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PART 16 ...
-
樱木花道的记录仍旧持续着。
并且有着不断刷新的架势。
早川西和成田蒲并肩走在校园里，成田掂量着早川对两场比赛详细的记录，颇有感触，“樱木花道是个奇葩。”
“连续两场五次罚下倒也真是另一意义的奇葩。”
早川西咧嘴，伸手取回记录册子，用很温柔的声音看似嘲弄般的调侃。
成田回头，“小西你最近牙尖嘴利了很多。”
早川西露出俩虎牙，摸摸鼻子，“哪有。”
成田投以不信任的目光，“有的，以前哥还会以你为淑女的榜样要求我来着，现在已经再也听不到这种话了。”
早川伸手撂开耳边的黑色头发。以前的碎发已经齐耳了，早川对绞掉还是不绞掉很是矛盾。这么想着，她盯着缠绕在手指上的黑丝，不眨眼睛地对成田道，“保持那个眼神，我刚转来不久，某个早上班长也是那个眼神。”
成田不信。
早川松开手上的发丝，戏谑瞅向成田蒲，“真的，我告诉他我没带作业。”
五月末的风吹过，
浓绿的树叶沙沙作响，碰触，摩擦，分离，再碰触，再次摩擦，再再次分离。
沙——
“我说小西你最近半个月都在忙些什么。”头向后转，成田蒲拿起背包扛在身后抱怨。
正值多雨季的时节，天气很是舒服，成田蒲身为学校的文艺干事也清闲了许多。而空出来的时间，第一想到的便是(啊，找小西去玩吧。)
偏偏反之，早川西这个向来清闲到身上长香菇的人反倒忙起来了。早上，她会来得很早很早，中午便当时间也时常心不在焉，至于放学后，更是极少去陪成田看篮球部的训练了，大多时候，成田蒲回头叫她时便早没有人影了。
她所谓的精力什么的放到了什么地方，成田蒲全不知晓。
周围的人三三两两收拾书包或参加社团活动或走上回家的道路。
早川西没有停下在书包里翻来翻去的手，面对自己挚友的质问，她只能低着头抽动嘴角，
然后无奈地从书包夹缝里抽出一张纸来，抖开，
伸出中指和食指夹住抬起头，在成田蒲面前晃来晃去，眉毛上扬，有些沧桑地怀念道，
“呐，刚来的时候班长给我的，但是一直都忘了。”
边说边将单薄的纸放到桌面上，修长白暂的手指划过一个又一个字符，停在了用蓝色中性笔反复勾勒出的一个选项上。
“前两天收拾书包时，翻出了这单子，扫了眼，正巧看见了很感兴趣的东西。”
早川西说完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揉下鼻子，怀念道，“再个我听说我以前在翔阳也是做这个的，于是觉得重操旧业是个不错的想法。”半眯上眼，珍惜地单子沿着旧的折痕折好，早川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回书包的夹缝中。
“听说？”
成田蒲显然没抓住重点的只听见了两个字。有些疑惑。
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事情也要以来（听说）这样的字眼来描述。
“口误啊，别介意。”
早川不在意地轻笑，“最近弄东西脑袋都糊涂了。”
随意地搭上了成田的肩膀，她把成田蒲的身字往前轻轻一推，“阿蒲啊要不要去部活室看看，话说装置什么的都蛮专业化的啊......”
推着成田蒲打闹般的走在走廊里，早川笑着，心里却觉得，
车祸这种事情，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早川西国中上学在在翔阳国中，一所不错的私立学院。
听花形透说，她在学校里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过她。
早川西那时半躺在病床上，皮肤几乎和白色的床单同色。她心不在焉地捧本书，听着身旁花形透讲的她在学校的事情,突然就有些小脾气地说道，“要是长谷...额...不是，要是花形医生不是我的主治医师的话,阿透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不会来看我。？”
声音有点认真，
少女的心思，缜密且细腻。
花形透坐在床边，很给面子地一推眼镜思考起来，镜片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是白色的光芒一片。
过了约有一会儿，他才斟酌说，“可能呢。”
早川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巴，
兀自低头下去看去。
花形透将凳子挪得更靠近病床些，无奈的一抹笑绽放开来，“小西住院有半年了呢。”
早川西不理他，低垂着眼睑。长长地睫毛打下一片阴影来。
她哗哗的翻着书页，显得有些烦躁。
而花形却有些发笑，“本来小西和我是同级的，但等到明年一出院我就是小西的学长了哦。”
早川西小心翼翼地抬起一点眼珠看向面前的少年，
黑黝黝的眼睛，深邃地仿佛不见低，花形脸上的笑停滞了一下，又恢复如初。推了推眼镜，刚想去说一些什么。便被一个声音打断。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抱歉，早川的房间是这里吗？”
充满坂田氏风格的话语在门口响起，
然后门被人大大咧咧地一把推开——
“新闻部的人很少呢。”
成田蒲陪着早川没精打采地从部活教室走出来，“而且似乎支持你的人不多啊。”
窗外天空已然泛着红色，
远远望去就是一簇又一簇鲜艳的火团在燃烧着，都掩盖住了原本太阳的颜色。自我中心的火红好似不甘示弱。
接着，就成了那耀眼的红啊，像极了湘北的颜色。
“小蒲不能告诉篮球部的人哦。”早川看向窗外，对着窗户擦了擦额头泌出的汗，缕平了刚才忙碌中跷起的头发，微微扬起嘴角说道。
成田拉上部活教室的门，仔细锁好把钥匙塞到早川衣服里，“不过你真的对篮球部那么有信心的啊。先警告你个新来的，以前的湘北可是连四强都没进去过哦。”
早川西不接她的话，只是充满希翼地看向窗外火红色的天空，似乎刻意压抑住声音般的，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成田蒲炫耀般的低声道。
“可是啊。”早川西手摩挲着玻璃，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抖。黝黑色的眸子发出了光芒。
“可是啊，我看见这火红的天，就会想起篮球队的队服呢，就会想对他们大声喊湘北必胜之类的话语呢。似乎...似乎，我觉得，也许,这次会成功,也说不定。”
两人逐渐走出教学楼的阴影。
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红，很长。
对于成田一直强调着的湘北的战绩，早川西看起来并不会在意，她只是无奈地正正胸口前的领结，无奈地回应着，“没关系的吧，而且我也不知道能忙乎出什么来啊。”
成田更是无奈地拽着早川的手向校门走去，似乎是遗憾似乎是感慨地说道，“早川以前是翔阳的学生啊，翔阳篮球那么好，你肯定出过不少关于篮球部的专题报纸呢，哎，缃北真能进全国大赛就好了啊，不过，没可能的吧，篮球部部员那么少，实力又不强，就算来了个超级新人按常理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动啊......”
