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神》咸鱼不吃菜

124、前奏16

　　林商辞住在家里的第二天，一大清早她就被外头的吵架声吵醒了，光着脚赶紧跑出去看，看见她妈妈和舅舅站在门口和别人对峙。

　　她爸爸就跪在门口苦苦哀求，嘴里一边说着：“我求求你了桂花，小炮没钱治病的话，医生说他活不了两年……”

　　“瞎说什么屁话！这孩子昨天不是还对阿辞拳打脚踢的，我看他挺有劲，活到一百岁也不是什么问题。”江洋骂骂咧咧地一直想把自己姐姐往身后推。

　　“当初一声不吭就走，现在有事了就回来，你想过你丢下我们，我们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舅舅，把我妈带进去！”林商辞快步过去。

　　“姐我们先进去，这里交给阿辞处理。”舅舅拉着自己姐姐回屋内，把她关进了房间里。

　　林商辞来到门口，居高临下对林明盛咬牙切齿说：“我是不是说过让你滚。”

　　“阿辞我真的求求你了，我如果没有二十万真的回不去，会死人的。”林明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拽着林商辞的裤腿。

　　“你儿子死不死与我无关。”林商辞嫌弃地踢着腿想要把人甩开，“放手！”

　　“那就算他和你没关系好了，可是我是你爸，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被人砍死吗？”

　　“所以其实是你需要这笔钱，不是你儿子要，你真的……垃圾透了。”

　　林明盛心里觉得羞愤，他站起来以长辈的姿势开始骂：“林商辞！我是你爸你别一口一个垃圾的叫，你的命是我给你的，要不是我你现在能站在这里？”

　　“原来我是你生的啊？你肚子里有子宫是不是？是你怀胎十月忍着孕吐和其他不舒服症状来怀我的是不是？是你在产房里冒生命危险忍着痛把我生下来是不是？你就贡献了那么一点劣质基因就把自己说得多伟大似的，你以为我愿意出生啊？你以为我稀罕你来当我爸爸吗？有你这种人当爸，我上辈子是杀了人还是毁灭了地球才修来的晦气，才会出生在这种家庭。”

　　“我草你他……”

　　林商辞没让他骂完，一个巴掌甩在了对方脸皮子上，说：“不准骂脏话，脏我耳朵。”

　　“我去你……”

　　林商辞转身回屋，去了厨房，出来时手里就拿了一把刀对着林明盛说：“你再说一句，二十万我倒是可以给，用在你的葬礼上行不行？”

　　“你不敢。”

　　林明盛往前踏一步，他原以为林商辞拿刀的手会被自己吓得往后退，但是没有。

　　“你可以试试。”林商辞往前一步，刀尖触到了对方脖子上的肌肤。

　　江洋把人锁进房间里之后，出来就看到这样恐怖的画面，赶紧上去把她持刀的手往下压，边说：“你冷静点啊，咱们先把刀放下。”

　　林明盛也有些怵了，但他仍旧挺着胸膛说：“你只要给我二十万，我保证，我以后就不来了。”

　　“我现在就让你走不出去比较方便。”林商辞举起刀子。

　　林明盛吓得一个趔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见江洋也拦不住，他赶紧转身四肢爬地往外跑。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找出你的把柄。”林明盛跑了。

　　林商辞举着刀子，转头用眼神威胁江洋说：“放手。”

　　江洋赶紧把手松开，林商辞把刀塞进他手里说：“他如果还来，你先把刀子亮出来，他就是怕死。”

　　“你刚刚是假装骗他的？”江洋有些半信半疑，刚刚那架势，也不像是装的。

　　“不是，我是真的想把他杀了。”林商辞转身回屋。

　　她来到她妈的房间门，拉开门拴一往内推，就见她妈妈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舅舅——”

　　江洋把刀子收进厨房里赶来一看，着急忙慌地嚷嚷着：“快送医院。”

　　两个人和邻里借了送货的三轮摩托，把人送到了镇上的医院里，经过医生的检查后，断定林桂花是因为没吃早饭，又因为情绪激动，犯了低血糖才晕倒的。

　　“医生你要不再给她做个详细点的检查，我怕她晕倒的时候磕到碰到了。”林商辞不放心。

　　“哎哟，花那个钱做什么，我又没事，也没觉得哪里疼，好得很呢！”林桂花躺在病床上，她抓着林商辞放在床缘的手轻轻拍了拍说：“阿赋，妈真的没事，你别瞎操心。”

　　“行，那就先这样吧，麻烦医生了。”江洋点着头，也放下心来。

　　“等这瓶点滴吊完就可以回家了，回去以后注意吃饭休息，别太操劳，还有情绪要稳定，年纪大了，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生气。”医生交代完就带着护士离开了。

