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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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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事与愿违,坏事即使发生的几率是万分之一,该发生的时候还是会发生。
昨日夜里,她家院子进来了一个人,江渺总算知道这个男人为何让她娘惦记那么多年。
单论长相,算不上绝顶,但一身气质不俗,修仙者嘛,在视觉上就跟普通凡人不一样。
见到母子二人,他眼神未变,只扫了江含媞一眼,目光来到十岁女童身上。
江渺继承了江含媞的鹅蛋脸,侧脸两边只扎了两朵小辫,显得干净可爱,她的瞳孔乌凌凌的,定时如清水一般,面对打量,她不偏不倚,也正正在打量他。
“曲、曲郎,你……来了……”女人面颊带粉,眼里有千言万语,嘴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空气沉默,男子眼里只有一汪冷漠,江含媞却没注意到,她眼含泪水:“你,你是来接我们的吗?”
见眼前的男人一直看女儿,江含媞挽着江渺的肩往前推了一下:“这是我们的女儿,她叫渺渺,”“渺渺这是你爹。”说完又加一句,语气似乎在期待什么。
“甚好!”男人终于出声,江含媞来不及高兴,女儿突然迎面抱住她。
“噗嗤”
江含媞还没意识到发生的什么,也没给她反应的时间,执剑之人很轻松将剑推进,从女童后背刺穿插进江含媞腹部。
女子瞪大的双眼,表情凝固。
长剑抽离,两人轰然倒地,这剑不是寻常的铁器,是灵器,冰寒之气侵入凡人的五脏六腑,迅速冻结人的血液跟思维。
这个时候,应该要应景地问一句“为什么”,可惜她什么也说不出。
天空只留一弯明月,男人的眼睛闪过一丝嘲讽,当年要不是有同门在场,他早就把这个凡女杀了,一介凡人之躯,也配给他孕育子嗣。
没有丝毫留恋,曲清波御剑离去,行至山头忽然停顿,低头看脚下,拔剑挥出一道白光,半座山峰倾颓,压向睡梦中的小山村。
与凡女春风一度,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当时他身中媚毒,却并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可那凡女偏偏生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还用爱慕的眼神痴痴望他,一时间让他心猿意马。
负责是不可能负责的,那凡女倒也知趣,并未纠缠,千不该万不该,居然让这等蝼蚁怀了他的孩子!
修士看不起凡人,又怎么会容忍自己孩子的母亲是一个凡人。
若是让他宗门师兄弟知道,还不知怎么嘲笑他!
仙缘台开放,给有灵根的凡人求仙的机会,作为修士的子嗣,生来就有灵根,即使他不管不理,这孩子大几率会来上界,一想到这,曲清波当时就起了杀意。
不过界门马上就要关闭,他又不好当众动手,只好先安抚凡女,十年后再处理麻烦。
可惜了秀水村的无辜村民啊,曲清波做事向来谨慎,区区几条凡人性命,哪有自身利益来的重要。
要是没有江渺这个变数,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一切天衣无缝。
江渺也没想到,她会以第二形态再次醒来。
当她将她娘的尸体从泥石里翻找出来,五官和身体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在察觉到那个男人眼中的杀意时她毫无犹豫挡剑,但是还是没能阻止,要怪只能怪她太弱了,守护不住自己想守护的人。
她贪恋这份温情,可是现在她的光,没了,她不再是那个有人疼有人爱的小孩。
大梦十年,猝然醒来,她还有些不适应。
红藤将女子卷起,一个东西从她衣服里掉下来,江渺看到那枚完好无损的玉佩,顿了一下,随后把人移到远处的树林,找到一颗大枫树刨开泥土,把人埋在树下。
藤蔓沿着树身向上爬,爬着爬着就不动了。
藤蔓慢慢回缩,直到回到嫩芽形态,江渺主动陷入沉睡。
她太虚弱了,那一剑插得实实在在,现在成了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江渺有一个两世都没有弄明白的谜团,那就是她的第二形态似乎能让她复生,像这样的情况她上辈子也经历过一次,那时她的能力还不像后来那么强大,因为队友背叛,险些丧命。
失去意识前眼前有白光闪过,万顷雷霆劈在她身上,醒来后就发现自己成了一株植物,刚开始真是慌张得不行,过了很久才变回人。
因祸得福,她的力量更强大了,绿藤变异成血藤。
外表其貌不扬的小嫩芽,她的根系却十分发达,看不见的土壤下面,根须如同蜘蛛网一样四面八方展开。
延长,延长,再延长,似乎有什么吸引着它,直到它碰到发出亮光的白色星点,美妙的滋味让它一瞬间化身贪吃蛇,将四周的荧光一扫而空。
那一小片的白芒吃完还不够塞牙,于是用力向下探索,迫切想再品尝一次,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
已经很累了,但是它总感觉下面有东西,功夫不负有心藤,乳白色液体散发光晕,整整有一个小温泉那么多。
一头扎进快乐的海洋,好吃好吃,根系贪婪地吸着。
秋天来临,万物逐渐萧索,枫叶如同燃烧的火焰,在一片或绿或黄的树叶中独占风头。
红色藤蔓缠绕粗壮的树身,有人的手指粗细,藤上长满卵状披针形碧绿叶片,像是給树穿上了件绿衣服,与枫树和谐融为一体。
不仅是枫树,几乎周围所有的树上都牵上了这种藤蔓,密密麻麻,找不到出处。
对于森林中的动物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天好像变暗了,万千藤蔓参差交织,编成一张大网罩住这一片树林,这张网还在不断扩张。
一岁一枯荣,秋去冬来,四季不停。
十个冬天过去,江渺才把那些灵液吸收完。
秀水村的位置本来就很偏僻,去最近的镇上都要赶一天路,村子后面再两座山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森林,叫万里大山。
万里是夸张,但是森林面积确实很广,藤蔓经过十年时间都只覆盖三分之一。
里面猛兽众多,平时鲜少有人进去,而且一直都有精怪传说。
“讨厌讨厌,又照到我了。”
金色阳光照在绿色的人参树上,人参叶子抖了一下,下一刻人参树出现在两米外阴影处。
江渺发现,有一些植物和动物生出了灵智,可以交流,却不怎么聪明,只能做一下简单的表达,比如“饿了”、“渴了”,“不要吃我”等。
这株人参在她看来还是比较聪明的,不过目前为止最聪明的还是东边一处大水潭住着的一条黑蛇,体型比得上前世的变异兽,蛇身有水缸那么粗,三十来米,是这十里大山一霸,任何动物见了它都瑟瑟发抖。
去年她看见那条蛇在水潭里游着游着竟然变成了一个长相明艳的少女!
但是再美,不着寸缕在地上爬也很辣眼睛好吗!这蛇妖没有任何羞耻之心,还笨的很,整整一个月才学会走路。
她似乎很喜欢当人的感觉,适应双腿行走以后她就撒丫子离开大山了。
黑蛇走后,水潭被一群动物争抢,最后被一只乌龟霸占。
水里有丝丝缕缕白色灵气,江渺没有兴趣,太少了,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