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e bye summer》林李不靠风

11、寒假

　　Part11.寒假

　　今天下午是期末考的最后一科。白晓枫还是第一次经历大学的期末考试，对比一下高中有很大的不同。好在平时听课的积累在，几天考十几门也还安排得过来，不至于手忙脚乱。考试对于学生唯一的吸引力应该就是拼完半条命之后悠闲的假期吧。白晓枫也难得感受到了这样的心情，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的时候，在阳光下懒懒伸了个懒腰恢复精神，想到即将到来的假期，刚刚被考题折磨得格外痛苦的心情瞬间就好了。
　　元旦晚会他们要出节目，一半时间花在排练上，一半忙着准备期末考，两头转感觉时间一下忙得不够用。不过这样忙碌起来也不错，没有时间精力去想东想西，专心做着眼前的事情就好了。林追自然也是各种晚会的常客，不过他只在他们学院的晚会上演。为了看个演出还得翻墙跨到隔壁学院，白晓枫觉得自己也是真爱了。不过到场后发现现场也有很多其他跨学院过来看林追的妹子，白晓枫瞬间就觉得他这样也不算啥了，摇摇头笑笑。谁让他也是林追的小粉丝呢。
　　寒假到了，大学生又没什么作业，叶清明动不动就往白晓枫家跑。搞得他现在不开门都知道是谁来了。有过复制一把钥匙直接扔给他的冲动，但是仔细想想还是算了。
　　“傅文佩你开门啊，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某人日常在门外放沙雕音效。
　　“来了，闭嘴！”为了避免他在外面丢脸太久引来邻居的指点围观，门内很快传来一声怒吼。这就是叶清明烦的地方，你正常叫门也就算了，诶我不。来一次换一种奇怪的叫门方式，说是给他找新鲜感，他也用不着这样的新鲜感啊。有时候白晓枫在屋里都能被他吓一跳。这一点他实在忍他很久了。
　　第一次，白晓枫叼着牙刷怒冲冲打开门：“你想再打一架吗？”哪有人这么早就来折磨别人的，虽然说现在十点多了，但是他才刚起就是算早。
　　“床上打？”
　　枕头大战。
　　完败。被人压在身下。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白晓枫气得直想挠他。
　　到后面逐渐习惯到麻木了，听到这声音一响都会麻溜在最快时间打开门，虽然说还是烦得不行。
　　“你买这么多菜干啥？”果然还是熟悉的脸，白晓枫从门缝里探出头，看了看四周，锁定目标。他一般都是这样，看清情况再考虑要不要放人进来。
　　“晚上一起吃火锅啊！”叶清明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把人让进门来，白晓枫转身看见身后的场景，不由得叹了口气。
　　嗯，现在沙发上房间里已经扔满了叶清明各式各样的衣服，每次让他带回去叶清明都说:“我以后又不是不来了，万一我哪天来忘记带衣服了没得换，岂不是很惨。这些就先扔你这。恼要当成自己的衣服穿也可以嘛。”说的理直气壮，结果就越堆越多，跟他这个主人的衣服数量都要不相上下了。
　　“你买了什么？”把桌上的购物袋拆开，一样一样地往外拿东西，莲藕、毛肚、黄喉、肉片、火锅丸……嗯，大部分都是荤，太符合这个人个性了。
　　记得上次买早餐他想着换个口味尝尝别的，买了两份萝卜丝包子回来，结果被叶清明严词拒绝：“我要吃肉！”
　　白晓枫还在袋子里拣着食材，叶清明突然亮出来一个东西:“锵锵，看我的法宝！”
　　扭头一看，嗯——重庆红油火锅底料？这算什么法宝，他还以为他是拿出来个葫芦只要说什么“要是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就能把人吸进去那种。
　　“你能吃辣吗？”“谁不能谁孙子。你太小看我了。”白晓枫感觉受到了挑衅，毫不留情顶了回去，“我这还有朝天椒辣酱。”说着从冰箱里拿出了珍藏多年的朝天椒酱，往桌子上“啪”一放。
　　两个人对视一眼，默契分工开始各干各事。洗菜切菜装盘调蘸料，一气呵成。
　　锅开了，又瞬间立在桌两边作对峙状。表面说着是重庆火锅锅底，实际已经做了很多淡化，看着色泽就让人不甚满意，白晓枫摇了摇头，大义凛然往里加入几勺辣酱。
　　叶清明蘸筷子尝了尝，“不够辣。”抢过他手里的辣椒瓶子又往里加了几勺。
　　白晓枫:“……那今天就看看，到底是谁辣得菊花开！”男人有的时候对自己是真狠。
　　于是两个人你一勺我一勺往锅里加着辣酱，到最后，一盆火锅散发着地狱的气息。
　　白晓枫知趣地打开了窗户散散味儿。估计不能吃辣的人闻到这味道就要当场去世了。
　　叶清明当即立下往里倒肉，白晓枫看了他一眼，无奈摇头，微作反抗往里放了些莲藕玉米，这些煮的时间长得先放，他才不会像叶清明一样只知道吃肉。
　　等待的时间仿佛有一年那么长，好不容易等着肉片变色了，叶清明眼疾手快，筷子迅速瞄准目标，几乎在同时跳到蘸料碗里，蘸上调料就往嘴里一放。白晓枫看着他奇妙的表情不由得怀疑这到底会不会吃死人。那个时刻仿佛格外漫长，终于等着他把肉咽了下去。随即是豪情万丈的一句:“辣，但是爽！”
　　配上冰镇可乐，人间仙境。
　　白晓枫很冷静，荤素搭配，好吃不腻。咬到一个撒尿牛丸时没留神被里面的汤烫了一下，拿余光就扫到对面那人埋在碗里，装在吃东西实则在憋笑。“你够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叶清明实在忍不住，干脆放下了碗，指着他笑得格外开心。
　　白晓枫：……在考虑要不要半夜举起杀人刀。
　　他怎么能受这种气，直接放下碗冲了过去，手哈气往人咯吱窝下挠，“让你笑，让你笑！”叶清明一下没防备直接中招，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告饶：“哈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
　　“诶诶诶，肉要老了，快快快吃！”叶清明指向火锅。对于吃货而言没有什么比吃更重要。于是闹剧结束，继续吃火锅。
　　两个人都被辣得嘶哈嘶哈的，仍不要命往所剩无几的红油锅底里捞东西。
　　间或也许有敌视攀比的目光交汇对峙。
　　做人不要太攀比，要比就比红油锅底。
　　终于吃完，都瘫在椅子上摸着鼓胀胀的肚子。白晓枫开口:“你去洗碗。”
　　“我吃太饱了，你去。”
　　双方对视了一会儿，默契地伸出了手，停留半空不久又默契地收了回去。
　　“明天洗吧。”
　　如果他们知道红油凝固了有多么难洗的话，一定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大不了扔了再买个锅。”但是叶清明如是总裁发言道。
　　嗯——？？？
　　不过的确他们第二天洗锅洗的想把它砸石头上好找理由重新买过。鉴于石头和锅都不同意，作罢。
　　好不容易吃完火锅加上消化，两个人闹闹腾腾等洗完澡已经是很晚了，也没精力继续折腾，乖乖上床睡觉。

