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钱打账上！[穿书]》废废废名

42、您好，郭子家长

　　许离忙几天，期间会想起蒋温州，刚拿起手机，迟疑半秒。

　　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在外人眼里举止亲密，事实上无论是同床共枕，还是并肩齐行，两人都不如大众所认为的交心相熟。

　　真正原因可能是，他们自身的交友的上限极其相像，俗话为处不熟。许离回想一下，过去二十多年，自己确实没有知心知底的朋友，无论于谁相处都带有若隐若离的疏离感，蒋温州亦是如此。

　　这类人自身很容易意识到这个问题，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格格不入，但大多数人并不会为此感到烦恼，反而这是他们期待舒适的。许离结合自身考虑，放下手机，打消特意关心他的想法。

　　郭子考完试，已是期中，学校他们要求开家长会。郭子和老师商量能否不去，可却被特意点名必须要派个监护人来，好好交流他在学校的学习情况。

　　郭子只好求助许离，许离答应了。

　　许离给郭子选的是公立的普通学校，相较于其他高端私立和头部公立，成绩并不亮眼。可大城市毕竟是大城市，教育资源丰厚得溢出，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

　　她穿一条蓝色长裙，带上一个包，简单地进入会场。

　　先是听了一个讲座，她略微注意几句，毫无触动，果不其然接下来开始卖书。讲座结束，她前往教室。

　　郭子坐在窗边位置，一直朝外面张望，看到熟悉的许离后，咧嘴一笑，立马站起。

　　许离走入教室，映入眼帘花花绿绿的人影，有衣着简单的本地原住民，也有很多打扮精致的精英父母，放眼一看，各类妆容屏蔽他们的年龄，他们和许离共处一室，父母这个身份和年轻人毫无违和。

　　“我还怕你不来呢。”郭子朝她说，拎起书包，“姐，我出去自习了，等会再回来。”

　　连续几天给郭子补习英语，郭子在更上一层楼地将她视作大好人，热情开朗乐于奉献，事实上许离觉得并非如此，她不过做自己乐意做的事。

　　隔壁一位家长好奇望过来，恰好对上许离的眼神，立马拘谨客气地冲她笑笑。

　　不久，这位家长就凑过来。

　　“你好啊，我家小冉和你弟弟，是吧？是一个小组的。”

　　“噢噢，是嘛？”许离答。

　　“你家孩子成绩怎么样啊，多带带我们家小冉一起学习啊。”那位家长伸长脖子，想往单独分发到各个人的成绩单上望，许离没有打开，自然也没有显露。

　　那位家长微微尴尬，把头收回去，又一个拘谨的笑容，不一会儿开始扯话题和她闲聊。许离看出这家长的粗糙妆容，连衣着都是黑白制服，想必是个为生计和孩子奔波劳命的女人。

　　“要不我们加个微.信交流？”对方终于提出。

　　许离顺从她，这些事对她来说没多大关系，当好友通过的那一刻，两人的职业终于揭露在对方面前。对方家长的微.信名是【AAA人善保险花琳】，而许离的微.信名是自家餐厅。

　　“原来你是开餐厅的啊，真厉害，年纪轻轻就有事业了。”对方夸赞，“对了，如果有医疗保险需求啊，商务保险需求啊，都可以找我。”

　　适当的寒暄结束了，对方的目的达成，班主任开始给家长们上课。许离这时才打开封印在桌角的成绩单，看到一列数字，成绩主观上讲比想象中要好，但客观上是很糟糕。

　　讲到平均分，郭子的成绩都差一大截，但唯独英语还不错，离平均分也就三四分，果然是补习生效了。

　　许离的状态在家长堆里面格格不入，当开始谈及孩子们的成绩，父母们的疲惫和精英的靓丽交叠在一起，他们捂着额头，烫染的头发遮掩焦虑的眼神。而原住民们也展示出同样的担忧，可他们的担忧比其他外来人少一份悲哀。

　　家长会持续时间不长，在转眼之间结束，剩余的时间都是家长们挤在讲台上向老师询问。许离欲要离开，却被老师另外关照，指道：“这位家长，请稍等一下，我有些话要和您聊聊。”

　　许离只好坐下。她先是远程看了一下餐厅情况，又点进和蒋温州的聊天栏，想发一句话。

　　在刚想好措辞的时候，郭子的班主任过来了，礼貌地微笑道：“您好，郭子家长。”

　　这个班主任很年轻，带个眼镜，看上去很负责。

　　“老师您好。”许离站起来，回应。

　　“我知道郭子是转学来的，之前的基础比较弱，但是呢，他本人也很上进，课堂很积极。”班主任叙述道，“我和他接触下来，觉得他也是个好孩子，挺好相处。”

　　“不过最近根据我观察，发现了一点问题。他好像有点孤僻，不爱和同学一起交流。”

　　听到这，许离礼貌性地点点头，事实上她不甚在意。

　　“可能是转学过来不太适应，和同学之间没什么共同话题，下课他也还好，到放学啊，搞活动什么的就只坐在一边了，孤零零一个人。我在学校已经尽力鼓励他，希望您也尽量与他多多沟通。”

　　许离听了一堆话，再次点点头，不久便拿着包出教室。

　　她往郭子去自习室的方向走去，外面兜一圈没人，见到有同班的学生，问，对方指，“他去那边的楼梯了。”

　　许离慢悠悠走过去，远远看到几个男生和郭子站在一起，表面看上去挺融洽，走近了，许离看到郭子死死攥紧书包的手，她一蹙眉，那几个男生见有人往这边来，嘻嘻哈哈地背着书包，对郭子说两句话，跑掉了。

