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异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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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垃圾处理）]：机械的工作不需要思维，只需要力量。（已投入[力量]）】
如同面板所言，垃圾处理是一份安逸得不需要什么思考的工作，只需要根据探测仪的结果，把垃圾袋放上不同的流水带即可。
牌桌上，[工作]模块微微泛出白色的光亮，放在[工作]模块中的[力量]卡牌的右小角则出现一个小沙漏。
虞期上手速度很快，接过探测仪后越知微盯了一段时间，发现虞期的动作确实稳当后颇有几分诧异和欣赏：“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手不能提的，可以，有前途。”
虞期对此谦虚道：“还行，再重点我也提不起来了。”
据越知微所说，自从除他之外的最后一个清理员也失去联系后，这几天都是他每晚开着垃圾处理车在切城收集垃圾。
越知微面罩下的眼眸半垂，表情便略带几分嘲讽：“这段时间的垃圾比以往要更多，所以也更累人一些。”
虞期只希望能在自己的[力量]陷入冷却前，能够处理完这满地的垃圾。
随着工作的不断推进，沙漏中的沙逐渐落于底部。
虞期心思在[熟人越知微]的卡牌上一扫而过，且不论这个“熟人”算“几分熟”，最后的“追随者”就看得虞期心里直打鼓。
越知微现在算她半个上司，她有什么能力能够让越知微成为她的追随者？
垃圾处理车的操作则在虞期记住了电子屏幕上的功能键后，显得格外简单。
越知微也没想到虞期在开车上这么有天分，便决定明天晚上让虞期跑一次，认认路：“明天我会跟你一起，如果有什么情况也方便处理。”
说完这句话，越知微气质从原本的可靠沉稳逐渐懒散，仿佛终于解决了什么了不得的难题，露出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今天大收获，总算不用一个人连轴转了。”
虞期对此的评价是，越知微就像是一个加班加到有点神志不清的社畜。
好在越知微虽然满脸写满了“想休息”，却还没有压榨新员工的邪恶想法，在确认虞期上手后也继续把垃圾分类放进流水带。
夜雨只下了半夜，天边泛白时，越知微冷静地拉下处理炉的阀门：“解决了。”
接着招呼虞期进入站点。
虞期：“？”
越知微无奈道：“你刚来切城，住处还没找到吧？如果没住处，站点这边有员工的休息室可以休息一下。”
虞期：实不相瞒，我本来想找个垃圾桶住下来的。
消毒间在顶上安装了一个喷头，在人进入后，便自动喷洒出水雾——这水雾附着在裸露在空气中的衣物和各项工具后，还没等人意识到便迅速蒸发消失，只留下隔间内浅灰色的烟雾被排气扇吸纳排出。
在消毒间消完毒后，越知微在操作间内手动在虚拟屏幕上唤出一个隐藏的选项。
工作间的墙面上翻转出一道新的门，楼梯一阶阶往下，赫然还有一个地下空间。
越知微解释道：“当初站长本来想规划出员工宿舍，但因为预算有限，只修了两个地下室。目前一个是我在住，另一间你先住着吧。”
虞期略带犹疑，毕竟方才的合同并没有约定住处。
越知微瞥了一眼，打了个哈欠：“你想问为什么？你的工作效率比之前那四个求着我入职的家伙都要高。最近外面来的人还挺多，你既然是一无所有地进来，应该不是主动前来的吧？。”
虞期眨了眨眼：“那四位前辈也是外面来的么？”
“也许是吧，奇奇怪怪的，不像是正常人，”越知微啧了一声，“现在能听懂人话的人不好找啊。地下室我放了点食物，明天会给你转卡纹点数。”
***
虞期在收垃圾的第三天傍晚时分，第一次走进标有酒馆标志的便利店，买了一份食物。
便利店只有一个独眼的员工在收银台前，装着义眼的眼眸冷淡且疏离，全程没有和虞期开过口。
说是食物，本质更像是营养混合物，正处于一种固液混合的流体状态，被装在透明的试管中。
宣传标语写着：“营养与便捷的完美碰撞，采用无公害原料最新科技制作而成，八种口味任君挑选，一管顶一天能量！”
单价是10点卡纹点数，刚好是虞期一天的工资。
虞期挑选了一管浅蓝色的营养试剂，喝完之后只觉得这不应该是完美碰撞，至少有人被创到了，比如说她的味蕾。
浅蓝色的营养试剂颜值颇高，口感上有一种工业化特有的味道，具体是哪种金属，虞期还尝不出来。
站点地下室内越知微原先给的食物反倒更正常些，至少是虞期感到熟悉的面包。只不过越知微并没有额外补充。
