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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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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大耳朵指着前方的建筑，“那儿就是千秋馆了，你自己去吧，要是被常大人看见，常大人以后肯定不会重用我了。”
苏恙瞥他一眼，“何必要他的重用？”
“不然跟着你？”大耳朵悔恨万分，“我就不该被你抓住，不该带你来这儿，要是之后你要死，我肯定脱不了干系也得死。”
“安远谷只是个未过门的巫师。”
“那又怎么样？”大耳朵转过身来，看着苏恙那双冷淡的眼，“他既然偷听到了关于你生死的事，那就是别的巫师说的呀！别的巫师过门了！那他们说的就是对的呀！你是不是傻呀？你要是没脑子，平时就多看看书好吗？”
“我从来不看书。”
“是是是。”大耳朵想溜走，苏恙抬手，施法做出了一个光圈，光圈套住了大耳朵。
苏恙看着光圈里的他，“要死也是我先死，你溜什么？”
大耳朵锤着光圈，“放我出去！苏恙！”
“帮忙帮到底，你必须先带我找到常眠。”
“我帮忙帮到底还是帮忙帮到死？”大耳朵冲他龇牙咧嘴地说，“你这个没心的人，你不顾我死活的啊！我可是情报处的！我可是受人尊敬的精怪啊！”
*
千秋馆，浮在云海之中，许多个秋千，组成了一道桥。
大耳朵在光圈里踏步，“呵，这千秋馆的云海，都是人为的，你看脚底下，根本就是土地啊！”
苏恙瞧他一眼，他闭上嘴，看着苏恙踏上了秋千。
秋千桥上不止苏恙一人，前方有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在慢慢地走。
系在秋千上的红色丝带随风飘起，苏恙的眼被丝带遮蔽，透过枫叶般的红，他看见女子的侧脸。
沈沐净微微侧首，身后来了人，眼角余光告诉她，来人是个未成年的小鬼。
“苏恙，你倒是扒开这带子啊，你傻了啊！”大耳朵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苏恙扬手，丝带从中被截断，一左一右飘向了空中，他说，“是沈沐净。”
“雾女？”大耳朵瞬间慌张，“苏恙快快，快把我藏起来。”
“为什么？”
“雾女心情不好的话，最喜欢欺负我们这些精怪了。”大耳朵说，“她既然来到这千秋馆，就是来抓奸的啊！她肯定心情不好，到时候要是看见了我，会拿我第一个开涮的！”
“抓奸？”
“哎呀，就是抓明零！”说完话后的大耳朵，躲到了苏恙的身后。
苏恙背过手去，将他所处的光圈变成了透明色，大耳朵惊喜道，“这样就看不见我了？”
“别说话。”苏恙撇他一眼。
*
“往事随风~如枫叶~染红我心中~”千秋馆里的姑娘们荡着秋千在唱歌，她们都赤着足，一边唱歌，一边欢笑。
苏恙转移目光，这赌场里，除了公共区域之外，还有许多包房。
“常眠在哪儿？”
“这儿包房这么多，我正在检测呢。”只要他一说话，这个光圈就会显现，大耳朵捂嘴，用眼神示意着苏恙，苏恙可看不懂他那眯眯眼。
“我自己找，你跟紧。”
大耳朵在心里盘算，今日的千秋馆必有一场大战，他还跟紧个屁，一会儿找到空子，他赶紧溜就完事了。
苏恙往前慢慢走着，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地动，他使用灵力便能看见包间里的短暂情景。
走到一间房前，苏恙停下了脚步。
大耳朵问，“常大人在这儿？”
“是沈沐净。”话音刚落，包房的门碎成了几块，苏恙抬手，接住其中一块碎片，大耳朵睁开眼，扭捏地说了句“多谢。”
沈沐净从苏恙身前穿过，她飘然的衣袖掠过苏恙的鼻尖。
“你还想染指我的男人？”她掐着哭泣女子白皙的脖颈，将她压到了屋顶的秋千上。
丝带飘摇，苏恙仿佛又闻到沈沐净身上的木质清香。
被掐的女子泪若繁星，“雾女，冤枉，我是被明零叫进去的呀！”
