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粲》张木梨

7、心动

　　顾玥醒来后，陈泽川给她下楼买了点水果，顺带买了把水果刀，勺子和碗。
　　以便不时之需方。
　　买回来后，陈泽川洗了两个苹果。然后拿一个苹果和一根香蕉让顾玥选先吃哪个。最后顾玥选了香蕉，陈泽川还贴心地把香蕉剥开了一个小角。
　　顾玥接过后，剥开香蕉咬了一口，看着放在一旁的苹果，又看了眼陈泽川，脑瓜子一转。
　　嗯哼，来主意了。
　　“陈泽川，你给我帮苹果削个皮吧？”
　　说着，眼睛看着苹果。
　　陈泽川点点头，从水果袋里拿出水果刀，在一旁削着苹果皮。

　　少年骨节分明白皙细长的手里一只拿着水果刀，另一只拿着苹果，坐在床尾。半面阳光撒下，慵懒的嘴角上扬，高挺的鼻梁将那双盯着苹果的桃花眼衬得狭长。

　　顾玥手握着半根香蕉抵在左心。
　　这一刻，心血涌动，无法平静，她的心跳加速，只为他加速。

　　心动与其说是一场悸动，倒不如说是突然出现在你心中的一束光，不，不是突然，是蓄谋已久。

　　“学姐，好了，吃吧。”
　　陈泽川将削好皮的苹果拿到顾玥眼前晃了晃。
　　不知是不是错觉，刚刚一双杏眼盯着他，现在好像在一直盯着他刚才做过的位置。

　　顾玥怔怔的看着那束光撒下来，忽然回神。
　　“哦。陈泽川，你给我切成块呗！”
　　虽是心动了那么一刹那，但是计划不能丢。
　　陈泽川看着顾玥，搞不清她究竟在搞什么幺蛾子。点了点头，
　　“好。”
　　陈泽川将切成片的苹果放在碗里，端给顾玥。
　　顾玥看着苹果片，又看看陈泽川，
　　“不行啊，还是有点大，再切的小点呗！”
　　陈泽川坐在床位，盯着她。顾玥眨巴着杏眼，看着他。
　　陈泽川叹了口气，
　　“行，哥给你切！”
　　顾玥笑着又眨眨眼睛，吃着香蕉。
　　陈泽川将切成条的苹果条端了过来，已经做好了再次去切的准备。
　　果然，顾玥拿了一根说，
　　“还是有点……”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泽川打断了。陈泽川也算是摸着头脑了，
　　“学姐，你下一句不会说，强强的嘴小吧？”
　　顾玥悠悠地将苹果条吃进嘴里，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陈泽川，你走开。”
　　陈泽川笑着“切”了一声，端着碗去切苹果丁。
　　顾玥含着笑说道，
　　“不用了陈泽川。”
　　见对方无应答，还在继续手中的切丁行动，说
　　“真不用啦陈泽川！”
　　说完，陈泽川端着苹果丁递给顾玥，弯腰和顾玥对视，扬唇轻笑，
　　“喏，怎么，故意刁难哥啊？”
　　顾玥背都绷直了，不敢大声故意。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许层决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幅场面，笑了笑，
　　“小玥，看来，你这三天没白睡啊。”
　　顾玥偏过头去看，
　　“许叔叔。”
　　陈泽川这才慢慢直起背，
　　“许医生。”
　　许层决摆摆手，
　　“诶，别，你还是和小玥一起叫我叔叔吧。”
　　许层决问了一些顾玥的情况，又向她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准确来说是给陈泽川叮嘱的。
　　许层决走后，那场切苹果也算翻篇了。
　　陈泽川躺在顾玥旁边的一张病床上，对顾玥说，
　　“学姐，我睡会儿，有什么事儿叫我。”
　　这三天，陈泽川可以说是没怎么睡，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
　　顾玥点了点头。
　　很快，少年就睡着了。他可能真的很累，睡得很熟，也可能是因为顾玥在身边。
　　顾玥偏过头看着他。
　　他的侧颜坦然而又安宁。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垂，睫毛很长，很浓。恍惚间，陈泽川说过的话好像在一瞬间都汇聚在了顾玥的脑海里。

　　少年自信阳光，浑身散发的是胡萝卜味的气泡水的味道。

　　他的手机响了。
　　“陈泽川。”
　　“陈泽川。”
　　顾玥嘴张的很大，但声音并不高，跟说悄悄话似的。
　　但好在，陈泽川醒了。准确来说，是手机铃声吵醒的。醒来的时候，顾玥还在叫他。
　　陈泽川低笑一声，接通了电话，
　　“爷爷。”
　　“我在医院。”
　　“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陈泽川坐在了顾玥病床旁的椅子上。揉了揉她的发顶，好笑的说，
　　“学姐，你是属兔子的吗？叫的那么低，哥又没有千里耳。”
　　顾玥瞥了一眼他，
　　“那你不是最后醒了吗？”
　　“那是你叫醒的吗？”
　　过了两秒钟，
　　“行，是你叫醒的。”
　　看到顾玥把那“叫你起床还成我的错了”的眼神放了下去，换成“那还差不多”后才松了口气。
　　“刚刚陈爷爷给你打电话干嘛啊？”
　　陈泽川口直心快，
　　“问问孙媳妇怎么样儿呗。”
　　顾玥没捋过来，
　　“啊？”
　　陈泽川摸了摸鼻尖，
　　“没事，既然你醒了，那我今天晚上就回家了。”
　　顾玥点了点头，心里一阵失落。

　　晚上，陈泽川果真走了，诺大的病房里就顾玥一个。顾玥只好带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胳膊，走出了房门。
　　夜已经黑了。星星也在天空中一闪一闪。
　　这时候，如果再把大白兔奶糖揉碎了撒进去会不会更香更好看啊？
　　顾玥站在栏杆前看了看星星，然后走到护士台，有人值班。看起来也就二十四五。在那哭的稀里哗啦的。
　　顾玥走了过去，扫了一眼平板，她没看过这部剧。小楠护士抬头看了一眼她，让顾玥坐了进去一起看。
　　有的时候，女生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
　　顾玥和小楠护士一起看了十几集，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催促她回了病房。
　　第二天，德才和一中顾玥较好的朋友来了五六个，叶佳怡，庄洲，徐子阳等。他们来了后，营养品放了一地。叶佳怡来的时候带了一束花。
　　是蓝色的满天星。
　　“阿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乌有完那晚也在。”
　　顾玥笑着说，
　　“没事，我这不是没事吗？”
　　他们待了一会儿，徐子阳提出要陪顾玥待着。顾玥又拒绝了。
　　徐子阳心里一凉。
　　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拒绝他。
　　或许是她真的不喜欢他，或许是她不想麻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