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一步之遥》格林克

77、贪心

　　克西亚醒来的时候正值傍晚，从狭小的窗户向外望去能看到几家已经亮起的灯光，配着哗哗的雨声有几分平静的朦胧感。虽然身边环境完全陌生，但窗外是再熟悉不过的蜘蛛尾巷风景，这让克西亚心中有了一个令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这该不会是斯内普的卧室吧？
　　她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压着一条熟悉的黑色外袍，除了浓郁的魔药味外还掺杂着些许泥土和血腥味，大概是从里德尔府里沾到的。袍子的一角已经被自己捏得满是褶皱，克西亚下意识抬手想要抚平它，却因为闯入视线的左臂顿了顿。她抬起胳膊沉默着看了一阵，扭曲的黑色骷髅标记霸道地占据整个小臂内侧，轻微的灼烧刺痛感尚未完全散去，甚至还能感觉到残留的部分魔法波动，可见伏地魔的魔力之深。
　　克西亚回过神来，抬手拍拍袍子褶皱的一角，见暂时难以复原也就没再多管。果断下床，站在地上伸一个懒腰后，做了一个短暂的心理建设又调整过表情，她才伸手拉开了面前的门，随后克西亚扶着门为自己看到的景象愣住了。
　　楼下的客厅里，斯内普背对着克西亚在角落书柜找着什么东西，虽然还是一身黑，但并没有穿着那身层层覆盖的巫师袍，而是克西亚之前见过几次的皮鞋，西裤和衬衫。客厅的壁炉如同冬天一般熊熊燃烧着，屋里热得仿佛要着起来一般，斯内普因此也将两边袖子挽至手肘，从克西亚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抬起来去拿书的那只手臂上有个清晰的黑魔标记。
　　“醒了？”听到身后的动静，斯内普一边够下高处的书，转过来淡淡地向上看了一眼，二楼走廊没有开灯，仅凭一楼的光线不足以看清克西亚的状态。
　　因为斯内普在看书的缘故，客厅此刻颇为敞亮，楼上看楼下一览无余。斯内普转过来克西亚才发现他甚至连上面几个扣子都是开的，一路开到胸口上方，领子随意敞开在两边，黑色布料衬的他常年不见光的脖颈胸口更为苍白。
　　“呃，下雨也不至于把壁炉点这么热吧？”克西亚靠在二楼栏杆上，犹豫了一下还是状若无事地下楼了。
　　斯内普拿着书一边往沙发方向走一边挥了下手，壁炉里的火焰立刻熄灭，只是屋内的热气一时半会还散不掉，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你刚才忽然醒来，然后就一直在喊冷。”
　　克西亚已经走到了厨房门口，听到他这句话有些茫然挠挠头，恍惚间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印象，但昏迷期间所有的记忆都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也就摇摇头不去细想，说了句“谢谢”后便熟门熟路地去给自己倒水喝。
　　等到她再走到客厅的时候，斯内普的衬衫已经重新扣到了脖子下最后一颗纽扣，和往常一样严谨板正，袖子倒是依然挽起，克西亚眼神不受控制地看向他的黑魔标记。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视线，斯内普快速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又看一眼克西亚左手松松盖着的衣服袖口，轻飘飘说道：“看什么，都是一样的。”
　　这话让克西亚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后冲他绽开一个笑容——比刚出来时候那个笑容要真实的多：“也是，还说要帮忙，结果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知道就好。”斯内普挥手召来药箱，从中挑拣出几瓶递给她，克西亚放下水杯，接过就直接打开喝了下去，看得斯内普眉头一跳：“经别人手递来的魔药，也不检查一下就直接喝？我看你是嫌命长。”
　　“你递来的有什么关系。”克西亚冲他笑笑，又端起水杯喝两口水压压嘴里的魔药味，斯内普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对了，波特的信。”斯内普指指茶几拐角扔着的一封信，显然收信人非常不情愿地把它撇在了桌上最不碍眼的位置，“我也已经告诉阿不思我们成功了，他说等你休息好了就去格里莫广场开会。”
　　行吧，也算邓布利多体谅人。克西亚把自己扔进沙发另一头，一边吃着从厨房翻出来的三明治一边读信。波特到底还是受了点刺激，而且孩子长这么大也缺个人跟他聊这些，一封信写的比学校论文都长，看得克西亚直打哈欠。
　　“啊对了。”克西亚拍拍手上的面包屑，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伏......黑魔王那意思是要你盯着我？”
　　斯内普翻过一页书，点点头：“某种意义上应该是互相监视。”
　　“聪明反被聪明误。”克西亚轻轻笑了一声，抖抖手里的信纸准备回信，“也好，你跟我住总比跟那只老鼠住强吧。”
　　“压根没有可比性。”斯内普想到小矮星彼得就下意识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平淡的样子，“其实你回去住也一样，没人知道。”
　　克西亚拿着笔思索了一下，说道：“要不还是先住你这里吧，省的有其他食死徒知道我还有一处房子就在隔壁。”
　　安全上来说确实如此。斯内普低头沉默了一阵，低着头说：“主卧旁边那间屋子可以收拾一下住人。”
　　“好的。”克西亚低头写着信，下意识应了后忽然笔尖一顿，所以刚才她出来的位置真是斯内普卧室，错愕间她扭头去看坐在一旁的斯内普，太过明显的视线引得那人也莫名其妙地看了过来：“怎么了？”
　　“......没事。”克西亚重新低下头去，声音有些闷闷的，“谢谢。”
　　突如其来的道谢让斯内普动作一滞，借着书的遮挡，他看向埋头写字的克西亚。为了能在茶几上写字她正坐在地上，几缕发丝垂下来挡住她半边脸，让斯内普看不清她的神色。
　　雨滴还在噼噼啪啪敲打着窗玻璃，街上传来淡淡的饭香味，屋里热气已经散去大半，略显温暖的室内夹着雨水带来的些许湿气，有一种不合时宜的祥和。斯内普收回看着克西亚的视线，重新看向手里的书，然而看了两行便索然无味地再次移开视线望向窗外，这次眼神里难得带了些不耐与焦躁。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贪心了。斯内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