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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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李十四带着写有周放名字的档案袋，乘电梯一路直达顺德的办公室。
她进入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已经站了不少像她一样的“监视官”了；不过，顺德并没有在这里。
李十四目不斜视地将档案袋送到张杪手里，“张哥。”
“就等你手里这个了，怎么不早点送上来？你怎么干活的？”张杪语带嫌弃。
他这个状态李十四并不陌生，明显是被顺德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李十四顿了顿，“对不起张哥，是我的问题。”
“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顺德小姐拿你是问！”
张杪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十四，拿着档案袋小跑着离开办公室。
李十四若有所思。
顺德...好像很欣赏周放？
...
...
“小姐，周放的设计给您送来啦！”张杪毕恭毕敬地将档案袋双手呈上，“都是下面人送的太晚了，回去我就罚他们！”
顺德因为对递交上来的设计作品不满，所以在这间休息室砸了好一会儿，地上全是被她砸碎了的花瓶和茶杯碎片；周围人站在一旁把头埋的极低，努力减少存在感，生怕顺德迁怒她们。
顺德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她拂了一把微乱的鬓发，“还不赶紧拿过来。”
“是、是！”
顺德合了合眼，打开档案袋拿出设计稿。
“......”
屋子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半晌，顺德撕掉其中一张纸，“除了这张不行，其他的还算看得过去。”
.....过关了。
张杪和屋里的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
“张杪，去把剩下人的设计都拿过来。”
“是！”
· 33
周放从献世回来后先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些蔬菜才往家的方向走。
她拎着菜上到二楼时，刚巧碰到从家里出门的瞿蓝心。
“蓝心！好几天没见你啦。”
瞿蓝心穿了一身黑色运动服，头上还戴着鸭舌帽。听到周放的声音时，她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周放，你回来了。”
“你这是...要出门夜跑？”
瞿蓝心松了口气，“是啊，但我又不想让别人注意到我在跑步，所以...”
她指了指头上的帽子，周放了然。
“还没说你呢，你好像好几天没回家了吧，工作这么忙吗？”瞿蓝心问道。
“别提了，让人给摆了一道。”周放叹了口气，“你快去吧，早点回来啊。”
“嗯，那我走了。”
周放拎着塑料袋吭哧吭哧地爬上三楼，打开门后把东西往地上一放，鞋都来不及换就瘫倒在了沙发上。
“好累....”
她搂着抱枕蹭了蹭，小声喃喃道。
“嗡——嗡——”
塞在包里的手机在响，周放艰难地蠕动到她扔包的位置摸出手机。
来电人是妈妈。
周放：....救命。
“喂，妈~你吃饭了吗~”
李女士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周放，你这两天怎么不给你爸爸发消息？你干嘛呢？”
“我这几天接了个大单子，给忙忘了。对不起啊妈，我明天就发。”
李女士听出周放的声音有些沙哑，“感冒了？吃药没有啊？”
“没感冒，就是这阵子累的，把嗓子累哑了。”周放把下巴垫在抱枕上，“你和我爸还好吗？有没有按时吃药？”
“你就甭惦记我们了，照顾好你自己就行。对了，你表姐要去美国看你表姐夫，把沈迪放在咱们家了。你有空就回来一趟，跟沈迪见见面。”
“小迪来了？”周放挠挠头，“哦...行，那他就转到海舟来上学了呗？”
“嗯，海舟市一中。这孩子哪都好，就是不爱说话，你回来好好问问他是不是在学校受欺负了。”
周放扶额，“不能吧妈，小迪性格稳重，不是会和人起冲突的类型。行，等我哪天回去跟他聊聊。”
“好。你吃饭了没有？记得按时吃饭啊，别忙起来就什么也不顾了，仔细你的胃。”
“是是是，我知道啦。”周放笑嘻嘻地，“李女士放心，你女儿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
“你最好是这样啊周放，别以为你妈不知道，就你这个性格，那在外面就是吃亏的主儿！”
“不会的妈，你也太小看你闺女了。”
李女士气哼哼地，“对了，你在北江看没看过许老师？”
周放来北江这么一段时间了，还真是没去拜访过许老师。
“我是想去来着，但是最近比较忙，所以还没来得及。明天吧，明天我休息，正好去看看老师。”
“长点儿心，要没人家许老师，还没有现在的你呢。行了，你赶紧的，晚上早点睡觉，不许熬夜。”
“好——妈，你跟我爸也早点休息喔。”
“知道了知道了。挂了啊。”
周放一脑袋埋进抱枕里，长舒一口气。
许老师家啊....