脚步声逐渐靠近，
成田蒲有些好奇的稍微转过头去却马上停下了步子哑然。
高大的少年穿着校服，扣子严谨的从第一个扣到最后一个，棕色的皮肤被晒得发黑，厚厚的唇线此时紧抿成一条直线。立体的五官显得有些默然。
“赤，赤木学长好。”成田蒲有着略微的尴尬
早川西轻轻鞠躬，“赤木前辈好。”
也是，尴尬啊。
成田道了声歉，不论赤木刚宪听到与否，就同早川道别向与早川相反的方向慌忙走去。脚下还趔趄了一下。
成田蒲很怕赤木刚宪
她本来就很畏惧高年级的前辈，啊，别说刚刚听见她说了篮球部坏话的赤木刚宪了。
赤木看着的经常看他们练习的成田慌忙的背影，心里似乎有种说不上来的辛酸味道。
忍住怪异的感觉，他转头顺而看着面前的早川西，有些拘谨地轻轻点了点头。
“早川也这么晚回家么。”
声音平板，没有波澜。
早川觉得，
面前的前辈一定是生气了。
这令她不由得仰起头，将目光对上面前少年的眼睛，尴尬地扯起嘴角应和着，“恩，也是部活。”
手却紧紧攥住了书包的带子。脸上觉得火辣辣的一片烧着。
『啊，说人坏话被抓个现行的感觉太差劲了。』
然后，这么想着，站立住不动了。
夏天傍晚的热风静默的吹过，
天边的云彩向远方飘去，像是一团火焰向远方奔跑。
空气尴尬地游走在两个人之间。
一直仰着脖子的早川觉得脊椎有些酸了，想低下头却又怕被对方认为是不礼貌的行为。
于是只好一直硬着头皮仰视着赤木刚宪。
可是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似乎也是不礼貌的事。
她想。
于是她想移开目光的所在地，却有些讶然地发觉，在赤木刚宪的面前，自己的眼里，好像除了他什么也装不下了。
又过了不知道几秒或者十几秒。
这样一种有些文艺又有些写实的想法令早川有些赫然地别过脸，低头下去不再去看赤木刚宪，声线不听主人话地颤抖着，“刚才真的很抱歉。我们不是那么意思，我们觉得篮球部一定可以......”
“没关系。”赤木果断地插话。
于是早川闭上了嘴巴。
“.......”
“.......”
又是相对无言。
早川心跳瞬间加速。
虽然对这样的场面很是尴尬，很想逃脱，可又觉得不舍得。
早川突然开始庆幸。
今天自行车坏掉真是太好了。
又有些埋怨，
如果自行车不坏的话自己现在一定和成田在车蓬里，刚才说的话赤木前辈也就不会听见了
但终究，
接触赤木刚宪的兴奋站了上风。
她不知道赤木刚宪是否在为刚才的话语生气着。
但她有预感，
与其说是预感的希翼着。
或许赤木刚宪会秉着前辈的名义，送她回家也说不定。
但是啊。
“我，还有些事，先走了，早川你一个女孩子也早点回家。”面前的人好似斟酌地磕磕绊绊地说道。
而这断断续续的语句又瞬间地在早川的脑袋上淋了一盘子凉水。
心脏马上回归位置。
“那赤木前辈走好。”
有些失望，却又松了口气，现在早川的心情古怪地很。
于是她想尽快回家，放平了脑袋，她向车站的方向迈出了一步。
而身旁也出现了哒的一声脚步声音。
早川微微睁大眼睛看去，正巧对上赤木刚宪投来的视线，一刹那的四目相对。
空气也停滞住。
却不像是刚才那么尴尬了。
或许少年是尴尬的，
但早川却被莫名的喜悦冲昏了头。
莫名的喜悦。
早川西有些欣喜地扬起眉毛，露出两颗虎牙，“赤木前辈的家也在这个方向么。”
一种温热骤然从胸口蔓延向四肢。
早川突然觉得，
就算能跟面前的木呐少年多走一段路，多说一句话，多一些接触，自己，心里都暖暖的。
她和赤木刚宪并肩走向车站。她想。
崇拜真的是种很伟大的情感。
至于一开始本应是询问的话语，用的是肯定句，
大概是因为，
早川心中的雀跃似乎已经告诉她了，
『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PART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