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域传说》长河饮马

76、圣女名叫萧音音

　　我看向猫九，眼神询问。如果说我在这世间真的与某人相像，甚至与其他人有着某些因果关系，那么我这位神秘到变态的随从，或许会知晓一些端倪。就算猫九对此一无所知，但为了满足主人的好奇心，他应该也会尽力去查探的吧。我越来越笃定，在这世间，没有任何事情是我这名随从做不到的。

　　猫九摘下墨镜，那双比琥珀还好看的眼眸，真是令人着迷。我期待猫九有所表示，他的表现却令我失望。只见猫九的视线在我脸上轻轻扫过，然后不明所以的动了动唇角，却没有任何话语表达。更为过分的是，在我放下主人身份，流露出近乎乞求的眼神注视之下，猫九居然后退了几步，然后仰头，望向了头顶的大窟窿。或许，猫九目光所至，是被窟窿圈住的蔚蓝天空吧。

　　虽然猫九双手负在身后仰头的姿势很好看，但此刻，我可无心欣赏他清冷且美妙的身姿。今天的事，越说越复杂了，看似大家都在答疑解惑，结果却是一个迷团尚未解清楚，紧接着又出现了下一个迷团。这迷团越来越多，短短时间内，怎么能解得清清楚楚呢？

　　我叹了口气，转向罗达星首领，语气有些不善的问道：“我说老头，你什么意思？姑娘我与谁长得一模一样了？你这算是攀交情吗？如果你说的是你的亲戚，姑娘我可就要生气了啊。”

　　“是啊，你什么意思呢？”萧半山的声音紧随而已，语气有些古怪，“你说，阿飞姑娘像谁？难不成真的像你的亲戚。”
　　“自然不是……”首领的语气有些哭笑不得。

　　“你又是什么意思？”我没好气的反问萧半山，“这老头说我像谁，关你这纨绔什么事？”

　　“阿离，你说，萧家那幅画，应该不会被外人看到吧？”萧半山没理会我，而是转头，向萧离离问道。

　　“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机。”萧离离向前迈出一步，回应萧半山。

　　“什么画？”我好奇问道。

　　“我就知道。”萧半山似乎陷入了沉思，对我的问话充耳不闻，自言自语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机遇可以称为巧合，今天的事情，肯定存在某些注定的因素。”

　　“阿离，萧家藏有什么价值连城的画，说来听听，让我等长长见识。”我笑嘻嘻对萧离离说道，“当然啦，你放心，我对艺术品的兴趣纯属好奇而已，无窃为己有的念头。”

　　“萧家有一幅人像画，价值未知。”萧离离嗡声嗡气说道，“至于价值，我不知道。”

　　“说具体点，是怎样的画？”我继续问道，真是讨厌这盔甲小子的表达方式，“元墨，你小子知道吗？”

　　元墨尚未答话，萧离离便说道：“他不知道，他不萧姓。”

　　“那么，你说。”我抽出看剑，指向萧离离。

　　“据说是萧家先辈的画像，我只见过一次。”萧离离不紧不慢说道，“与姐姐你，有些相似之处。”

　　我正待发话，这时候，萧半山突然站到我与萧离离中间，面对我的匕首尖，不紧不慢说道：“阿飞姑娘，请容在下再相问一次，姑娘贵姓？”

　　“姓阿。我说过了。”我白了萧氏纨绔一眼，有完没完了？

　　“到底是巧合呢？还是注定的？”萧半山挠着之前被我削去头发的那块头皮，喃喃道，语气不再似之前那样笃定。

　　“什么天注定？乱七八糟的。”我冷笑一声，“今天的事情，是有幕后黑手的，老头都说了，它们是上了别人的当，才会对元墨这小子出手的。老头你说，是不是这样子？”

　　“阿飞姑娘所言极是。”首领点了点头，神色悲伤，“我等确实受人蒙骗，才会做出此等冒犯之事。”

　　“幕后黑手？冒犯？有意思。”萧半山笑了笑，说道，“轻描淡写的冒犯二字，你的意思是你对联邦律不太了解？”