周放抬起脑袋，想戳开林敏的微信头像时却犹豫了。
林敏是许老师收的第一个学生，是许老师亲自找到家收为徒弟的。原本林敏很受许老师重视，但后来当许老师发现沈翊的存在后，就处处拿林敏和沈翊比较，也因此二人的关系便慢慢疏远了。
周放的情况和他们两个还不太一样。她去的时间晚，而且她能跟着许老师学习是因为李女士托关系送来的——托关系给他送来的学生不少，但能跟着许老师学到和他的关门弟子站到同等位置的只有周放一个；周放在天赋上确实要比林敏和沈翊差一截，但她胜就胜在能坚持。
说远了。总之，周放知道林敏和许老师关系不是特别好，所以可能也不太知道现在许老师的地址。
....不过话说回来了，许老师是不是也没有搬家啊？
周放有两年没回来看过许老师了，对许老师的近况不是特别清楚。
考虑再三，周放还是选择给沈翊发了条微信。
【周放：猫猫探头.gif】
【周放：在忙吗师兄？忙的话不用回我，等你不忙了再说】
周放把手机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挣扎着坐起来去换衣服。
换上睡衣的周放又过去瞄了一眼手机。嗯，没动静，估计是在忙。
她收拾了一下刚刚堆在门口的东西，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拿出来吃的就放到厨房，一会儿简单做点。
甭管怎么着，饭总还是要吃的。
周放把洗干净的西红柿切成丁，打了个蛋花，下了一绺挂面。
将面端上桌晾着，周放去卫生间洗了个手。
嗯，手机还是没有动静。
或许一会儿就来信了呢。
——但直到把面都吃完、碗也刷了、她自己澡也洗了，沈翊仍然没有给她回复。
周放早已困得睁不开眼。
算了，还是她自己去找吧...
早知道前几年来看老师的时候，就留老师个电话了...
说到电话，要是明天找不到许老师的话，就找李女士要一下老师电话好了....
嗯，办法还是很多的嘛。
迷迷糊糊想到这里，周放彻底沉入梦乡。
· 34
干刑警这行，真的好忙啊。
周放看着手机上“9:10”的显示，颇为感慨地摇了摇头。
现在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十分，周放刚睡醒。她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给唐洁发了条今天不过去的微信，然后起床洗漱。
捡着昨天买的面包垫了垫肚子，周放打算现在就去原来许老师住的地方看看。
要是真的搬家了，就找李女士要个老师电话；要是没搬家——要是没搬家，那不是正好嘛。
周放出门时在门口小店买了些水果牛奶，又上药房买了六盒蛋白粉跟六盒核桃粉，统共人家给装了四个礼盒，提着还方便。
东西都装车后，周放开着车，直奔她知道的那个老地址。
...
...
