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静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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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6.静止
“诶诶，小叶子，我喜欢的乐队会去你工作的城市巡演诶，我请你去看吧。”
正是新年假的时候，白晓枫还享受着学生党的福利悠悠闲闲放假在家，而现在作为苦逼的工作党，叶清明只有固定的法定七天假。现在正是悠闲享受假期的时候。
“什么时候？”
“三月十四号。”
“这还两个多月呢，这么着急？年都还没过呢。”叶清明不由得想笑。
“过几天就开始卖票了，不提前买票压根买不着啊，他们现在太火了。”虽然是仿佛带有抱怨的语气，白晓枫心情却是不由得愉快，看到自己喜欢的乐队终于走起来了，能赚到更多的钱去养活自己，养活乐队，这是好的。火不是什么坏事，没人能够饿着肚子坚持梦想。他又不是小孩子，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这次巡演是他喜欢上他们赶上的第一次。不过他们上次全国巡演还是三年前，那时候的他还是个流行挂，压根没听过乐队。所以正好喜欢上的这一年有巡演，不失为一件幸福的事情。白晓枫琢磨着他那几个为数不多的朋友各自都散落在全国哪里，他喜欢的乐队会不会去，要不要请别人去看。叶清明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正好是他已经回去上班的时刻。
“而且那天正好是星期天！”星期天他基本都有假，白晓枫知道，所以特地补充了一句。
“行啊。”虽然说他对乐队不怎么感兴趣，但是白晓枫自从喜欢上他们，就不停跟他念叨到现在。很多话题基本都是在说这个乐队。
正好借这个机会，他能看看把白晓枫迷得三魂五道的乐队是什么样的。想到这，叶清明也来了一点兴趣。
“那你要确定哦，我准备买票！”
“放心吧，就算要上班，六点我也能下班了。八点半演出的话完全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
虽然说白晓枫一直心心念念着准备抢票，但结果意外的是他压根没赶上抢票。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等到他知道已经开票的时候，已经是开票的后两天，巡演的整个界面挂着“售罄”的飘红。看到这副场景的白晓枫人直接傻了。这未免也太火了吧啊喂！他才晚了两天啊，怎么能一张票都不给他剩下的。
面对白晓枫的怨念和哭诉叶清明也爱莫能助，“没事没事，没票的话大不了就等下次演出呗。”
“听说那天战况格外惨烈，没几分钟票就都没了。”白晓枫如一个怨妇般低沉地碎碎念。不过因为这样的情况，也让他原谅了自己一些。不过不是正好卡在出票的时间点，哪怕只迟半个小时，之后也还是会没票。所以他迟两天没买到，和迟半个小时是差不多了。
但思来想去，白晓枫还是无法释怀，好不容易被他赶上的第一次巡演岂能无疾而终。于是他下了个二手软件天天蹲在网上等出票。饭前便后刷新一次，睡前睡醒刷新一次。以至于软件的整个界面已经被他调教成了各种出票相关了。
其间也闹过一些乌龙，白晓枫当做调剂跟他说起。叶清明对他的执着不理解，不过他乐意，也就由着他这样去做。
“小叶子，我收到你的城市的演出票了，还是预售！原价！小姐姐太善良了呜呜呜。”
这是难得一次看白晓枫心情由阴转晴的情况，看来他对于软件的调教还是很有用的。叶清明不由得也为他开心。“恭喜你啊，也恭喜我自己，到时候我就能去看演出了。”
“你要好好准备好！我都还没去看过他们的演出呢。”白晓枫简直开心得想要转圈圈。
“明天就要演出啦！”
“是啊。”透过屏幕叶清明都能感觉到他的兴奋。
“确定明天休息了吗？”白晓枫还是格外担忧，事情还没真正实现，就存在着各种意外。
“嗯，放心吧。”
“准备出发了吗？”
白晓枫特地等到下午才给他发消息，格外兴奋的语气，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他自己都还没去看过他们的演出呢，这一站在他能看的城市之前，虽然说是叶清明占得先机，也让他格外兴奋。他还没去看过演出，甚至都还不知道livehouse是什么样的。发消息的手都微微颤抖。
“嗯……今天有应酬，去不了了。”隔了几分钟，叶清明的消息才回过来。
“？？？开玩笑吧。”这下打字的手是更颤抖了。
“没办法，突然安排的，真的去不了了。”
那一瞬间是愤怒涌上心头。他今天一直心神不宁，暗自期望他一直所期待的事情不要出现什么意外，心像被风吹拂着的气球摇摆不定。似乎从一开始，他就有不好的预感，可能叶清明真的会爽约。但他又一直安慰自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但真正从叶清明口中听到那么残忍的话后，之前所有的担忧期待和着愤怒一起像浪潮汹涌。“跟你说了三个月了，你现在跟我说去不了？！”
“没办法，今天有应酬。”
“我去不了了。”
屏幕那边的白晓枫真的生气了，“一句话，你就说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这朋友我们就没办法做了！”
