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生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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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痛，点点滴滴，都打在我的心房。既然不能替代你，便只好紧紧握住你的手，今后的路，陪你一起走...
救护车直接进了医院，商昊远被推进了手术室里。
韩沐在手术室门前不停踱步，意料之中的，听不到商昊远呼痛的声音。韩沐很想冲进去，他那么要强而且倔强的人，要不是在自己面前，怕是不会卸下心防。
手术室里，商昊远的外衣被换成了轻薄的病号服，下身的衣服被褪掉，两腿被大大分开。疼了四五个小时了，还要一直压抑着，努力了一阵子，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可肚子里的孩子们却是精神头更足了，拼了命的向下冲。那种撕心裂肺的坠痛让商昊远隐约觉得自己快要被疼痛淹没了，连神智也都不清明了。
“小昊，用力，用力啊。”
耳边是蒋礼谦鼓励的声音，商昊远茫然的向下用力推挤孩子，孩子好像在肚子里没有门道的横冲直撞找出口。
“嗯...嗯...”商昊远用力挺起上身，依言把腰腹的间的沉坠向下推挤。
“再用力！”
这么持续了一会儿，商昊远就觉得再也没有力气了。
他忽然很想见到韩沐，很想握住他的手，因为他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大木...大木...”
蒋礼谦见他不再照自己说的去用力了，又听到他口中的呢喃，不由叹了口气。想想刚才把他推进手术室，打开他的双腿时，看到大开的穴口正汨汨流淌着染着血色的羊水，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自己不由吃了一惊，如果方才再耽误一会儿，估计孩子真的就要被憋死在他肚子里了。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疼痛已经磨光了商昊远的耐心，他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些放弃的样子了，第一个孩子却还只是刚刚进入产道而已。这样下去绝对不行，蒋礼谦稍顿一下，转身对旁边的护士说，“去把外面那个病人家属请进来吧。”
韩沐换了衣服就冲了进来，看到躺在床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的商昊远，他眼睛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
“小昊，用力，你这样子，孩子下不来，你们都有危险，你听到了没？”蒋礼谦不断呼唤着，企图唤回商昊远的意识，让他主动用力，可是商昊远就那样瘫倒在床上，身子随着宫缩颤抖。
韩沐用力将眼泪逼回去，几步跨上前，握住那人冰冷的手，“昊远，昊远，我来了。”
“大木...”听见了期盼许久的爱人的声音，商昊远的神智终于被拉回了一些，“痛...”
“昊远，你听我说，生下来就不痛了，你听礼谦的话，好好用力，好不好？”听着他虚弱的声音，韩沐低头亲了亲他被汗水覆满的额头。
“不，不要了...呃...我不想生了...啊哈...”
“昊远，我们的宝宝想要出来了，你听话啊，再努努力就好了。”
“可是好疼...呃...疼啊...”一直强忍着不让痛呼出口的商昊远在爱人面前终于再也无法维持坚强，他大声呻吟着，泪水从眼角滑落...
“昊远，我的昊远，坚强些，没事的，会没事的，我在你身边呢。”韩沐把他的上身搂在自己怀里，嘴贴在他的耳边。“为了宝宝们，为了我们今后的幸福，你再努力一次好不好，嗯？”
手被爱人握在温热的掌心，身子躺在爱人的怀抱里，商昊远好像找回了些力气。听着韩沐让他用力的话，他又开始向下推挤孩子。
“很好，小昊，再加把劲，孩子下来一点了。”蒋礼谦的声音里带上些欣喜，果然让韩沐进来的决定是对的，自己磨破嘴皮的鼓励也比不上韩沐的一句话。
“昊远，听到了么，孩子在往下走了，再用力。”
韩沐帮他擦着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手上的毛巾很快就湿透了。
由于商昊远的配合，这会儿孩子下来的挺快，穴口已经隐约可见孩子黑色的胎发了。
“小昊，再努把力，看见孩子的头了。”
“听见了，昊远？看见孩子头了呢，你真了不起。”韩沐摇了摇和商昊远交握的手，在他面颊上亲了亲。
“孩子...孩子...”
“是啊，是孩子，他就要出来了，只要你再用一点力，帮帮他。”
“嗯啊！”商昊远用力折起身子，挤压着身前的大腹，之后狠狠砸回韩沐怀里。
来回好几次，孩子却总是露个头就又缩了回去。由于是两个孩子，蒋礼谦怕掌握不好，也不敢轻易给他推腹，只能一再鼓励他用力。
看着他因为憋气而通红的脸，韩沐心疼得紧，按住他又要蜷起的身子，“歇歇，歇歇再来。”
“不...不用...”商昊远摇了摇头，他心里很害怕，他知道自己快没力气了，这么久了，如果孩子再不出来，一定会窒息的。他憋了一大口气，猛地抬起上身，整个胸膛贴向曲起的大腿。
“啊！”
随着他的一声吼，宝宝的头从他身下露出来，蒋礼谦急忙托住孩子的头，手上一转，小家伙终于从商昊远的体内钻了出来。剪断脐带，又在婴儿的小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孩子发出一声嘹亮的哭声。早产的孩子，竟然也如此精神。
“小昊，是个胖小子。这才几个月呢，个头不小呢。”蒋礼谦把孩子举到商昊远面前给他看了一眼，才把孩子交给一旁的护士照顾。
“孩子...”商昊远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又仿佛看到孩子红彤彤的小脸，幽幽唤了声。
“孩子，昊远，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儿子呢。谢谢你，谢谢你。”韩沐低下头，在商昊远脸上落下好几个吻。
一抹笑意爬上了商昊远的脸庞，“儿子...”说完，他头一歪，昏了过去。
“昊远，昊远！”韩沐感觉怀里人的身子忽然软了下来，焦急的摇晃着他的身子，“礼谦，昊远昏过去了！”
“让他休息一会儿吧，他痛了太久了，刚好歇一会儿。还有一个孩子呢，攒点力气吧。”
听了蒋礼谦的话，韩沐扶了扶商昊远，让他在自己怀里睡得更舒服些。感觉到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汗湿了，韩沐轻声和一旁的护士要了件干净衣服和热水，小心翼翼的帮商昊远擦了擦身子，又换了衣服。
再次抱着商昊远，看着他睡梦中仍然蹙起的眉头，韩沐不由伸出手去，想要将它抚平。
“昊远啊，再坚持一下，就好了，马上就不疼了...等你生下孩子，我宠你一辈子...”