　　白晓枫习惯性醒得很早，面对身边人像个八爪鱼一样绑在他身上捂了捂脸颇为无奈。早知道就让他睡地板了，火大。
　　用力把叶清明的手脚都扒下来爬起身……刚刚想起身，又被扒下了。这样循环几次后白晓枫彻底放弃了，一巴掌过去。“醒醒！”下手挺狠，叶清明醒了。
　　从下床直到下楼，一路上叶清明都呵欠连连，一边哈欠一边在他耳边碎碎念个不停。白晓枫无语，不就是把他从睡梦里拉出来了吗，怎么好像他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这么多话可说呢，十二生肖属唐僧的吗。“晓枫，起那么早干嘛，我还好困……”说了一路也丝毫没在意自己还蓬松着头发一头炸毛，以及脸上乱七八糟压出来的红痕。
　　走到一家早餐摊前，煤炉子前的老太太似乎认识他，笑着招呼:“晓枫回来了啊。”
　　“嗯，奶奶。”白晓枫点了点头，“来一屉小笼包。”
　　“我也要！”听到吃的他清醒了一点。
　　“那来两屉，打包带走。”这样吃下去怎么养得起，白晓枫不由得叹了口气。
　　白晓枫把他的那一份递过去，两人一起往家走。扭头才发现叶清明塞了一嘴的包子，嫌弃地掏出纸巾递过去:“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吃完早饭叶清明回去继续躺尸。白晓枫也不管他，拿了书自己在客厅看。
　　直到太阳西沉才听到门响，有脚步声靠过来，软绵绵地靠在他身边：“晓枫，饿了……”
　　“刚睡醒你就饿，属猪的吗？”白晓枫很无奈，他倒没什么饥饿感，多了一个人果然就多了麻烦，还得考虑他的吃喝，这人还是个能自理的大老爷们。要不就任由他自生自灭吧，虽然说有点不人道。“现在可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啊。”
　　“不管，我饿了。”
　　白晓枫把书合上，没到点他没有做饭的欲望，琢磨着家里还有什么东西先给他垫垫肚子。但是想来想去好像就是冰箱里没解冻的猪肉和一些昨天吃剩的蔬菜。还是去外面比较快吗？白晓枫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那就去那家面馆吃碗面吧。”
　　这家牛肉面馆也是他常来的地方，没想法做饭不知道该吃什么的时候，就来这里，便宜分量足，汤头味道也不错。刚刚学习的时候不感觉饿，闻到店里热腾腾汤面的味道食欲就被勾引了起来。不过想着只是垫垫肚子，白晓枫就单纯点了一份馄饨。叶清明倒是把这一顿当成了晚饭，或许只是单纯因为饿了，干了两份牛肉面，还把店里大叔当饮料拿错的啤酒灌了个一干二净。不知道是饭醉还是酒醉，白晓枫一出门总觉得他有点迷糊了。
　　“你不回去吗？”吃完饭白晓枫原路返回，看着身边跟了一路的人。
　　“有吃完饭就赶人的人吗？况且都这么晚了还有车吗？”叶清明打了个饱嗝，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就算有，这么晚了，你舍得让我一个人回去？万一碰到什么猥琐大叔，被劫财劫色怎么办？”
　　看来是咬定了就算卖萌耍贱也要赖着跟他一起回去。白晓枫不知道是不是那一罐啤酒起了什么化学反应，无奈看着挂在他胳膊上的人，埋着脸不知道在含糊嘟囔什么。不至于酒量这么差吧。白晓枫突然觉得后脑一凉，或许他没想错。要是酒量这么差的话还喝个锤子啊，对自己没有点自知之明吗！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拖回家里，再继续费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拖向浴室。然而遭到了意想不到的剧烈反抗。
　　“我不去！”叶清明狠狠扒着门框，似乎有了酒精加持后力量也变大了，白晓枫拉不过他。不过再这样僵持下去这本来就危险的门框估计会真的被他掰下来，他只能无奈放弃。
　　迫于叶清明的实在不配合他只能把原定的洗澡变成了擦身。然而……
　　“别脱我衣服！你是怪叔叔！”一边喊一边张牙舞爪阻碍他的动作。
　　白晓枫起身:……那一罐酒是百草枯吗？
　　就算现在扇他个大嘴巴子他明天也记不得吧。
　　“骗人骗心的！怪叔叔！”叶清明手指天一腔豪情壮志。
　　白晓枫赶紧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这一嗓子喊的整栋楼都能听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里发生了啥。这是从哪里学来的东西，白晓枫头痛，很怀疑他平时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好不容易给他折腾完，白晓枫也累得筋疲力尽，随便冲了个凉就倒在了床上。旁边的叶清明已经睡得很熟了。现在的乖巧让人很难想象他刚才要拆天拆地的闹腾。不过这也让白晓枫有了一个鲜明的认知：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养二哈。
　　从刚刚的疲惫里恢复过来，终于能躺倒在床上悠闲地看看手机，白晓枫觉得又活了过来。弹窗弹出来消息，是林追发过来的，“月底有音乐节演出哦，要不要去看看。”接着发过来一个链接。白晓枫点进去看，正好是在他们的城市开，阵容算得上丰富，有好几个他走乐队歌单听到过的乐队，算得上眼熟。
　　“你去吗？”
　　“我寒假回老家啦，去不了呜呜呜。”林追发来一个大哭的表情。“要是还没放寒假之前开，我一定去了。”
　　“我想着离你近，阵容也不错，看你感不感兴趣咯。”
　　“能有机会肯定去看看，”天时地利人和，白晓枫在看到具体情况后就不可遏制地心动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得，“这应该算得上我第一次去看音乐节了。”
　　“哈哈那玩得愉快。”