　　“老朽知晓法律。”首领低了低头，随后望向已被清理干净的打斗现场，满目悲凉。

　　“那么，就争取个好态度吧。”萧半山正色道，“所谓的幕后黑手，是谁？”

　　“萧将军，请恕老朽不能说。”首领答道。

　　“坦白从宽啊。”萧半山说道，“你大概是没听过联邦监狱的威名吧。”

　　“萧将军，恕老朽不能说。”首领语气谦卑，表情却很执拗。

　　“带到如今，你还要包庇那人吗？”萧半山厉声说道，“还嫌你的手下死的不够多吗？”

　　“老头，听他的吧。”我对首领说道，“活这么大年纪了，你应该知道今天此事会造成什么后果。或者，你悄悄告诉我？”
　　如果首领以传音术告诉我，我会替它保密段时间，至少，不会在当下说出来。

　　“阿飞姑娘，请你原谅，我也不能告诉你。”首领对我颔首道。

　　我心里一动，突然就明白了首领的意图，不是它想要包庇谁，而是它确实不能说，也不敢说。那么，对方要么是位高权重之人，要么，就是首领得罪不起的团体。嗯，肯定是这样了，不仅这名罗达星首领得罪不起，只怕是整个罗达星都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吧。

　　“这样啊，越来越有意思了，让我来猜一猜吧。”萧半山装模作样的抚着下巴，看向萧离离，说道，“阿离，你说，会不会是咱家老头子在背后搞鬼？”

　　“你就不能尊重一下家主吗？”萧离离叹了口气，答非所问。

　　“不是萧先生。”元墨急了，竟然敢大声对萧半山说话了，“萧先生绝不会这样做的。”

　　“哦，小元墨啊，你很了解我家老头子吗？”萧半山走到元墨身旁，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似笑非笑问道。

　　“我相信萧先生不会这样做的。”元墨肩膀一缩，重复道。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元墨几乎在对萧半山吼叫了。

　　“小元墨啊，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萧半山干脆把整只手臂都搭在了元墨肩膀上，戏谑道，“你很傻，很天真呀。”