商昊远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替他擦去了身上恼人的汗水，又替他换上干爽的衣服，抱着他躺在一个暖和的怀抱里，他扭了扭身子，觉得舒服了些。可是这种舒适并没有持续很久，他肚子里的另一个宝贝也等不及了。
“呃...”呻吟一声，商昊远醒了过来，“啊嗯...”
蒋礼谦本来以为有了第一个孩子开路，第二个孩子应该很快就下来了，却不想折腾了这么久，羊水几乎要流尽了，孩子进了产道，却迟迟不往下移。
“啊...疼啊...”商昊远用力握住韩沐的手，指节都发白了，“大木...大木...”
“我在，我在呢，再忍忍，昊远...”
“嗯...孩子不下来...他不出来...”商昊远也觉得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不管他怎么使力，孩子就好像不动一样。
蒋礼谦在商昊远肚子上按了按，皱起了眉头。之前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脐绕颈的情况，那么现在孩子下不来，除了羊水将近以外，就是商昊远产力不足的缘故了。
“木头，按住小昊。”
“嗯？”
“他没力气了，我得帮帮他，否则这样下去，孩子会缺氧。”
知道接下来商昊远一定会更痛苦，韩沐也不敢拒绝，只是点了点头，把怀中人搂得更紧。
蒋礼谦咬了咬嘴皮，狠下心来，将手放在商昊远的肚子上，用力按了下去。
“啊！”变了调的嘶喊从商昊远喉咙深处迸出，要不是韩沐用力抱紧他，他的身子一定会弹起来。他用力挣扎着，想要摆脱那种似乎要把他身体弄破的痛楚。
好一会儿，蒋礼谦松开手，让他缓一缓。商昊远瘫倒在韩沐怀中，口中呢喃着，“疼...疼啊...”
他双眼空蒙的盯着天花板，看在韩沐眼里，心痛难忍，“昊远，再忍忍，再忍忍。”韩沐心中骂自己无能，爱人被痛苦折磨的几近虚脱，可是自己却全然帮不上忙，翻来覆去的说，却只是那句苍白无力的“再忍忍”...
歇了一会儿，蒋礼谦又把手覆上了商昊远的肚腹，比刚才更大力的按了上去。
商昊远用力挺起上身，喉咙间发出呜呜的声音，孩子被逼着在他的肠道里向下走，却是生生撕拽的疼痛。
“礼谦，停停，快停下！”看到他面色发紫，韩沐急忙制止了低头施力的蒋礼谦。
商昊远似乎有些窒息了，蒋礼谦急忙给他带上氧气罩。
等了一阵，蒋礼谦仍旧把手放上了他蠕动着的腹部。
“礼谦，不能不按了么，他受不了了...”
叹了口气，蒋礼谦抬头看着有些陷入昏迷的商昊远，“再不把孩子生下来，我怕他会受不了了。他是真的没力气了，再不行，就要剖腹了。”
听了蒋礼谦的话，点了点头，韩沐俯下身子，凑到商昊远耳边，温柔的说，“昊远啊，就好了，你能坚持不？我的小耗子爸爸最坚强了，是不？”
他和商昊远说着话转移他的注意力，蒋礼谦又开始了第二轮的推腹。这时候的商昊远已经对疼痛麻木了，只是身子轻颤，再也没什么大的动作了。
“等孩子生下来，我们一家四口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回，换我来照顾你，照顾这一家子。昊远，坚持住，会好的，坚持住——”
“呃！”商昊远呻吟一声，一个温热的小东西从他的下身滑了出去，蒋礼谦急忙接住。
“好了好了，生了，是个小丫头。”
韩沐搂住商昊远，看到他听着孩子降生的消息也没有了反应，很是心急，不断摇动他，嘴里说着，“昊远，是个女儿，女儿啊。有儿有女的，我们家就圆满了呢。昊远，昊远...”
蒋礼谦剪断孩子的脐带，把她交一旁等着的护士，急忙转过身来。
只一眼，他就觉得自己的心一沉。
那个刚刚有两个孩子钻出的地方，此刻汹涌而出的，是大片浓稠的红色。
“木头，快住手，他下身在出血！”
“什么？”
“产后大出血，我要给他进行手术。”
韩沐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轰得一下炸开了，之后，便只听得耳边回响着那时商昊远被自己抱在怀里时小声的呢喃。
“大木，我觉得很幸福，现在这样，也就够了...一定要...保住孩子...让他们代替我...陪你走完一辈子...给你幸福...”
昊远啊，我的幸福也不能缺了你啊，没有了你，我又怎么还会有幸福...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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