　　“他们说什么了。”许离问。

　　郭子抱着书包：“没什么，聊天而已。”

　　“你同学？”许离侧头问。

　　郭子嗯一声，许离帮他拿起书包，又问：“和他们关系怎么样？”

　　郭子含糊嗯嗯两声，松开手，跟上许离脚步。

　　她注意到了，但没多问，任由他自己解决。郭子是个倔孩，她无比赞同且理解。

　　回餐厅的路上，郭子没问起家长会的内容，反倒是对自己的成绩耿耿于怀，他讷讷地问，“姐，这次考试我尽力了。”

　　“不用给我汇报，打电话给你爸妈，和他们说。”许离握着挂挡等红灯，直白回应。

　　郭子没再说话。

　　许离掏出一信封钱，交给郭子，郭子瞪大眼睛，许离轻描淡写：“上个月工资。”

　　他接过，没立即打开，摸了许久才拘谨地看一眼，确实是上个月工资，不多不少。他出声：“明天我会帮忙的，但是后天星期天中午，同学约我去看电影。”

　　“哦，好。”许离踩油门，看后视镜，转弯。

　　回到餐厅，郭子立马放下学习，开始卖力帮忙，忙忙碌碌投身服务中。

　　许离管了一会儿账，她还是不放心全部交由机器来，要自己亲自审核一遍，渐入夜色，玻璃门外霓虹灯亮起一片，夜景分晓。

　　客人络绎不绝，门再次打开，许离抬头瞥一眼，微顿。

　　是今天家长会的那位【AAA人善保险花琳】家长，她身旁的孩子是楼梯下和郭子待在一起的男孩之一。

　　那是一个虚胖的男孩，比同龄人要大只一点，眼睛很小，眯成一条缝，和郭子的精瘦截然相反。

　　这位家长并没有注意到许离，进来后匆匆找座位，坐下垂眼看菜单，满眼皆是疲倦，而隔壁的孩子则是得意洋洋，他看到了穿制服的郭子，状佯很吃惊。

　　服务生过去点菜，许离看到郭子身体有点僵硬，可依旧佯作无事，回避她的目光。她心里定下初步猜测。

　　母子俩点了一份牛排，一份沙拉和寿司，点餐并不犹豫，但选的都相对简单便宜。

　　郭子去上菜，走路都慢吞吞的，四肢像刚打上螺丝钉一样。他放下牛排，那个男孩就说：“妈，你看，这是我同学，就坐我隔壁。”

　　他母亲满眼疲态地抬头，看向这个精瘦的男孩，恍然一惊，环绕一圈看到在柜台后的许离，许离还穿着今早的裙子，很好被认出来。

　　“啊，是嘛，这就是郭子吧。”这位家长像今早一样冲许离一笑，又夸赞道，接着转头数落自己的孩子，“你看看你，人家多能干，能帮忙，你只会吃。”

　　名为小冉的男孩受到数落，并不生气，而是露出一种特意展现出来的幸福的笑容，“嘻嘻。”

　　郭子面色微紫，硬邦邦地走回厨房，母子俩仍旧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要和附近的同学好好相处，多向他们学习，郭子的成绩怎么样啊？”

　　“诶呀，”小男孩不耐烦中带一点骄傲，“比我差远了，历史才考五十分呢。”

　　不久，郭子又去端寿司，这次他面无表情，那胖男孩意犹未尽地想要从他身上找乐子，郭子还没放好菜，就开始嚷嚷。

　　“诶郭子你不是要……”男孩话还没说完，传来碗和桌面碰撞的慌乱声音。

　　许离抬头看，见刚做好的寿司打翻了，连带隔壁的圣女果和紫甘蓝掉在桌脚，郭子笔直僵硬地定住在那里。

　　“哎呀哎呀，”那位家长立马拿起纸巾，要过来帮郭子擦擦，下意识收拾。

　　许离站起来走过去，立马出言道：“不好意思啊，打扰到你们用餐了，我立马给你们换一份。”

　　家长抬头，见许离，立马道：“没事没事，郭子真勤奋。”

　　另一个服务员过来帮忙收拾，许离回头瞥一眼郭子，吩咐道：“进去换一份新的沙拉和寿司出来，加两份甜点。”

　　家长听到加甜点，极其不好意思，“不用了不用了，一点小事而已。”

　　“你们是客人，打扰到你们正常用餐，这是赔偿，非常不好意思。”许离道歉，站在一旁等着。

　　不久，郭子端着新菜出来，手有些颤抖，平稳地放在桌面上后，迅速逃离许离身边躲回厨房。许离和这位家长寒暄几句，对方屡屡几次提及的家长会内容礼貌应答，实际并不上心。没过多久，回到柜台后面。

　　今晚，郭子没再找她说话。她主动走过去，看见这孩子在走廊里蹲着写作业，走近一看，是历史书。许离说：“怎么，生气了。”

　　“没有。”郭子闷声。

　　她今天声音是狠了点，甚至称得上是厉声。

　　“不生气，怎么不抬头看一下我？”许离挑眉。

　　郭子抬头看一眼她，也许有半秒，也许只有几毫秒，又立马愧疚低下：“今天是我的错。”

　　“工作的时候要专心。”许离指导，又说，“和同学关系不好可以和我说。”

　　他表情仍是闷闷的，没回答，拿着历史习题钻回入自己的房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