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棋诀》Rummber

29、第 29 章

　　叶子归不知道，也不好妄加揣测，只是隐隐的感觉不对劲。
　　一个是行为可疑的黑衣人，还有可能是自己的对立面，另一个是与自己相处时间不算短的顾晦，傻子都知道作何抉择吧？
　　叶子归没多想，揉碎了那张纸，随手扔到了一个水洼里。
　　等到叶子归回去时，顾晦早已起床收拾好了，看起来浑身戾气，面色不虞，叶子归自己心虚，便趁着顾晦还未讲话，殷勤的献上自己买的鲜肉包子，顾晦看见叶子归回来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
　　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拉住叶子归的衣袖，顾晦瞬间一凛，飞快的抽出自己的佩剑就刺向叶子归身后。
　　“唔！”
　　小孩？！
　　顾晦看着那张稚嫩的脸，小孩明显被吓得不轻，无言的看向叶子归，叶子归一直研究着房梁的构造，似乎很感兴趣。感受到顾晦的目光，叶子归便蹲下来，扶住小孩的肩膀。
　　“方思，你看他和你表情是不是蛮像的？”叶子归笑着看向那个眼睛雾蒙蒙就要哭出来的小孩。
　　“放心，你先出去好不好？”
　　待到小孩慢吞吞的出了门，叶子归才正色的看向顾晦。
　　“这样小的小孩自己一人能活多久？留下他罢，不碍事的，也怪有趣的。”
　　顾晦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外。
　　叶瑜向来这样，若不是当年的事，自己便真当他是一个大善人了。
　　什么心系天下，爱民如子，不过伪善罢了。
　　但是，顾晦在心里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叶子归并不是叶瑜。
　　罢了，且留下这个小孩罢。他这样，何尝不是自己的失责？
　　叶子归一直瞅着顾晦的表情，看见顾晦表情松动，眼睛亮了亮，便开门想把那个小孩招进来。
　　一开门，映入顾晦和叶子归眼睛的是小孩一个人蹲在墙角，还在抹眼泪。
　　叶子归瞬间慌神，手忙脚乱的把小孩抱在怀里，胡乱的给他擦眼泪。
　　顾晦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但是他直觉现在最好不要动，只好在一旁喝茶，看着叶子归满头大汗的哄着那个小孩。
　　其实，一直像这样也不错。
　　顾晦闭上眼睛，心里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巴掌。
　　你忘了你的母妃？忘了对你的欺骗？
　　顾晦，你在想什么？！
　　顾晦正在心里责骂自己，不想忽然感受到一双小手在戳他。
　　顾晦慢慢的睁眼，看见了那个小孩收到叶子归的鼓舞，正在用小手戳他。
　　顾晦瞬间全身汗毛直炸，浑身僵硬，几乎想拔剑自卫，最后还是硬生生憋下，倒是一直端在手里的空茶杯毫无征兆的碎裂了。
　　二人僵持了一会，最后还是叶子归打破了沉默。
　　“小兄弟，你叫什么？”
　　小孩终于放下手，扭头看着叶子归，眼睛水蒙蒙的，迟疑地摇头。
　　叶子归看他这样，慈父的爱意就像洪水般爆发，他一把揽住小孩。“我们给你换一身衣服！”
　　顾晦还没来得及告诉叶子归他们钱还很紧，就被叶子归拉出了客栈。
　　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孩的搭配到底是显眼的，尤其还是叶子归和顾晦这两个本来就已是万众瞩目的人。一路上顾晦感觉背后的目光如炬，反倒是叶子归失忆一次脸皮厚了不少，根本没在意别人的眼光，一头扎进了成衣铺就开始给小孩挑选衣服。