“那你为何趴在他腿上？”沈沐净尖利的指甲深深嵌入女子的皮肤，“说！”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女子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从房间里跑出来看戏的人很多，苏恙倚在门框上，看见对面的廊上，站着一眼熟男子，他指了指那男子，问大耳朵，“他是谁来着？”
大耳朵溜到一半，又赶紧跑回来替苏恙解答，“顾唯呀，你跟他都是刺客家族的呀！你就看点书吧苏恙！”
苏恙点了下头，“肯定是他叫巫师搞的鬼。”
伴随着手指间的一点红光，苏恙飞了出去，大耳朵在原地发愣，“不是，苏恙！你！你这么冲动的吗？”
“苏，苏恙？”顾唯身后剧痛，刚才一个人影冲了过来，接着他就被抵在了这墙上，顾唯看着苏恙那充满杀气的眼，表面上慌张，心中却在冷笑，苏恙才十六，果然年轻气盛，心里藏不住事。
“常大人！救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呀？”顾唯装出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虚弱模样来。
苏恙掐住他的脖子，“别装。”
“我装什么呀苏恙！你这是干什么呀！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呀，自从家父死后，我就一直在赌钱嘛，你快松手，我要被你掐死了。”
常眠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顾唯演戏。
“常眠！”顾唯瞧他一眼。
“苏主。”常眠出声，“我与苏主之间的事，确实跟顾大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关于那件事，我是不忍心看苏主被蒙在鼓里，所以才出此下策，想帮苏主一把。”
“你就是常眠。”苏恙扫一眼他，“你能好心帮我？”
正聊着，顶上的女子大喊，“来人啊，杀人啦！雾女杀人啦！”
对面的廊上传来一声吼叫，“沐净！”
“哎呀沐净！”是醉醺醺的明零从房里跑了出来，眼看这事要闹大了，他连忙冲沈沐净挥挥手，“你这是做什么呀！快放了那姑娘！”
“明零，你是移情别恋？还是根本没爱过我？”沈沐净松手，那姑娘急速往下坠去。
常眠连忙施法，用灵力将那女子稳稳当当地送到了一楼的地板上。
女子抬头，喜泣道，“多谢常大人。”
将常眠施法的画面看在眼里，顾唯心里想，这常眠，不仅会巫术，还会驾驭灵力，若他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话，也是可以留在身边的。
顾唯开口，“苏恙，既然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你便跟常大人聊吧。”
苏恙慢慢地松了手，顾唯蹲坐在地，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
*
圆廊之上，苏恙跟在常眠身后走，从包间里跑出来看戏的，都是幻陆的大户人家，他们磕着瓜子在说闲话，苏恙抬眼，看着沈沐净的背影。
这时，那宛如在发酒疯的明零吼道，“我爱你啊！”
沈沐净抬手，点点明零的额头，洒去的灵力将明零击倒在地，“有了我，还来找其他女子，那女子跟着你，真是无辜。”
“她无辜你还掐她？”明零大声质问，“你知不知道你能把她掐死的？”
“你酒醉不醒，我还能问谁？”
那差点被掐死的姑娘又从一楼跑了上来，她来到明零身边，哭诉连连，让沈沐净看了好生不爽。
苏恙收回眼神，经过他身边的男人在说“这雾女真是自欺欺人，明明知道自己被诅咒，却还来问这种傻问题。”
男人擦过苏恙的肩，不知为何，苏恙脑子一沉，仿佛坠入了昏沉的梦境。
“苏恙。”常眠回头，“你也觉得雾女很傻么？”
苏恙未做回应，常眠微微笑了，“关于你父亲的答案，可都在她那里。”
在这人来人往的廊上，吵闹无比的千秋馆里，常眠走到苏恙身边，冲着苏恙的左耳吹了口气，苏恙抬眼，忽然听不见了任何声音，他只能看见常眠的嘴一张一合，只能听见常眠在低声说话。
“苏恙，三日后，你要杀了沈沐净。”
这种感觉跟苏恙在幻夜里经历的很像，他回过神来，仿佛酒醒，眼前的常眠不见了，他转过身，蹲在廊上休息的顾唯也不见了。
依旧热闹的千秋馆里，人们大都散了，喝酒的喝酒，赌钱的赌钱去了，只有雾女沈沐净还在冲着明零发脾气。
