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想听你的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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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因安排好接下来处理的事情，也不看莫淄，只说：“别人起誓，都得择定天时，通报于我，我愿意了有时间了心情不错，才能得见，而后郑重许诺，你起誓言，这么就完了？”
莫淄抬起头，说：“总归只是仪式，说出来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这么折腾？”
又不是要重新签订契约。
斐因这会倒是不呛声，似乎是想起什么往事，叹气：“妖族这些传承的破仪式，可真够麻烦的。”
他又想起了自己在人间的那几年，在变化创新这方面，他不得不承认人族虽如蜉蝣，朝生暮死，也确实伟大。
妖界还是太落后了。
很快又收起这些念头，以后该怎么样做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斐苑的事情还没解决，纵然不波及孔雀全族，那翎无涯也是别想苟活的。
他想起信中所说，眼神冷了下去。
斐之初长老是老者，行动力却是极强，不过半小时就把人召集齐了。
两人趁这空隙草草洗漱整理一番，议事团一行人又踏入莫回宫殿，斐因坐在主席，莫淄站他身边，乐青今早也在，看着他眼神说不上的幽怨。
大家还未对鸦羽阁下回归议事表示祝贺，斐因就把信纸传给斐之初，叫他们自行阅读。
众人反应的确比斐因还要激烈。连斐之初和斐烈合这两个总唱反调的死对头也一致同意起来。
火凤高傲久了，这般折辱他们族人，是当他们不存在吗。纵使斐苑是罪臣之女，也是他们仙云泽的人，岂能容外族侮辱。
斐烈合一贯是个暴脾气，直接开骂：“之前族长还在时，这绿孔雀是怎么伏低做小的，夹起尾巴当孙子的！现在居然敢这么欺负我们族人！老虎不发威还当我是病猫？！”
这话一出，殿里静默一瞬，之前的族长斐莲已逝，而他当着新族长的面怀念旧族长，无异于是在斐因脸上打了个巴掌。
好比说什么，之前斐莲能把孔雀治的服服帖帖，怎么你斐因一上任就反了？
斐烈合虽然性格冲动，也不是没有脑子的，瞬间哑了声，心底直懊恼自己说错话。
斐因没有说话。
就在此时，乐青突然开口：“当务之急，是把斐苑接回仙云泽，其余的事，应该之后再讨论。”
莫淄双手抱胸，倚靠在大殿里柱子上，什么话都没说，他抬起眼皮看着这位曾经的同僚，不懂这家伙怎么突然当出头鸟，不过是满脑子打游戏和泡妞的妖怪，乍一说起人话还不太适应。
而斐烈合因为自己说错话，而乐青顶上来转了注意力，心底不由得对他加了几分好感。
斐因一言不发，说不在意斐烈合那话是假的，但这确实是事实，尽管隔应也必须承认。
斐之初这时站出来，反驳乐青：“斐苑当然要接回来，但孔雀也必须付出灭族的代价，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这位老者算是根基深厚，也颇有才能，连他都这么想，其余火凤族人更别提了。
年轻的族长早已预见会是这种状况。斐苑之事未发生前，就已经有族人认为孔雀轻慢无礼，想要教训他们了，这事发生之后，怒火更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这是为斐苑鸣不平吗？
不是。
斐苑只是他的堂妹，更是罪臣之女，性格内向，实力也不强大，族中很多人对她是漠视甚至是排斥的，当年她的私情被撞破之后，更多族人希望她自刎谢罪。若不是斐因力排众议，这个内向的女孩可能就被活活逼死了。
现在愤怒的根源也只是因为火凤被辱，无论这只火凤是谁，他们都会愤怒，这是骨子里的高傲。
斐苑或许就是料见说出实情会引起众怒，才在写来的求助信里刻意平淡。
况且，孔雀就算没有火凤强大，他们也是鸟族数一数二的强大族类，不是如此，又怎么敢在斐莲死后公然挑衅他呢？
即便真的灭族，他们也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斐因沉默着权衡利弊。
莫淄一贯不参与这些讨论，他只听族长的。
乐青吸引了众人目光，绷紧脸庞，心中叫苦不迭。
他和莫淄这个在床上躺这么久的人不同，早早就对斐因起了誓，刚刚斐因过契约之力给他传话，谁都没有发现。
迫于顶头上司的威慑，他只好“枪打出头鸟”了。
乐青瞥了眼斐因，这位族长仍是面无表情，他只好硬着头皮说：“你说的轻巧，孔雀如今本就排斥我们，要是再赶尽杀绝，斐苑孤身一人，万一在孔雀手中有个好歹，谁来负责！”
这话不无道理，斐之初脸色一变，气势也弱了下来，斐因开口：“乐青所言不无道理，但孔雀欺辱火凤，总得有个交代，”他哼笑一声，“既然翎岩的死还不能让孔雀族人清醒，那再死几个也无妨。”