　　顾晦在一旁看着叶子归和小孩其乐融融的样子，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便无所事事的立在一旁，心里默数成衣铺里的衣服有几件。
　　等到顾晦数完成衣铺大概有多少块砖，手攥成拳，叶子归感受到了身后涌来的阵阵杀气，才施施然给那个小孩选好衣服。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确实不假，小孩穿上了以前从没穿过的衣服，梳洗打扮后没人看得出这是以前的小乞儿了，乍一看和顾晦还有几分相似。
　　叶子归和小孩混熟的很快，便看着走在前方的顾晦，笑了一下，拉过小孩耳语了几句。
　　小孩迟疑了一下，还是上了叶子归的贼船，跑到顾晦身边，怯生生的喊了一声爹爹。
　　顾晦浑身一僵，瞪向小孩。小孩毕竟还小，被顾晦吓得有些胆颤，抖抖的退了两步，便是放声大哭。
　　人群迅速聚集。
　　叶子归在一旁先是笑的喘不上气，蹲在地上缓缓呼吸，随即看见小孩哭了，不明所以，想要过去哄哄又觉得空手怕是哄不好，便就近找了商贩买了些饴糖，等到和商贩买完时早已被隔在一旁。
　　人群在大声的窃窃私语，甚至有媒婆看着顾晦长得俊，瞅他脸色以为他是丧偶独自带孩子的年轻父亲，还想着给这孩子找个继母，被顾晦的脸色生生吓退。
　　叶子归感受到顾晦浑身遏制不住的杀气，觉得自己再不出面顾晦怕是要全部斩首，只好艰难的从人群里钻进去。
　　小孩透过泪眼看见顾晦便像看见了救星，便哭着跑向叶子归，紧紧的攥住他的袖子。
　　“这是……母亲。”
　　人群的话题因为叶子归的出现瞬间从带孩子到了龙阳之好。
　　“不会错的，你看他多有经验。”
　　“两个男的也能生孩子？”
　　“嗨，你看那个人长得那么好看，指不定呢。”
　　“我觉得我也可以。”
　　叶子归看这流言怕是过不去了，只好抱起小孩，把糖塞他手里，拖着一脸铁青的顾晦杀出重围。
　　到了客栈两人都已是狼狈不堪，小孩嗦着糖，现在倒是不哭了。
　　顾晦不说话，看着叶子归，叶子归心虚，便张罗着给小孩起个名字。
　　顾晦挑挑眉，以他对叶瑜的了解，那个名字必然是惊天地泣鬼神。
　　在经历了类似“穷奇”“鹿蜀”之类的怪物名后，顾晦实在忍不住了，他的脸微微抽动。
　　“他必须是异兽？”
　　叶子归讪讪的笑了笑，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顾晦身上。
　　“方思，你起一个？你是这孩子爹爹嘛。”
　　眼看顾晦额头青筋有点起来，叶子归本想哈哈的打岔过去。倒是那小孩傻傻的看了看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们，只觉得他们和两个人很像。刚刚那个凶的是爹爹。
　　于是小孩脆生生的看着叶子归，瘪了瘪嘴。
　　“娘亲。”
　　叶子归脸瞬间爆红，总算得知了顾晦的感受，倒是顾晦若有实质的看着他，还点了点头。
　　叶子归刚想开口教教这傻孩子爹妈不能乱认，但一想这个爹是自己他认的，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就叫‘子衿’。”
　　虽然一听就是一个没怎么思考的名，但总比叶子归苦思冥想出来的怪物名好多了。
　　子衿看起来似乎很满意这个名字，抱紧了叶子归，亲昵的喊着“娘亲，娘亲”。叶子归一直在解释，但是子衿在自说自话方面一直很有天赋，根本没听“娘亲”的话。倒是顾晦，只是淡淡的一句“安静”便让闹腾不已的子衿瞬间安静下来。
　　带上个小孩，两人到潭州的速度自然变慢了不少，叶子归越发不知道为何顾晦执意要去潭州了，却也乐意和顾晦，子衿一起出去看看沿路的风景，吃吃当地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