　　“这情况，要情绪稳定可太难了。”江洋在一旁碎碎念。

　　林商辞也觉得林明盛没那么简单就放弃，她现在回去南鸣市也放心不下，便对她妈说：“妈，我在这里住多几天陪陪你，然后那个人我也会再跟他谈谈，保证让他不来打扰我们家。”

　　后来两天，林明盛都没有再出现，但是林商辞知道，对方一定是又在想其他办法了。

　　果然就在林商辞打算要回南鸣市的前一晚，林明盛的现任妻子陈淑恩就带着孩子和另一个男人上门了，男人穿着西装，从公事包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这个家唯一能处理事情的人。

　　林商辞接过信封打开，内容还没看完就听见对方说：“我谨以我委托人陈淑恩女士的代表律师身份来通知您，陈淑恩将会以侵犯配偶权的名义对林桂花女士进行提告，我方委托人的诉求很简单，只要林桂花女士答应赔偿我方要求的二十万精神损失费，我们可以签订和解书。”

　　林商辞把信塞回信封里，拍在陈淑恩身上说：“你有本事就尽管去告，要是法院判我妈必须给那二十万，那我们就给，就是不知道你们等不等得起，一场官司都要等上好几个月，你可以现在就回去说服债主，让他等你们打完官司再催债，免得官司没打完人就先被砍死了。”

　　“你……”

　　陈淑恩气急败坏举手要打人，林商辞把脸凑过去说：“打这里，大力点，然后我可以向医院讨验伤报告。”

　　“陈女士，信已经给到了，诉求也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可以先离开了。”律师低声说了一句。

　　“哼！你给我等着！”

　　林商辞目送三人离开，正好林桂花洗澡出来，问：“刚刚谁来了？”

　　江洋见林商辞懒得解释，便说：“就……老李来借个梯子，说屋顶漏雨要补。”

　　林桂花擦着头发，看了一眼外头乌漆麻黑的天色，说：“大晚上的，修屋顶啊？”

　　“今晚先借去，明天才修。”江洋把人推进房间里说，“你早点睡，晚安。”

　　“你们不睡啊？阿赋呢？”

　　“我们俩看电视，暂时不睡，你先睡。”

　　林商辞想了想，又捡起了地上那封律师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江洋坐到他身边问：“真的要打官司啊？”

　　“不知道，明天我问问别人。”

　　隔天一早，林商辞骑着摩托车去了镇上，打了电话找律师咨询了一下。

　　第一，律师函是真的，因为上头有律所的公章，已经打电话确认过了那名委托律师的身份。

　　第二，林明盛和陈淑恩是合法夫妻，她确实有权利行使配偶权对其他妨碍婚姻者进行提告。

　　第三，这个情况目前还没有过往案例可以参考，所以结果不可预测。

　　也就是说，这场官司的胜负陈淑恩和自己是对半开，甚至是对她们更加不利，因为她妈妈和林明盛结婚时没有正式登记领证。

　　“阿辞——”林商辞坐在便利店里，看见江洋从远处跑来，一边跑还一边挥手。

　　她等对方走进来后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看见摩托车了啊！”江洋坐在她身边的座位上，说：“我听旅馆打工的阿强说，你爸他们今天早上一大早就退房了。”

　　“走了？”林商辞难以置信，她以为对方还要再继续纠缠。

　　“走啦！坐大河的车走的，说是去了高铁站。”

　　大河是一个计程车司机，和江洋关系很好。

　　“他们走了应该暂时不会再来了，官司的事情先放着，如果后面家里有收到任何信件你看不懂的，就打电话给我，我回来太久了，得先回去工作。

　　后面又叮嘱了不少，林商辞才买了回南鸣市的高铁票。

　　顾重再见到林商辞的时候，她抚摸着她的脸颊没有说话。

　　“顾重，抱抱我好不好？”

　　顾重拥抱她的时候，林商辞有一点想哭，她很想念顾重，在临江市的每分每秒都很想她，晚上也因为想她所以睡得很浅，总是梦见她对自己哭。

　　顾重抚摸她的背，柔声说：“累了吧，快去洗澡睡觉。”

　　“嗯。”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商辞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顾重和她面对面侧躺着，趁她睡着又摸她的脸，她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才回去短短几天又瘦了一圈，眼睛下方也有黑眼圈和眼袋，一看就是没睡好。

　　重重地叹了一声鼻息，她凑上去，亲吻了她的鼻尖。

　　“晚安，祝你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