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期盼已久的艺考 ...
-
飞机在首都机场平稳降落，宣告着平昌冬奥会旅途的结束，缓冲滑行时轮胎与地面摩擦间的颠簸仿佛定好的闹钟般将妡玥从一场美梦中唤醒了。过去的两个礼拜美好的有些不真实，不仅穿上了国家队的队服，见证了运动员们一起从开幕式到闭幕式的顽强拼搏，也见到了心中日思夜想的人……
一直到听见了妈妈在耳边念叨着关于参加艺考的注意事项，妡玥才觉得从恍惚中回归了现实。对于准备充分的妡玥来说，初试没有什么难度，很顺利地进入了下一轮考核。
中戏复试的前一晚，妡玥失眠了。洗漱前，妡玥一直在练习着对于她来说挑战最大的舞蹈，熟悉的动作令思绪不可抑制地飘回了奥运村的那个清晨——
“悦子的表现力很强啊！”
“感觉不仅仅是舞蹈，像是讲述了一整个故事。”
……
暮冬的夜晚，寒风依旧，窗外传来“嘶嘶”的响声，是残雪摩擦着屋檐的声音。熄灯后，夜空中一轮皎洁的新月显得无比明亮，我心中眷念的人啊，你是否能看到这同样的景象呢？
是日，曙光初露，周奶奶便开始乒乒乓乓地张罗早饭了。在这院子里帮佣这些年，她早就把妡玥当成了自己的孙女了。这是妡玥头一回参加这么重要的考试，周奶奶比往常早起了半个小时，把一顿早饭安排的简直比别家过年还热闹——炒肝儿、豆腐脑儿、豆浆，包子、油条、蒸饺儿，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凉菜。
“小玥啊，多吃一点。我听说排队的时候要在外面站好几个小时，这大冷天的，肚子里没食儿可不行。” 说着，周奶奶又给妡玥碟子里加了一个大肉包子。
妡玥看着面前堆的小山似的食物，有些哭笑不得：“奶奶啊，我这要是都吃下去了，考试的时候可就跳不起来了啊。”
周奶奶恍然大悟，有些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瞧我，倒是把这个忘了。”
“多吃两口稀的吧。”姥姥指着一旁的豆腐脑说，“热乎乎的喝下去，到时候上场前跑趟厕所就行了。”
“对呀对呀。” 周奶奶得令，赶忙给妡玥盛了一大碗，“还是她姥姥想的周到。”
一顿早饭吃的好不热闹，还是看着时间快来不及了，两位老人这才没给妡玥再添一碗。
“哎呀！”出门前，妈妈突然叫道，“你怎么这么大的黑眼圈。”
妡玥掏出小镜子照了照，确实，眼下泛着淡淡的青痕。
“要不拿粉底液遮一遮？”妈妈凑过来说。
“复试不许化妆的。”妡玥有些惊慌，“怎么办？”
妈妈捏着妡玥的下巴，左右瞧了瞧，评价道：“不是很明显，没什么的。”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万一因为黑眼圈没选上，正好就去考北外学法语吧。”
“哎呀，你这个人，真是嘴欠。” 姥姥佯装生气地拍了一下妈妈，“别听你妈胡说八道，这小脸儿美着呢。照我说，要是你称第二，这北京城就没有姑娘敢称第一了。”
考场的走廊里，考生们排成一条长龙，妡玥正好站在了队尾最后一个。起先出来的考生神情都还算正常，看不出悲喜；渐渐地，出来的一个个都变得垂头丧气的；等妡玥快排到门口时，刚考完的这几个考生竟然都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侧耳细听，屋里除了考官的咆哮声，似乎还有摔东西的“稀里哗啦”声，妡玥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环顾四周，剩余的考生们皆安静如鸡，垂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见状，妡玥反倒是不那么紧张了，她耸了耸肩，心道，大不了大家一起挨骂嘛。
随着队伍一点一点地缩短，终于要轮到妡玥了。她刚朝考场里探了个头就听得一人大嗓门儿说道：“这一上午来的这些人，一个个的脸上涂得跟调色盘似的，还说素颜……”
说话的人坐在主考官位置上，身上的硬壳冲锋衣敞开着拉锁、头上戴着一顶户外款式的鸭舌帽，是个这个40来岁、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妡玥被这突如其来、气吞山河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眼神有些呆滞，半个身子探进门里，一时不知道是该进来还是出去。
只听那大嗓门儿的男人接着说道：“哎，吃饭去了…… ” 说着就要拿东西走人，亏的旁边其他的评委小声提醒，他这才发现了门口的妡玥，“还有一个？赶紧考吧，躲在门口也不进来好像个偷地雷的。”
妡玥眨了眨眼睛，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进去。站定后，她扬起标准的微笑开始自我介绍：“各位考官好，我是101号考生，白妡玥……”
“行了，你直接开始跳吧。” “大嗓门儿”大手一挥，催促着妡玥赶紧开始。
妡玥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沉浸在舞蹈的角色里，再抬头，眼神已经和之前站在门口时的完全不一样了。她先用一个俏皮又妩媚的笑容将一众评委代入了她舞蹈的故事中，随着《俏·媚》音乐的响起，一个少女含羞怀春的故事被妡玥展现的淋漓尽致。
起初，“大嗓门儿”还只是偶尔瞟上妡玥几眼，等到舞蹈快结束时，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妡玥，仿佛要在她身上看穿出个洞来。
一舞方毕，“大嗓门儿”仍紧紧地盯着妡玥没有作声，一时间考场内一片寂静。半晌，他开口说道：“我肯定见过你，这个表现力我是记得的。但是时间应该有些久了……”一番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妡玥眨了眨略显迷茫的大眼，回忆着自己之前上过的艺考培训课，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快看这个反差。” “大嗓门儿”指着妡玥的眼睛说道，“前一秒还是戏里的状态，跟现在这种透着愚蠢的清澈眼神一点都不一样！”
