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殿》慕阑

15、奴隶变书僮羲之得重病

　　晚膳过后，小丝和王羲之便打算回书院。但此时却也遇到一个难题。
　　上官澈死活不肯呆在王家，硬是步步紧随的跟着小丝。
　　“上官澈，你就呆在这里吧，我初一十五逢假就会来看你的。”小丝好言相劝。
　　他的眼中有着近乎执拗的坚持，摇着头：“不，奴就要跟着主人，无论主人去哪里，都请要带着奴，奴什么都能干，不怕苦不怕累的。”
　　小丝看着王羲之，道：“书呆子，这可怎么办呢？”
　　王羲之想了片刻，道：“原本山长说过，下月起，每个学子可带一名书僮进书院。我看就让他做你的书僮，提前随你一同去吧。”
　　“书僮？”小丝冥想了片刻，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随即转身对上官澈说道，“书院的生活比较枯燥乏味，你可受得住？”
　　“可以，可以，只要追随主人，不管去哪儿，奴都愿意。”他连连点头。
　　“你要跟着我可以。但我就再重复一遍。首先你不能再自称奴了，要自称为‘我’，还有要记得自己的名字，懂吗？其次也不可以称呼我为主人，叫我少爷就行了。”
　　“是，少爷！”

　　三人回到了书院，在羲之的建议下。先去拜访了山长，并将上官澈的事情简单了交代了一下。
　　山长到也通情达理，允许他提早进入书院。成为第一个住在乙字号屋舍的书僮。

　　第二天天蒙蒙亮之际，刘游睡眼惺忪的起身出屋解手，突然大叫一声：“什么东西？天还没亮就杵在门口干什么？小爷的一泡尿活活的被你给吓回去了。”
　　“我在等少爷起床。”上官澈垂首低语。
　　“什么少爷？你是什么人？”刘游不依不饶的拎着他的衣襟。
　　“他是我的人。”小丝披了一件外衣，打了个哈欠倚在门口，“阿澈，我不需要人服侍，以后你别那么早等在门口，知道吗？”
　　上官澈摇了摇头，转身取过放在门边的热水，道：“少爷，让我伺候您洗漱吧？”
　　“洪小丝！！！”刘游忿忿的瞪着她，“敢情你居然私下带书僮进书院？山长说过下月才可有书僮，你竟然违反黎安书院的规矩，你该当何罪？”
　　小丝不理会他的咆哮，拽着上官澈的袖子将他领入屋内：“水就放这里吧，我自己洗就行了。还有啊，我每天都没那么早起床的，所以你再晚一炷香的时候来差不多，明白吗？别傻乎乎在外面吹冷风。”
　　“是，奴……我记下了。”
　　小丝慢条斯理的洗了把脸，并将手浸泡在热水里，整个人顿时舒坦了很多，也赶走了瞌睡。
　　“你在屋外等了多久了？”
　　“回少爷，也就一个多时辰。”他接过小丝洗完的脸盆。
　　“什么？那么凉的天，你居然等了一个多时辰？？？”小丝惊呼，不禁板起脸来，“阿澈，现在我命令你赶紧回屋再多睡一会儿。”
　　“少爷我……”
　　“这是命令！快去！”
　　上官澈暗紫色的眼眸深深动容，有泪盈睫，略带哽咽的点头：“是，少爷。”

　　“你还真是吃饱了撑的，竟然对个书僮那么客气。”刘游大刺刺的穿着外袍，语气轻蔑。
　　“我对谁好要你管啊？我看你才是吃饱了撑的。”小丝没好气的回应着，随即整了整衣衫，朝着膳堂的方向而去。

　　难得起的那么早，膳堂只有一两位早起的学子，彼此打了声招呼，小丝便香喷喷的用起早膳。
　　“小丝，早啊。”上官清笑吟吟的走到她面前，端着餐盘，“我可以坐这里吧？”
　　“上官夫子请坐！”小丝起身相迎。
　　“今儿个怎么那么早就来了？”
　　“被我的书僮给……”小丝没有说完，放下筷子道，“上官夫子，你还记得昨日我们救下的那个奴隶吗？他现在是我的书僮了。”
　　“哦？那很好啊。书院是个美好干净的地方，在这里他应该会感觉自在些。”上官清慢悠悠的搅拌着热粥，说话不疾不徐。
　　“还有一件事要向你说一下。这个奴隶没有名字，因为是你花钱买下的，所以赐他姓上官，羲之又给了他一个澈字，以后他就叫上官澈了。”
　　“上官澈？”他喃喃重复着，浅浅一笑，“这样听来，还真会让人以为我们俩是兄弟呢。”
　　“夫子你生气了？”小丝小心的问着。
　　“没有，怎么会呢？”上官清摇了摇头，“不过是个姓罢了，无妨的。”
　　两人边吃边聊，渐渐的学子们越来越多。
　　“奇怪了，怎么没有看到书呆子呢？”小丝疑惑的张望着，往常这个时候王羲之早已到了。
　　上官清也有同感，道：“是啊，羲之往日里来的颇早，还经常替你打好饭菜。该不会是病了吧？”
　　小丝顿时紧张了起来，虽然平时总是抱怨羲之的木讷，但却不可否认，他是自己在凡间的第一个朋友。
　　“谢云曦，书呆子怎么没有来？”小丝一把拽住刚进膳堂的云曦，神色焦急。
　　他冷冷的挥开他的手，淡漠的道：“病了。”
　　“病了？”小丝气愤的拽住他的衣襟，“他病了你还笃悠悠的来用膳？有没有通知大夫？”
　　“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谢云曦端着食盒坐在靠窗的一边，浑然不再理会小丝。
　　见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小丝气恼的恨不得上前与他理论，可是一想到王羲之，便急急的朝着屋舍方向跑去：“下回再来找你算账！”

　　这是她第一次进到王羲之的卧室，十分干净整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书呆子？”走到床边，就看到他双眸紧闭，脸色有着不正常的红晕，整个人蜷缩着，瑟瑟发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王羲之依旧哆嗦着，语不成调：“冷……我冷。”
　　“冷？”小丝摸了摸他的额头，惊呼，“你的额头好烫啊，书呆子，你发烧了。”
　　她四下环顾，赶紧将谢云曦床上的被褥卷来盖在王羲之身上，安抚着：“书呆子，你先喝一些热水，来，慢一点。”
　　小丝小心的扶起他，硬是灌了一些热水给他。他整个身体就像火烧一般的灼热烫手。
　　“你先躺一会儿，我这就去请大夫过来。”替他盖好被子，小丝火急火燎的冲出了屋子。

　　此时书院响起了上课的钟声，但她浑然没有心思，只一路快跑朝着书院东南方向的医舍跑去。
　　“张大夫，快随我去看看吧，王羲之病了。”她一边嚷嚷，一边背起了药箱。拽着大夫就朝外面跑。
　　“哎哟，我说学子啊，你慢些，我老骨头都要颠碎了。”张大夫被小丝如同拎小鸡一般的连拖带拽的前行着。
　　“不行不行，您老再跑快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