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一步之遥》格林克

73、黑魔王

　　小汉格顿，冈特老宅。
　　斯内普走出学校范围后将手按在滚烫的黑魔标记上，按照魔力指引幻影移行，随即出现在了一片乱坟岗里。周围地上零星倒着几个食死徒的尸体，旁边一口大号坩埚还在微微冒着热气，斯内普目不斜视地走到那个背对着他站在雕塑前的男人身后，状似虔诚地跪下身去：“主人。”
　　“西弗勒斯......”刚复活的伏地魔说话听起来仍是介于蛇语和人言之间的感觉，混着山岗上的腥腐味令人害怕到作呕，斯内普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又矮了矮身子。然而下一刻，“钻心剜骨。”
　　一阵又一阵的痛感泛上来，斯内普咬紧了牙维持原本姿势，然而施咒人显然对他的反应不太满意，又多加了一层魔咒。斯内普头上立刻沁出一层冷汗，他蜷缩在地上，身体剧烈抖动着，却也没有像其他食死徒那样嚎叫打滚着哀求宽恕。斯内普闭着眼睛，手已经深深扣进泥土之中，他仿佛听到旁边那只耗子悉悉索索幸灾乐祸的声音，又好像只是自己的幻觉。
　　伏地魔也知道斯内普不是那样哀嚎求饶的人，不如说他一直以来欣赏他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觉得差不多了，也就停了他身上的咒语，斯内普立刻浑身松懈下来，有些虚弱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却最终只是有些勉强地维持着最开始的姿势跪在地上。
　　“我还担心你不会来了呢......”蛇脸的男人转过身来，血红的眼睛斜睨了站在一旁的小矮星一眼，驱赶的意味非常明显，小矮星立刻发出一声微弱的尖叫，变成老鼠后窜逃着离开了。
　　“我想目前这个身份或许还能为主人提供一些用处，所以不想邓布利多起疑。”斯内普说着一早编好的谎言，“但事情一结束我立刻就来了。”
　　这番说辞确实取悦到了伏地魔，他略微动了动，语气依然阴冷：“我可听说......我的下属在霍格沃茨过得非常舒适。”
　　“霍格沃茨的待遇确实很好，可我从来没有忘记主人最开始布置给我的任务，每一年我都在等着您的回归，也遵照您的吩咐保证把波特家的小子留给您亲自解决，这些年来每一个肖想他性命的人都失败了。”斯内普并没有直接否认，钻心剜骨的遗留作用让他声音还带着些许颤抖，配合着恭敬的话语让伏地魔今晚第一次感受到了愉悦。
　　“抬起头来，看着我。”
　　来了。斯内普顺从地抬起头，果不其然对上了那人血一般的眸子，随后就感觉到记忆不受控制地开始涌现出来。他并没有刻意抵抗，而是做出一副任由伏地魔翻检的姿态，偶尔适当地把一些假装重要的信息藏在深处，而真正不能被看到的内容永远都不会被发现。
　　伏地魔很快把自己想看的内容都翻了个大概，满意地退出斯内普记忆后，嘶嘶地问道：“那个女孩......琼斯？”
　　斯内普适时地露出几分惊慌，低下头快速解释道：“本以为是主人一直在找的琼斯夫妇的女儿，应该知道些什么，但现在看来应该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钻心剜骨。”伏地魔冷哼一声，随手又抛出一个不可饶恕咒，语气却带着诡异的温柔：“西弗勒斯，如果是因为一些......的心思，那不必紧张，不如说我很高兴你不再念着那个泥巴种了。”
　　斯内普伏在地上剧烈颤抖着，伏地魔的声音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模模糊糊却又每一句都砸得他头疼欲裂。
　　伏地魔把玩着手里的魔杖，慢条斯理地说道：“只是希望你知道......谁才是主人。”
　　就在斯内普嘴里开始出现淡淡血腥味的时候，伏地魔终于解开了咒语，他停顿了一阵，只为看着斯内普在地上挣扎着无法起身的样子。欣赏够了，伏地魔缓慢踱步向院外走去，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斯莱特林，很好，带她来。”
　　伏地魔不知道离开了多久，久到斯内普身上的冷汗都快被山岗上的寒风吹干了，他才挣扎着站了起来。斯内普扶着雕塑依然感觉自己身体有些打摆，之前伏地魔虽说喜欢折磨下属，但从来没有一次性用过这样多的钻心咒，饶是斯内普都觉得自己要是再多那么两秒可能也会在地上翻滚哭号着请求宽恕了。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漫长的一夜终于要过去了。斯内普捋顺气息，遥遥望了一眼日出的方向，再次幻影移行。
　　一宿未眠又一直维持着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再加上伏地魔钻心咒的折磨，斯内普可以说是拼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用出了幻影移行，没有在这个过程中出现解体受伤都是奇迹。因而他几乎是落地的瞬间就向前栽去，随即被早就等在一边的邓布利多稳稳扶住。
　　“怎么样？”邓布利多撑着比他还高一些的斯内普，当年那个瘦弱矮小的男孩已经是一个有着宽厚肩膀能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却还是像个受伤的孩子般靠在他身上。
　　斯内普勉强点了下头，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到：“他信了。”
　　“我问你怎么样。”邓布利多皱着眉毛，几个无声无杖魔咒扔在斯内普身上。
　　斯内普踉跄的脚步顿了顿，声音更小了：“死不了。”
　　趁着城堡还没有人活动，邓布利多带着斯内普走一条近路回到校长室，又用几个高深的白魔法缓解了他的不适。但对于短时间内数个恶咒的连续折磨来说，终究也是治标不治本，斯内普只是觉得自己终于重新获得身体一部分的掌控权，但全身依然泛着一阵一阵蚀骨的疼痛，已经分不清是心理作用还是咒语遗留。
　　“办公室有缓和剂。”斯内普嘶哑着嗓子开口，邓布利多重新扶起他，抬手洒了一把飞路粉，半架着斯内普走进壁炉。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两人刚从壁炉里出来，就见一个人忽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斯内普眨眨眼，含含糊糊地问道：“克西亚？”
　　克西亚迎上前的脚步因为这一声而停顿了一下，她开口发现自己声音轻微颤抖着：“是我，我不放心你。”
　　“钻心咒，需要缓和剂。”邓布利多和她一起把人扶到沙发上，解释道：“克西亚，西弗勒斯要拜托你了，我晚上再来看你们。”
　　天已经完全亮了，学校尚在运转，校长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克西亚理解地说道：“辛苦您了，这边交给我就行。”
　　老人平静地点点头，迈进壁炉离开。克西亚拿着缓和剂看向躺在沙发上还在浑身发抖的人，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