整个切城绝大部分的地方都打出了酒馆的标志——一个绿底的酒瓶子，里面的交易都是通过酒馆的卡纹点数。
而酒馆的卡纹点数，要么是通过异兽兑换、完成狩猎异兽的单子，要么将原本的各项工作交接给酒馆，如同垃圾处理站与便利店一般，改换门庭后才能按规则领取卡纹点数。
也因此，被困在切城的人分为了搭上酒馆和没搭上酒馆的两种人。
靠其他事务搭上酒馆的至少还能靠着卡纹点数过活，没搭上酒馆的便只能铤而走险，或狩猎异兽搭上酒馆变成前者，或顶着被兽潮吞噬的风险离开切城。
对于一般人而言，面对异兽与面对兽潮，存活的概率相差无几。
留在城中则面对着物资日益紧缺，原本的联盟币购买力断崖式下跌，不得不想尽办法转向酒馆的局面。
几乎是一个死胡同。
越知微对此颇有微词：“原本我攒的钱可以在切城买房时付个首付，现在恐怕连一平米的地板都买不到了。”
作为从零开始，一上来接触的就是卡纹点数的虞期：“？”
越知微幽幽地说道：“你才刚刚开始做事，不知道货币体系更换得太快，联盟币突然在切城等于白纸的感受。”
酒馆并不是什么慈善的组织，并不会为通货膨胀的联盟币买单。
虞期觉得酒馆的动作太多也太深，不像是简单地冲着异兽而来，更像是想借着兽潮削弱联盟做些什么。
此刻喝完营养试剂后，虞期返回自己的垃圾处理车旁。
她选择这间便利店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这附近就有一个垃圾点。
在她积极运用[力量]卡牌的这几天中，游戏面板没有给出丝毫的反馈，也没有丝毫的提示，就好像掉线了一般。
如果虞期忽视在收集垃圾时遇见的骨头血肉的残渣、处理垃圾时比例越来越多的特殊垃圾，也能说一句切城现在岁月静好。
在夜色逐渐笼罩下来之前，天边尚悬挂着近似赤红的晚霞。
切城绝大部分建筑都是单层或双层的结构，低矮的楼房并不会遮拦天边的暮色。
更远处的城墙在暮色下流动着一层金属特有的光泽，熠熠生辉，与暮霞交相辉映。
这段路的路灯因为存在接触不良或是缺乏维修的情况，有些闪烁不定。路灯下并排放着两个垃圾桶，有些装不下的垃圾袋便摆放在垃圾桶的旁边。
别的不说，切城的人对于垃圾抱有极大的尊重。
绝大多数人都会好好地把垃圾装进垃圾袋，再丢进垃圾桶或是放在垃圾桶附近。
在虞期看来，这种素质某种意义上也很了不得。
虞期按照流程先把在桶外的垃圾袋收上后车厢，才转而走向垃圾桶。
在越知微带她熟悉收集垃圾的步骤时，虞期也知道了，或许在一开始越知微就已经发现了她藏身在垃圾堆中。
在简单的磨合后，越知微最终将切城划分成两个部分，由虞期负责切城一部分垃圾的收集，他自己负责另一部分，收集完后两个人再回处理站进行分类处理。
这样虽然没有假期，但两个人的工作量都有所减少，作为垃圾的搬运工也不必熬夜至天明。
在走近垃圾桶时，虞期隐约闻到一种令人不那么愉快的味道。
作为垃圾清理员，在清理垃圾的时候偶尔也会不可避免的闻见一些异味，即使工作服自带的面罩能够进行一部分的净化，但若是浓烈起来也难免受到影响。
何况在有可能出现的特殊垃圾中，异味总比直面血肉要来得好一些——若是在收集时出现垃圾袋破损的情况，还需要虞期用处理站的垃圾袋进行二次装填。
少数裸露在外的残渣也需要虞期动手收集起来。
残肢？残渣？血肉？抑或是血液制品的残留发酵？
虞期在心里排出几种她见过的可能性，而这一切都会在她揭开垃圾桶盖时得到答案。
那是一具被切割的尸体。
肢体分离的部分能看出边缘并不平整，二次、三次乃至更多次数的重复切割，才让肢体从主躯干上成功分离。
四肢和躯干被粗暴而直接地塞进垃圾桶中，整个垃圾桶内壁都带着干涸后的暗红色。
桶底有一些虞期分辨不出原型的类似粉末的痕迹，暗红色在底部凝结后，最终呈现出一种粉红色的晶莹的果冻质感，近似凝胶状。
脖颈上有一圈圈的“年轮”切痕，让整个截面像是上了年头的木材。
头颅则不翼而飞。
这是一具脑袋离家出走，其他部位逐个分家的尸体。
细小的蝇虫从尸体裂处钻出，沾满红色的细条身躯在扭动中，似乎吸收了什么，逐渐从半透明的白色变为不均匀的粉红色。
那充满活力、还在蠕动的粉红色，与桶底的凝胶物质颜色相近，极为梦幻，让人不由自主地泛起轻微的眩晕感。
仿佛感应到了桶盖已经被揭开，大量的蝇虫从裂处蠕动出来，顷刻间覆盖了原本的桶底胶质物质。
虞期情难自禁，发出了一声“草”，眼疾手快地把桶盖扣了回去。
再看一眼心态就要爆炸。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异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