他也上了头，没想过让着他，“你当我们都还是小孩子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现在不是想去哪就去哪了。”
“不就一场演出吗，别烦好不好？”一天说五十遍，你当地球是围着你那个乐队转的吗！
“你现在不是小孩了，能不能懂事点。”
把那条消息发完，他把手机甩下，懒得再说些什么纠缠不休的话。伸手松了松领带，“怎么了，小叶？”被人察觉到那样的神色，叶清明把刚刚那样烦闷的表情收起，换上笑容。“没什么，继续喝。”
他的手机再没响过，叶清明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专注眼前
从酒店里出来时，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出乎他意料的，没有白晓枫的消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还孤零零地悬在窗口。他紧绷着的心放松了一些，同时俱来的是另一种不安。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在酒精的麻痹下，他无心再去多思考，按灭手机，搭上车回家。
看完最后一条消息，心情莫名从愤怒沉寂了下来，变得像死水平静。看着那张电子票的二维码。费尽心思收来的票，满心欢喜地送给那个人去看，期待了那么多天的时光。原来很多的真心，都抵不过他一句工作忙。
其实不是工作忙，只是不重要。他压根没把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演出觉得有多重要。哪怕他说了那么长时间，在有无关紧要的应酬进来时，他第一时间选择把看演出这件事情踹掉了。他一定觉得这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吧，还怎么幼稚地捧到他面前来，当做什么宝贝。
白晓枫也没有觉得失落，只是觉得自己无能，觉得自己太过相信别人。在五点那个时间点，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赶到那个城市，自己去看那场演出。就这样白白地浪费掉了。他一直一直想要去看的那个乐队，他一直期待着的演出，就这样，被一句话毁掉了。
如果自己不能够去看的话，还是不要买票最好吧。哪怕满心欢喜地想要请什么重要的人去看，他也未必会喜欢。浪费了自己也折煞了喜欢的乐队。
是很平静的痛苦，像海浪一样在心里起伏着，但堵在嗓子眼，不会漫出来。
但是，想到那样想法的存在，他竟然忍不住想要大哭。他当做宝贝很喜欢的东西，送给别人，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捧上来的瓦片，上面只是些青草泥巴，大人看一样就扔掉了。
他是大人了。他却还是那个捧着瓦片的小孩。自然也不懂他在扔掉瓦片时他的大哭和伤心，或许还会跟别人调笑，哎，我有个朋友请我去看演出，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东西。
想要大哭的情绪忍了一会儿消散了。心里是海浪停摆后的身心俱疲。他想起林追那时候跟他说的话。“你也是啊，如果有什么问题，要尽早解决，不要拖着。”
说那些话的时候问题就已经出现了，只是他欺瞒着自己，说这堤坝上只是出现了小小裂缝，或许还能修补。
“放心吧，在合适的时候，我会解决一切的。”那时候对林追说的仿佛让他安心一样的话，终究应验变成现实。
此刻心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他那时觉得自己会痛苦，会犹疑。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
想要呐喊，想要愤怒，想要攥紧拳头。
不要消磨彼此了！
要把我的心彻底砸个粉碎，你才会觉得够了吗？！那是叶清明的游戏，把他的心一次一次往地上砸，看什么时候会彻底变成碎片。
他总是不对他说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自己默默把碎了的心捡起来拼凑好。完整倒还是完整的，只是上面多了无数的凉风。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想。他真的要离开了。
朋友也做不成了。
一切的一切，就停留在那句话上吧。
“你现在不是小孩了，能不能懂事点。”
不能。
如果谁要求要改变的话，就离开那个人好了。他不会想因为谁变成任何自己不喜欢的样子。
心里已经说出了答案。
每每回想起他那些伤人的话，就让他觉得，离开在今天实现，其实算得上迟了。
他们也是如此相似，要把彼此消耗得聊胜于无了，才毅然决然。那爱真的消耗没有了。
把那个伤心的对话框删掉，拔掉电话卡。烧热水洗澡，睡觉。
明天会是真正新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静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