评委席上的众人被“大嗓门儿”这一番形象的比喻逗得低声笑了起来，一旁带着豹纹眼镜框的女评委说道：“同学，你别紧张，林老师这是觉得你演的好呢。”
妡玥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安心的傻笑，说道：“谢谢各位老师。”
“别打岔。” “大嗓门儿”用指尖敲了敲桌面说，“这位白同学，之前是不是演过我的作品？”
妡玥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大嗓门儿”又接了一句道：“好好想一想，我是年纪大了才记不住的。”
“我以前从来没有演过电影电视……” 妡玥说，“大嗓门儿”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紧皱着眉头加上黝黑的皮肤，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
“不过，小的时候倒是录过一点《北京欢迎你》的MV，当时……”妡玥话还没说完，“大嗓门儿”就接茬儿道：“我就说！我当时就说你来做演员是老天爷赏饭吃！”
妡玥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她怎么也没法把记忆中《北京欢迎你》MV那个文质彬彬，说话都轻声细语的林肃导演和眼前这个样貌粗犷的急性子联系到一块去……
“行了，这个孩子我就定了……” 林肃大手一挥，已经转头和评委们讨论录取的一类事宜了。
“白同学，你可以先回去了。等我们的消息就行。”豹纹镜框的女评委说道。
妡玥连忙应下，拿起艺考特长生证就准备离场……
“诶，等一下。” 林肃冲妡玥招了招手，“我看看你这个特长生证。”
“噢，这个就是你参加所有学校艺考都必须带的那个证件是吧？”
妡玥点了点头，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林肃又接着问了问妡玥的之前艺考培训的指导老师是谁、还报名了什么学校、考试时间是什么……妡玥都一一如实回答了。得到答案后，林肃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将妡玥的特长生证放进了身后的碎纸机……
“其他学校就别想了，安心来咱们这儿上学吧。” 林肃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着说，“我才注意，你这个黑眼圈倒是真重，是不是昨天晚上紧张的没睡着觉啊，哈哈哈哈……”
一直走到了学校门口，妡玥都还没太反应过来 —— “这就有学上了？虽然不是自己第一想去的电影学院，但是……幸福来的也挺突然！”
妡玥这边的升学大事刚刚落停，来自仙台的星野梨花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我被美国最好的珠宝设计专业录取了！” 视频通话中，梨花手舞足蹈地和妡玥分享着自己的喜悦，“而且学校还给了我好多奖学金，一共有一千多万呢！”
“还有这样的好事！” 听到奖学金的数额，妡玥简直被惊掉了下巴。
“日元啊日元……” 梨花笑道。
梨花从小时候就在画画和手工方面展现出了非凡的天分，再加上从初中以后的每个暑假都跟着妡玥的姥姥学习雕玉，现在能取得这样优异的录取成绩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你的学校在那个城市啊？”妡玥问道。
“在纽约州的罗切斯特。”梨花回答说，见妡玥对这个地方没什么概念，梨花转了转眼珠，决定逗逗她，“你知道我这个城市离哪里很近吗？”
妡玥摇摇头，并未放在心上，随手整理着自己的书桌。
“开车的话只要2个小时就能到……多伦多了～～” 梨花缓缓地说，诚心使坏地把多伦多三个字拖的长长的。
“啪唧”，妡玥手中的书脊磕在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梨花假装没听见一样继续往下说着：“而且哦～我们学校还有两个大冰场呢。我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在大学期间重新把花样滑冰捡起来。如果练习的时候遇到难题了，只要2个小时就能向世界顶级的运动员求经问道……”
听着如此夸张的语气，妡玥明白梨花这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来刺探自己喜欢羽生这件小秘密的，于是妡玥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决定不予理睬。
眼看着妡玥的反应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梨花有些不甘心，她站起来做了一个落冰的动作，然后用她生平能想到最嗲的语气说道：“羽生教练、啊不、哥哥，你看看我这个动作对吗？”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妡玥撅起小嘴叫道：“星野梨花！”
目的达成，梨花开心地大笑起来，末了还不忘调侃妡玥：“啊，我忘记了。他是悦子酱一个人的yuzu哥哥啊！哈哈哈哈哈……”
“你……” 妡玥语塞。其实也不必解释，布满红晕的面颊和含羞的眼眸早将她出卖了个干净。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期盼已久的艺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