周放开到附近，把车停在一边，下车先去敲门。
让周放没想到的是，她一敲门就有人回应。而且听声音，好像就是许老师。
“来喽——小放？快进来快进来，你怎么来了？你回北江了？”许老师惊喜地把周放往屋里迎，“快进来！”
“许老师！”周放很高兴，“您等一下，我拿了点儿东西，也不知道您和师母用不用得上，我现在去车上拿！”
“看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过来，我和你师母什么都不缺。”
“没事，您要是用不着的话留着送人也行。您别出来了，我车就停在那边，我自己去就行！”
许老师依言站在门口望着周放，感慨道：“小放这几年越变越好看了——对了，你上次来的时候说交了男朋友，现在是不是快结婚了？”
周放拎着东西过来，“没，早分了，那个男的不靠谱。——老师不用不用，您别提了，这点水果还挺沉。师母，我来看您啦！”
师母坐在椅子上，好奇地看着周放，眼里满是陌生：“这是谁家的女娃呀？是思文的媳妇回来啦？”
周放把东西放到餐桌上，而后俯身蹲下，仰头看着师母：“师母，我是小放啦，周放，不是思文哥的媳妇。您再看看我，看看我是不是思文哥的媳妇？”
师母仔仔细细端详着周放，点了点头，“哦...不是思文的媳妇。那你是谁呀？怎么在我家呢？”
“我是小放，”周放耐心地重复道，“是每年都要吃您给我买的油柑和山楂果的小放。”
“油柑、油柑...我想起来了，你是小放！”师母笑起来，两手捧着周放的脸，“意多，是小放回来啦！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师母，你这坏孩子！”
“我是坏孩子，师母原谅我好不？”周放乐呵呵的，“师母，我现在就在北江工作，以后我每周都来看您好不好？”
“好，好！意多，你看见没有？是小放来了呀！小翊呢，他在哪儿呢？我记得他们当时最好，成天形影不离的。我们小放都成大姑娘了，真好看——有男朋友吗？没有的话要不就和小翊试试？”
周放：？
周放哭笑不得，“师母，你这说的哪儿的话呀，怎么说着说着还扯上我师兄了？”
“怎么就不能在一块了，你俩当时关系多好啊。意多，你说是不是？我当时还跟你老师说呢，我说，以后小翊肯定得跟小放搞对象，我俩还打赌呢。”
许老师从厨房端来切好的香梨，闻言笑道，“是，你师母记这个赌约记了一辈子了，时不时就想起来这事儿。小放，别蹲着了，快坐那儿。尝尝这梨，这是今年新下的，说可甜了。”
“诶，好。”
周放的手被师母紧紧握着，她顺势从茶几底下拿了个板凳坐下，挨着师母：“师母，您不会赌的是我跟师兄能成吧？”
“当然能成了，怎么就不能成了。你别跟你老师似的，他就是个榆木疙瘩，满脑子都是画画。”师母慈爱地抚着周放的脸，“你们三个孩子里，我最疼你，当然要给你配最好的。小翊是个好孩子，就是有时候不会说话，但是他人好、心也好，是个很好的孩子。”
周放笑弯了眼睛，“我知道。师母当然最疼我啦，每次我来上课，师母都要给我做好吃的，我都记着呢。不过师母，您跟我老师赌了什么啊？”
师母狡黠地笑了笑，“赌你老师打扫屋子一个月！这我当然要记得了，不记得的话，你老师他会耍赖的！”
许老师也笑起来，“你看你多小心眼，我还能赖账？”
“那可说不准。”
师母握紧周放的手，“小放比之前瘦了，是不是工作太忙了？别累着自己，有空多休息。”
周放摇头，“没事，我现在工作都走上正轨了，就这段时间忙些。师母别担心，我还能饿着自己？”
“今天留下来吃饭，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里脊。”
“好啊，我最喜欢吃这个了，谢谢师母！”
...
...
说归说，周放到底没敢让师母一个人在厨房。她想去厨房帮忙，被许老师拦下：“我比你了解你师母，她现在没事儿。”
“意多，你把酱油放哪儿了？”
“师母，我来做吧。”
许老师把她按下，“你坐着，哪能让你做饭，我去看看。——酱油这不在这儿呢，你打开第三个柜子。”
二老都在厨房，周放站起来四处走了走。
这栋老房子承载了她很多记忆。
摆小瓷人的窗台、放一日三餐的木桌，还有这台老电视。
画室的门被虚掩着。这里曾经是周放他们三人学习的地方。
周放轻轻推门——虚掩着的门吱呀吱呀地给她让开位置。
里面摆着大大小小许多画。有些是已经画完的，被整整齐齐放在一边；有些则还没有画完，架在画架上等着某个人来完成。
周放没有动手去翻，随意看了看。只是这么一看，她就发现哪里不对劲。
那是一幅被人放在门后的画，用防尘布遮住看不到里面。
“.....”
周放的直觉告诉她，这幅画有古怪。
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二老还在厨房后，便小心掀开了防尘布。
——里面画的是手持叉铃的埃及女神贝斯特，右下角还有沈翊独特的标记。
这幅画周放七年前在沈翊手里见过，所以....这是沈翊的画？
周放懵了一下，随即又觉出不对。当年师姐明明告诉她，沈翊把所有还未发表的画都烧得一干二净，他不可能单单留下这一幅。
她松开手，防尘布重新遮住她打量的视线。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