来的男人时，手里的水杯细微的颤抖起来。她下了沙发，扑进男人怀里，开始大哭。
男人闭了一下眼睛，轻轻地拍了拍章心怡的背，小声的安慰起来。
良巫和夏風怜对这些见怪不怪，张丹穴看得感动不已，差点就哭出来了。
等他们情绪都缓和回来后，夏風怜为他们重新接了杯热水。
“谢谢。”
“不客气。那我们步入正题吧，请问您的名字。”
“吴野。”
“年龄。”
“29岁。”
“工作。”
“一家企业公司的高管。”
“我有一个疑问。”
“请讲。”
“您姓吴，那您的女儿和谁姓？”
“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她是我和我夫人一起领养的。”
“提到您的夫人，恕我冒昧问一下，她现在还好吗？”
“我不知道。”
“我和她是分居的，她已经两年没有跟我联系了。”
“那您知道她现在住哪吗？”
“…嗯。”
“你们是觉得她出什么事了吗？”
“只是个猜测，心怡也不肯说，请您协助我们的调查。万分感谢！”
“我会的。”
“那么现在请麻烦您带我们去她的住所看看吧。”
“请跟我来。”
一行人跟着男人来到地下室，坐上了他的车。
章心怡全程跟着吴野没有说话，但看得出她的情绪很好。
“夏哥，看不出来，这人还挺有钱啊。”张丹穴捂着嘴，偷偷地在他们耳边低语。
夏風怜靠在窗边，鄙视他：“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不就是个豪车吗？哥们儿我也有。”
良巫闭目养神时听到了这段不要face的对话，禁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把前面开车的吴野惊动了，张丹穴连忙帮着打幌子，尴尬地挠挠头。
“啊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没关系。”
开车开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一处远离市中心的小区。
“应该就是这里了。”
“心怡，下车了，我们到了。”吴野轻轻拉起章心怡，温声道。
章心怡拉起吴野的手，径直走向小区内。
夏風怜几人跟在后面。他们都穿着警服，格外的惹眼，好在这小区的业主不多，死气沉沉的。
张丹穴用胳膊肘轻轻戳了一下夏風怜，低声道：“是他吗？”
“还不清楚，先看看吧，小姑娘好像挺愿意跟他回家的。”
良巫看着眼前这俩贼兮兮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几颗柠檬糖塞进嘴里。瞬间，柠檬的清香四溢，前面的两位“贼人”回过头来，看见他手里的糖纸，表情变得十分微妙。
“怎么了？”
“良帅哥，你还吃糖啊。”
“嗯，我低血糖。”
“唉，我还以为你不吃甜的呢，之前芸姐的奶茶你不就没喝吗？”
夏風怜看不下去了，推了他一把，恨铁不成钢道：“这是柠檬糖。”
“哦。”
良巫看了眼兜里仅剩的两颗糖，叹了口气，掏出来。
“张哥，尝尝？”
“谢谢啦。”
接着把另一颗糖递给夏風怜。
“要尝尝吗？提神。”
“嗯，谢谢。”
夏風怜扒开糖纸，把那颗晶莹透亮的东西塞进嘴里。他没吃过柠檬味的，一下子酸到了嗓子眼儿里，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但又立刻调整好了表情。良巫，和嘴里的糖一样，晶莹透彻，给人的感觉干净整洁，让人忍不住肃然起敬，但却是隔着一道屏障，把人的热情都拒之门外。
“谢谢，味道不错。”
“嗯。”
几人跟着吴野漫无目的地走着，终于到了。
吴野把手指放在门锁上，门开了。
这么高级啊，指纹锁。
推开门，吴野充满歉意地笑笑：“抱歉了，我不跟她们住在一起，不太了解这里的情况，你们进来吧。”
“没事。”
进了屋内，一股腐臭味儿传来，几人忍不住捂住鼻子。
“什么味道？”夏風怜严肃道。
“妈妈。”
“什么？”几人都没听清楚。
许久不说话的章心怡忽然开口，指向大门对着的卧室，说了几个字。她发音很标准，这次，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她说：妈妈在卧室里。