　　临近中午才听见门响的声音。白晓枫扭头看了一眼。就喝了那么一点酒，就能瘫到这个点。下次绝对要看紧他不能让他沾一点酒了。“睡醒了？”白晓枫戏谑地问。
　　“嗯。”还没清醒脑子迷糊地点点头，没察觉出他语气里的调侃。
　　“早饭午饭都错过了。”
　　“头晕晕的，也不是很想吃。”怎么头会那么疼，叶清明往那块痛的地方揉了揉，也没砸起个包啊，说是砸在床头上了他还能理解，但是连作案痕迹都没有。以至于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说你什么时候回去？”
　　一起床就听见这么句问话，真让人伤心。叶清明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躺倒在他腿边的地板上，眨巴眨巴眼睛看他：“反正都来了，多玩一天有什么不好。省点车钱多吃点好吃的。”
　　白晓枫默许了，当然不是因为好吃的。自始至终他也拿他没什么办法，自顾自闯进他生活里来赖着不走。不过这里多了一个人，也显得没那么空荡寂寞了。不能说他不需要什么人陪，叶清明或许也知道这一点，才如此肆无忌惮。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音乐节？”在一片沉寂之中，鬼使神差地向他问出这句话。从林追告诉他消息开始，他一直在想着的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只是他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于是心里反复纠结要不要问他那样的话，理智与感性打架，最终还是没有克制住，问出了口。
　　“音乐节？我还没去过呢。”躺在地板上的人扭过头来，“行啊。”
　　“你不问问时间，也不问问地点，就答应了？”
　　“总之是和你一起吧。你能去的时间肯定我也能去。其他的……”叶清明挠了挠下巴，“都不是很重要。”
　　事情就这样很简单地解决了，枉他还纠结了那么久。白晓枫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