这话说得高明，几位老者脸上明显好看了些。分明是这个主子示意他那样说话，现在来打圆场的也是他。乐青心底一抖，觉得这新族长心眼有八百个，比起斐莲只多不少。
乐青立马道：“不如派个实力高强的妖怪，把斐苑接回，顺道杀几个有反叛之心的孔雀，树立威信。”
斐因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去接斐苑的人选他还没想好。
这人必须实力强大，能够镇住别人，而且要会变通，把握好度，让孔雀心怀恐惧的同时不至于鱼死网破。
本来他想自己去接，但眼下事情很多，他实在是抽不开身。而大多火凤直来直往，乐青虽然有点小聪明，但实力在仙云泽算不上强。
“我认为，鸦羽阁下应该是首选。”
乐青朝莫淄眨眨眼，对斐因推荐了他。
其中确实有些私心，毕竟他已经跑了半个月的腿了，莫淄还这么悠闲，昨晚还直接开溜，但这位算是最为合适的了。
鸦羽莫淄，妖界闻名的大妖，对火凤族长忠心耿耿，几百年前跟在斐莲手底下，被厌恶之人轻蔑称为“斐莲手下最忠诚的一条狗。”
他基本不动怒，也不爱和人计较，很多时候，这位鸦羽大人平易近人得很，只要不真惹到他，基本不会怎么在意别人的言语冒犯。但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他也极为恐怖。
在几十年前的叛乱里，有个一直纠缠莫淄，自诩鸦羽知己的妖怪，叫斐岚生，是斐莲的兄长，他是动乱的罪魁祸首之一。
斐莲知道后大怒，扬言要把斐岚生千刀万剐，而莫淄找到这位叛党之后，没有一句废话，真的将其用剑割下千次，剔出骨血，叫人生生受了千刀万剐之刑，活活疼死。
据当时在场的人回忆，这位大人一贯地毫无表情，杀人如同切菜一样，好像不算什么大事，斐岚生的痛苦哀嚎叫人刻骨，声音泣血，连斐烈合长老都不禁面露不忍，鸦羽大人还是那副样子，挥剑的手极稳。
末了，鸦羽莫淄把剑擦拭干净，又去酒馆点菜吃饭，吃糖喝茶，和杀人之前别无二致。
至此，鸦羽莫淄的名头算是彻底打响了。
妖界强者如云，但谁又能和这位鸦羽一样，这么多年的挚友说杀就杀，死法如此残忍，人还无动于衷的呢？
莫淄虽然不爱动脑，但命令之外的事情他一概没有兴趣，哪怕别人恶意中伤也不会瞧人一眼。
只要把杀人的名单给他，这人就能完美的完成任务。
斐因却从没想过这个人选，张口就想否决。
然而他注意到莫淄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无波无澜，没有任何感情，一点儿也不像之前他在宫殿里抱怨乐青，和他讨价还价的样子。
或者说，这样的莫淄才更像大众脑补的那样，是个冷酷残忍的妖怪。
但这样一个人，喜欢吃糖，爱睡懒觉，还讨厌上班，试图和他讨价还价。
妖怪多面。有些赤诚，也喜爱玩弄别人；有些善良，也会冷酷把人杀害；有些残忍，也会收留双亲俱亡的小妖。
莫淄也是如此。
斐因想，这种事应该问莫淄自己，看他愿不愿意去，而非自己直接否决。
说来，这本就是一个足够强大的妖怪。
“鸦羽莫淄，你愿意去吗？”
他听到自己这么问。
莫淄皱起眉头，似乎不解，他一贯只听从命令，不发表意见。但斐因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鸦羽莫淄从不在意人情世故，他不会曲意迎合，决定权在他手里，他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如果是乐青，这会只会上赶着表示忠心，顺带说上不少好话，以求拍对上司马屁。
莫淄却很懒，完全不想动，但他也不是傻子，知道乐青举荐，那这件事他就是最好人选。
“愿意吧，我都行。”
反正去也可不去也可，既然斐因这么问了，他也就这么说了，到底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
斐因简直要被这“莫淄式”的发言给逗笑，而斐之初等人倒是皱紧了眉，这种回答，简直是太目无尊卑。张开想说什么，眼睛一扫到斐因，这位族长唇角微勾，像是愉悦的样子，也就闭口不言了。
这件事就这么订下了。
而后，乐青以“就莫淄一人去太过寒酸而且怕他没脑子叫孔雀看扁了火凤”为由，也争着要去，再加上三个火凤族人撑场子，还添了不少珍贵东西，开着斐因私库里的法器“行云舟”，气派十足，驾着雾气，一行人风风光光地离开仙云泽。
一路上乐青都趴在行云舟上大呼小叫，感叹斐因的私库之丰富。莫淄合理怀疑这人是胡乱找个理由来偷懒的，毕竟这些时日他当成苦力被斐因叫着做了不少事情。
乐青对此供认不违，还对一直偷懒不做事还偷偷溜走的莫淄表示强烈谴责。
莫淄对此，只用体术把他修理了一番，乐青便找其他火凤去哭诉他的暴力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我想听你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