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个愿》肆奏

24、徒步

　　学科竞赛比的是学科知识的广度和深度，宋一他们一直是课余时间去上培训课，学习新的教材，新的知识。课业压力随之变大，而许懿那天的话也一直在宋一的脑海里盘旋。
　　当生活变得不再可以浑水摸鱼的时候，忙碌让始终游离在外的宋一开始思考。他不可能永远能对自己的生活得心应手，没有方向，一味接受他人塞给他的一切。
　　就像现在，他突然发现，在物理培训的日子让他感到压抑。他并不是对物理十分感兴趣的人，参加培训，参加物理竞赛只是因为他被推到这里。和以往一样，他无所谓，本来他也没有过多的想法，其实咬咬牙熬过去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但是那句“你想过你的未来吗？”总是打破他以往善于的得过且过。
　　有种奇怪的想法在吸引着他，或许，他应该好好想想，他的未来。

　　“你不要吓我，什么得谢谢我？”许懿跟在宋一身后急得不行。宋一在她心里虽然散漫，但却实实在在是个聪明的学霸。她不相信培训里面这么多人，最后撑不住要离开的是他。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想到就说了。”宋一在前头刻意加快步子，余光看见后面的小身板拼命往前赶的样子，觉得有趣得很。
　　“噢！对了！忘了问了，你选的文科还是理科？”像是突然想起来，宋一止住往前的步子。
　　许懿一个没反应过来，额头撞向宋一的肩胛骨：“靠……你干嘛？！”
　　“问你呢？你选文科还是理科？”宋一略带内疚弯下身子，探寻地看着许懿的脸。咬牙切齿，手指握拳，除了额头有点红，精神面貌良好。
　　“干嘛？！”没好气地打掉罪魁祸首伸来带有敷衍抚慰意思的手：“理科，行了吧。”
　　“呜呼！不错！小伙子有前途！”宋一直起身子挑眉吹了声口哨，在许懿耳边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看来大哥我还得再继续罩你两年。”

　　赶在期末的前夕，学校组织了高一年级的徒步活动，大概原因可能是为了缓解即将分科的离别情绪。
　　五月的南方，吹着凉风的早晨，依旧还得一件薄外套傍身。
　　在校长一阵慷慨的动员发言后，各班举着班旗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穿着清一色的校服，蜿蜒的长队从校门窜进大街，直奔目的地——郊区的某座知名旅游景点。
　　一路上大家都很兴奋。曾经背着鼓囊囊的包，神秘一笑，拍拍许懿的肩又拍拍背在胸前的包：“妞~跟着爷走，少不了你吃香的喝辣的！”
　　许懿拎起背在身侧的挎包，冷笑一声：“这里！两个鸡蛋！两瓶矿泉水！一个面包！一瓶牛奶！还有两只藿香正气水！”
　　“牛逼！”宋一从旁经过竖起大拇指评价道。

　　上山的路，铺着青石板，旁边的草丛悉悉索索总感觉有蚂蚱在潜伏。整齐的队伍渐渐走散，不同的班级开始混在一起，前进的速度因人而异。
　　“我跟你说，自打我准备学文以后，看物化生头都不痛了！你懂那种感觉吗？我感觉他们的脸上好像都带着等待我垂爱的可怜，好像都在说‘好姐姐~再多看看我吧，等过了学考你就见不着我了！’，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曾经兴奋地在许懿耳边絮叨，从包里掏出一袋薯片，利落扯开。
　　“走开吧，我怎么懂？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可真是欠扁！”许懿恶狠狠抢过她手里的薯片，放进嘴里发出“咔擦”声响。
　　“我当时也是这样……”沐澄乐和旁边的男生兴致高昂地谈论着，两人步子身高腿长一两步就超过了许懿二人。
　　身旁的人擦肩而过，许懿扭头去看，心里冷不防吓一跳，下一秒又想骂自己没出息。怕什么？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他……和男生说话好像就还比较正常哈？”许懿看着前面，不知不觉就把脑子里的话说出来了，心里一惊。
　　“嗯……好像是的，他和女生总是话很少，要不然我和杨妍妍坐同桌这么久，怎么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呢！他俩也没怎么在学校里交谈啊！要不然就是他们私底下交流，没错，肯定是这样！”曾经咬着薯片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们在说什么啊？”徐焱不合时宜地插进来。宋一走在他旁边。
　　曾经淡淡地撇一眼徐焱：“在聊你女神呢。”
　　徐焱突然激动了，脸开始可疑的发红，语气支支吾吾：“什、什么女神！你在说什么啊！”
　　曾经的眼神好像在看智障：“得了吧老弟。上次下暴雨，自己伞也不要了，给杨妍妍了。还说自己有两把伞，最后迟到，被老班骂了一顿。妍妍感恩了你一星期呢！怎么样，幸福吗？”
　　许懿惊讶回头：“还有这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曾经也惊了：“你没看出来？他天天来杨妍妍这边晃悠，这么明显，你没看出来，我还以为你是给他留点面子不说破呢！”
　　许懿狐疑地看着徐焱尴尬不已的模样，眼神不自觉带着可怜，仿佛看到当初的自己：“啊……这样吗？”
　　“暗恋的人总是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是情绪都会从他的眼睛、他不经意的动作里偷偷跑出来。”曾经笃定地说。
　　“是、是吗……”许懿扶了扶眼镜，低头啃着薯片。

　　登上山顶确实有云雾缭绕飘飘然的感觉。翠绿的顶隐没在团团的云里，远处可以看见绵延成一片的丛林。
　　各班组织在山顶拍摄集体照留念。
　　“好，同学们都站好，矮的站前面，高的站后面，第一排蹲着，第二排半蹲……”学校新媒体的老师举着相机声嘶力竭地喊着。
　　“那个短头发的同学，你和后面那个女生换一个位置！”
　　许懿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曾经拽紧她的胳膊紧张得花容失色。
　　“对！就你！”
　　无奈之下，许懿不明所以和后面的同学换了个位置。
　　“好巧，又是你啊！”宋一戏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呵……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