　　“纨绔，差不多行了。”我对萧半山说道，之后便抓住元墨的手臂，把少年拽了过来。

　　“萧氏秉承利益至上，为了利益，我家老头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你说是不是啊？阿离。”萧半山脸一沉，认真对萧离离说道。
　　“非要现在说这话吗？”萧离离的语气有些无奈，“你好歹尊重一下家主吧。”
　　“唉，不说了，不说了，阿离这小子，还没小元墨有趣呢。”萧半山叹了口气，随后朝我挤眉弄眼，说道，“阿飞姑娘，你请继续。”
　　我狠狠瞪了萧氏纨绔一眼，这浮夸的家伙，到底是怎么身居将军之位的？若只是名为“地狱火”的歌手身份，以这小子的德行，倒也称得上名副其实。
　　“老头，你倒是把之前的话说清楚，谁像我了？”我向罗达星首领问道。对于我像谁，或者谁像我，我耿耿于怀的情绪，胜于好奇的心情。
　　我不打算理会谁是今天这事的始作俑者了，那个幕后推手，待事后去调查就是了，实在不行，可以求助高杰克，老高的情报网可不是吃干饭的。
　　首领看向猫九，似乎在征求猫九的态度。看猫九无任何表示，首领下定决心似的说道：“与姑娘相像之人，便是我族圣女。”
　　“哦，有意思，我很见一见贵族圣女呢。”我拍了拍手掌，完了才反应过来，我这是被萧氏纨绔给传染了吗？怎么也如此浮夸了？
　　“老师她，陨落了……”首领的语气出现了说不出的悲凉感，“老师她，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话音未落，首领蓝色的眼眸里就流出了眼泪，对，是眼泪，不是珠子。
　　“请节哀！”我干巴巴说道。
　　这时候，我突然感到，猫九似乎动了动，我扭头，就见猫九左额上的疤痕颜色似乎正在加深，墨镜悬浮在猫九面前，那副好看的妖孽容颜，又展示在了众人面前。寒意向我袭来，我心神一凛，用眼神询问猫九，猫，你没事吧？
　　无妨。猫九的声音传入脑海，虽然依然波澜不惊，我还是捕捉到了他其实有事的状况，但我对眼下的事很好奇，反正，即便有什么不妥，一时半会的功夫，猫九是死不了的，不如抓紧时间继续解秘当下吧。
　　但我的目光还是下意识的追随猫九，只见猫九轻轻晃了晃头，一缕白发随之垂下，挡在了左额前。
　　我突然感到自己的胸腔似乎出现了莫名其妙的沉重感，可以肯定的是，这异样的感觉，并不是因为担心猫九的健康所引发的。
　　这怪异的情绪到底怎么回事？就仿佛我的身心被分为了两半，一半想要追究事情的根源，另一半却在极力阻止。
　　猫九轻轻咳了两声，萧半山浮夸的声音紧接着便响了起来：“猫兄即便咳嗽的声音，也是很动听啊……”
　　“贵族圣女，是怎样的存在？”我打断萧半山无聊的话语，向罗达星首领问道，“神一样的存在，是怎么……陨落的？”
　　“老师被谋害了。”首领低声说道。
　　“可有抓到凶手？”我的胸腔没来由的沉闷，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又不认识那位罗达星圣女。
　　“没有凶手。”首领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凶手的谋杀案？”我学着罗达星首领的样子摇了摇头，“这就诡异了。”
　　“确实诡异。”首领轻声说道，“我到地球农科院学习期间，一直在尽我所能追查老师遇刺的真相，却始终没有头绪。后来战事频起，我不得不中断学业，回到了自己的星球，但千年来，我始终放不下，也始终不愿相信，以老师圣人般的存在，竟然会遇害。”
　　“圣女，应该也有名字吧。”我问道。
　　“老师名讳萧音音。”首领轻声说道，“不知姑娘是否……”
　　“萧音音，没听过。”我打断首领。
　　“与我们萧家，可有关系？”萧半山突然问道，元墨也在竖耳倾听，就连萧离离也向前迈了步子。
　　首领点了点头，说道：“我族圣女，正是当今的萧氏先祖。”
　　“原来这样啊……”萧半山面有所思，“萧氏先祖，但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阿离，你有听过吗？”
　　“没有。”萧离离不假思索便答道。
　　“嗯。”萧半山点点头，说道，“回头问问咱家老头可知此事。对了，还有那幅诡异的画像的事。那幅画，莫不是……”
　　“不该你知道的事，家主是不会让你知道的。”萧离离毫无感情的打断了萧半山。
　　“我说阿离，你说话怎么这么伤人呢？”萧半山皱起眉头，语气不满的说道，“对元家的小子，你可不是这样子的啊。”
　　“关我什么事。”元墨脱口而说，说完立即用手掌捂住嘴巴，眼色尽是惊恐。
　　令人奇怪的是，萧半山并没有计较元墨的冒犯，而是转向我，抱了抱拳，说道：“不知阿飞姑娘对今日之事，有何见解？”
　　“没有。”我挑了挑眉，说道，“我们纯属路过。”
　　“猫兄呢？”萧半山对猫九也抱了抱拳，“不知猫兄可有高见？”
　　“没有。”我替猫九答道。
　　“既然两位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不如，我们办正事吧。”萧半山边说，边向着不远处的黑衣保镖与军人们招了招手。
　　“我还是那句话，请善待它。”我指了指白发白须的罗达星首领，“毕竟，一把年纪了。”
　　“能力范围内，定谨遵阿飞姑娘吩咐。”萧半山再次抱了抱拳。
　　“那么，告辞。”我也抱了抱拳，却是对着盔甲人萧离离。
　　“姐姐……”元墨喊道。
　　“不要演难舍难分的戏啊。”我面色一沉，对元墨说道，“姐姐不喜欢。”
　　“姑娘……”罗达星首领也喊道。
　　“老头，不要演离别戏这事，也包括你。”我对首领说道。
　　我的心情突然有些复杂，却又说不上具体为何，这感觉很不好，我不非常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