吴野猛地抬头，瞳孔骤缩。他没了绅士风度，冲向卧室。
良巫等人也紧随其后。
卧室内的床上，赫然躺着一个人。这具身体已经分不清性别，皮肤上布满尸斑，身体整体浮肿。
是章心怡的母亲。
警局前来支援的同志很快就到了。
法医已经穿好防护服进去了。吴野沉默的坐在已经落满灰尘的沙发上，一言不发。章心怡也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任由着这些人带走母亲的身体。
已经晚了吗？连施救的机会也没有了。良巫也是沉默着，连平时爱说话的张丹穴也没有力气再多言了。
整个房间，也许只有夏風怜最正常了，他神色依旧，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法医。
窗外阳光明媚，每当有伤心的事情发生时，不应该下雨吗？
尸体被带了回去。
次日凌晨。
“老大，报告出来了。”悠伞雨急匆匆地跑过来。
“嗯，说。”
“死者女，35岁左右。死者身份待确认。死因是生前吸入大量硫化氢二氧化硫，吸入后会造成气管、支气管粘膜刺激症状以及肺水肿。大量吸入可直接导致窒息或呼吸麻痹。死者小腿部有尸斑，还没有扩散，说明死者是在8月25日7时左右死亡。”
“还有么？”
“案发现场没有明显血液，可以排除是在卧室杀人的可能性。”
“会不会是自杀”
“不确定，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硫化氢二氧化硫在市面上买不到，大概只有Internal channels才能获得。”
“嗯，查一查川城内的所有大型医院，最近三个月有哪些人大量购买过。”
“是。”
“吴野先生，节哀。”审讯室内，张丹穴和良巫。
“谢谢，也许我早就料到了。”
“作为死者的家属，请您做一些笔录。”
“我会配合的。”
“8月25日内，您的行程？”
“请容我想一想，记性不太好了。”
“25号那天因天气原因，我整天都待在家里完成我的那份论文。”
“有什么可以证明吗？”
“有的，我家里是有安监控的。”
“好，请问哪天可以方便我们派人去取您的物证呢？”
“明天吧。你们可以去我家拿。”
“好的，谢谢您的配合。”
“应该的。还有，谢谢你救我女儿。”
良巫愣了一下，微笑道：“应该的。”
谈论间，悠伞雨敲了敲门，进来了。
“老大，死者身份已确认。要在这里说吗？”
“说吧。”
“死者，宋惠，女，33岁。户籍川城市柳桥村东部派出所，无配偶，无子女，无婚姻背景，父亲宋立志，母亲高平安，就读于川城大学金融系，现工作于XX金融机构经理…”
“是她。”
还没念完，吴野已经打断了悠伞雨的报告，两人纷纷看向他。
“抱歉，不要再念下去了，警察同志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尽量配合。”
“吴野，你说自己与宋惠的关系是夫妻，是吗？”良巫也不客气了，能问出什么来最好。
“是的。”男人低着头，双手交叉。
“资料里显示你与宋惠并没有婚姻关系。”
“兜兜转转，没什么意思。我就交代了吧，我想警官也是聪明人，现在社会很开放，女人如衣服，脏了就要换的，在外面养个小情人，为了哄女人开心领养个女儿，都是很正常的。”
“我想，您能接受的吧…”
真令人作呕。眼看旁边的悠伞雨皱起了眉，欲想开口，良巫笑了笑。
“您的私生活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不过，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您一样下作。”
“对了，您…刚刚是在辱骂您的母亲吗？”
面前的男人正欲回话，良巫又开口了。
“哦好了吴野先生，我想我们跑偏了一些，现在，可以回归正题了吗？”
“…可以了。”
总感觉吴野咬了咬后槽牙。
“那么现在，请您解释一下吧，为什么资料显示宋惠没有子女呢？”
“心怡并不是通过法律途径领养的，她是我们买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