“明零，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明零高傲起来了，他指着沈沐净的脸，“我要收回我刚才说的话，我不爱你了，你滚吧。”
沈沐净没有说话，她站在最高的那个秋千上，用冷漠的眼神，望着明零，“你看了我的真身。”
“所以呢？”明零嚼着嘴里的茶叶，在心里取笑沈沐净，老子不仅看了你的真身，老子还从你真身上拆了对翅膀呢。
沈沐净看着明零揽过那个姑娘的肩，他带着姑娘要回到包间去，那姑娘扭过头来，冲沈沐净不屑一笑。
“哈！”沈沐净快气死了，气到她背疼，不过她的背疼是有其他原因的，那晚，她给明零看真身的时候，明零也现出了自己的真身，她看见明零的妖体残破，缺了一对翅膀。
那时，明零十分羡慕地说，“沐净，你的翅膀真好看。”
明明那时，明零眼里的野心就遮不住了，那野心都溢到沈沐净面前了，只有沈沐净像个傻子一样，将那对翅膀送给了他，沈沐净骂道，“我真是傻。”
苏恙停下脚步，看向沈沐净，沈沐净低眸，不带任何感情的眼落在苏恙身上。
她似乎是要把怨气发泄到苏恙身上，她看着苏恙，“未成年的小鬼，骄傲自满，迟早会陨落。”
苏恙绷紧了下颚线，戴在食指上的指环闪着耀眼的红光。
“苏恙！”大耳朵急忙冲他喊，“那可是雾女沈沐净！你杀不得啊！苏恙！”
沈沐净一个眼刀追了过来，她扬手，护着大耳朵的光圈破灭了。
大耳朵又喊，“苏恙，先救我！”
苏恙将灵力打到了沈沐净的身上，沈沐净未受到任何影响，她背对着苏恙，微微侧目，“小鬼，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说完，她脚步轻快地朝大耳朵那边走去，散落耳畔的黑发随她悠扬。
比起苏恙这小鬼，沈沐净最喜欢欺负的，便是眼前的精怪，她挥手，大耳朵不受控制地来到了她手心里。
“苏恙！”大耳朵又喊一声。
手指一点，沈沐净笑着说，“噤声。”
被噤了声的大耳朵只能闭着嘴巴呜呜地哭，他悔恨啊，他刚才就不应该出声劝阻苏恙，他更不应该带着苏恙来千秋馆，他最不应该的是被苏恙拽住了耳朵。
大耳朵流泪，看着沈沐净身后不远处的苏恙，心中默念“你能不能先救我！”
跟大耳朵那双眯眯眼对视上了，苏恙想起他说过的话，便施法，拦住了沈沐净的脚步。
沈沐净不耐烦地看着他，“我不想跟未成年打。”
“你也大不了我几岁。”苏恙来到她跟前，伸手，“把他给我。”
“不给，他是我的了。”
“他一开始就是我的，这儿，我带他来的。”
“我抓到了就是我的。”
两人互瞪，苏恙眼底闪耀出好胜的光芒，苏恙伸手去抓，沈沐净轻轻地跃到高处，唇边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大你两岁也是大，不喊姐姐就算了，还想在姐姐手里抢东西？”
“姐姐？”苏恙讥笑一声，手指在空中点了下，他用灵力将沈沐净后背的衣衫用蓝火烧掉了。
沈沐净弯唇，“幼稚的小鬼。”
“姐姐，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苏恙绕到她身后，带着灵力的手重拍在沈沐净光裸的背上。
耸起的蝴蝶骨上，还有翅膀被拆下的痕迹，苏恙毫不留情地在她背上又添一笔新伤痕。
沈沐净闷哼一声，嗓音低哑暧昧。
被裹在手心里的大耳朵通过指缝，看见苏恙那一脸发愣的样子。
苏恙这小子，关键时刻不来抢他，在那儿出什么神呢？
“好看吗？”沈沐净娇柔地耸起双肩，光滑的肩头闪过细碎的光，她侧过头来，眼底的媚光十分纯洁。
苏恙闭眼，脑海中飞过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他合掌，将沈沐净推出老远。
“弟弟就是弟弟。”沈沐净抬脚要走，苏恙又跟上了她，她问，“这个精怪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么？”
苏恙不做回答，直接开抢，沈沐净一手护着大耳朵，一手在空中转了个圈儿，这个大大的黑圈将苏恙击退，苏恙起身时，眼前只留下沈沐净离开时的淡淡黑烟。
他伸手，黑色烟雾绕过他的手腕来到他耳边，耳边传来沈沐净的轻语，“小鬼，想要回他，就来我迷雾区做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