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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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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香兰眼神一瞟,看向徐德洹背后的初妤,询问着徐德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毕竟在香兰的印象里初妤还是一个小孩子。
她知道初妤和自己是一类人,表面温和内心却无比坚毅,不容易敞开心扉,更不容易让外人走进去。
香兰的话让初妤顿了顿。
放在往日,她或许会马上否认,告诉香兰真相,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此行她还有比和香兰相认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需要一个身份让自己在敬中安存。而徐德洹,愿意为了自己陷入危险,而她自己似乎也并不抵触他。
她一瞬间的迟疑让在场的人心思都更深了几分。
徐德洹悄悄地把手往后伸去,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还是精准地握住了初妤的手腕。
初妤的手腕极细,徐德洹两根手指便牢牢地握住了,然后紧紧地锁住,像是怕她会走丢了一般。他把初妤的手往自己身边扯了扯,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虽然眼前的人似乎并没有想要伤害他们的意思,那人确乎和初妤是旧识,只是这个人毕竟在敬中有头有面,还是客栈的老板,身后的势力是他们不可估计和无法抵御的。
显然初妤和她也有那么长的时间不曾见面,谁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变,此情此景,徐德洹不得不万分谨慎提高警惕。
“是的,香兰姐,”初妤稍稍动了动手指,反手握住了徐德洹的手指,轻轻捏了捏似乎是在安慰他一般,“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还没对外公布。”
初妤说完从徐德洹身边走了出来,稍稍一侧身,靠在了徐德洹的身边,攀住了他的手臂,很是亲密的样子。
徐德洹感受到了手臂上传来的凉意,还有往自己贴来的温热而柔软的身体,身子僵了一僵,但很快便调节了自己的情绪,神情自若地伸手揽住了初妤的腰肢。
香兰顿了顿,仔细反复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虽然心里很是震惊,但还是选择了相信,她向来是相信初妤的。
“那你们这次来敬中是为了什么?”香兰问道,一边问一边打开了房间的门,示意两人进去。
现在的香兰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香兰。
她的客栈,从来不接寻常人,客栈的事情,来者背后如果没有一点儿背景是不知道的,没有引荐也绝对无法入住。
一句话讲完就是,能来这里的,都不会只是来闲逛的。有的人满载而去,自然也有的人有的东西就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没有当初的初妤就没有现在的自己,香兰没有“亲人”,初妤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此情此景,她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
她都是事情她多少是知道一点儿的,徐德洹此次前来的目标就是敬中那群人。那群人平日里就作恶多端,对家多是显而易见的,只是这次连初妤都牵涉了进来,香兰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香兰姐,求你一定要帮帮我。”初妤一边说一边放开了徐德洹的手拉着香兰往里面走去。徐德洹跟在她的身后,谨慎地审视着四周的一切。
这里绝不是普通的账房,徐德洹一眼便看了出来。
这些年的磨砺他对暗器之类的机关也算是有所研究,这里入目皆是陷阱,稍不留神便会中招,且都是一刀见血,见血封喉的凶器。
香兰原本正想提醒两人注意,回头只见徐德洹已经把初妤护在了身后,带着她躲过了账房门槛上的机关。
香兰眉毛一挑,确乎是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这账房的机关是她请族里的权威设计的,她自然是知道有多隐晦难解的,徐德洹的从容是她没有料想到的,毕竟能够安然无事走出这里的,除了师傅和自己,徐德洹是第三个。
徐德洹抬起头,正好看见了香兰那诧异的眼神,他微微点了点头,嘴角扬起,既不骄傲也不卑微,不卑不亢,举手投足间皆是少年的意气风发。
香兰不置可否地收回了视线。虽然她的年龄在外人看来并不大,只是这些年她见得人多了,好的坏的,聪明的笨的,像徐德洹这般的人倒是少见。就目前来看,想必他今后也是个能够搅动全局的人物。
初妤在这么一个人的身边,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是谁?”相比起其他事,香兰对初妤这个未婚夫的家世更感兴趣。
“徐家二子,徐德洹。”徐德洹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徐德洹,原来就是他,香兰心下一惊。
虽然她平日里深居简出,却也不妨碍她认识这号人物,能让敬中那群人栽过那么大个跟头的人她怎么能不认识,只是她不知道这个人竟如此的年轻。或许敬中的人都不知道那个让他们闻风丧胆的人竟是这么一个年轻人。
当初他将了敬中的人一军,险些就让敬中的人在阴沟里翻船,也算是搅动了敬中的各界人物。也就是从那时起,敬中开始连连失手,革命党崛起,不出几年就吃掉了他们很多的地盘,直接威胁到了敬中的根基。
“说吧,是什么事,”香兰缓缓坐下,给两个人倒了两杯茶,收起了桌上的账本和算盘,说道,“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初妤正想说话,却被徐德洹按住了手。初妤看向徐德洹,只见对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看着自己,初妤心领神会,把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妤儿的父亲。”徐德洹直截了当地说。
“初妤的父亲?”这香兰确实不懂了。
“实不相瞒,黎城其实早就已经变天了,凌家已经和我们徐家联合对付敬中的那群人。”徐德洹说道。
香兰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示意他继续说。
“这次敬中的人把妤儿的父亲掳走了,想来是想要打断我们的计划,”徐德洹感受到了初妤微微的颤抖,转过头,握紧了她的双手,“到现在那群人都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怕是有大搞作,我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想请你帮忙查查他们会把人藏到哪里,我们打算先下手为强,至少也不想处于被动之中。”
听了徐德洹的话,香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抬起了头,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初妤紧张地说道,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和父亲有关的信息。
“敬中那群畜生杀人成性,他们有一个地下的赌场,心情不好就随意掳走人,有时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有时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只要是惹了他们不痛快就把他们都抓到那里去,先是折磨够了再交换杀掉。”
香兰一边说着,眼里闪过了无法掩盖住的怨恨,像是触及到了什么难堪的记忆,微微有些颤抖。
“怎么了?”初妤敏感地感觉到了香兰的异样,放开了徐德洹的手坐到了香兰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香兰的手比以前的她还要冰冷,那凉意让初妤打了一个冷颤。
“我有那里的入场资格,只是我向来不屑于到那里去。”也不忍再回去。
香兰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们确定了妤儿的父亲是被敬中那群人掳走了,那应该就在那里,你们也可以放心,他们绝对不会那么快就让人死。”
“顶多只是会把人给折磨得够呛,”香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仿佛是对里面的一切已经了如指掌了一般,“因为我就是为数不多能从里面逃出来的人。”
明明应该是一个好消息才是,初妤却觉得自己浑身发冷。身边的香兰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充满了仇恨和阴森,初妤微微动了动,抱住了香兰。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能从火海里逃生,再走到现在的位置,这些年香兰一定经历了很多,受了不少的委屈,初妤想念以前的香兰,心疼现在的她。
“我能带你们进去,但不会陪着你们,也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香兰的语气因为初妤的拥抱变得和缓了不少,这些年来,能够给她这种安稳的感觉,除了那个骗子,就只有初妤了。
“好。”初妤连忙说道。
“你不许去。”一直没有出声的徐德洹说道,一把把初妤拉回了自己的身边。
初妤不解地甩开了他的手,抬头看着徐德洹。
“那里太危险了,你不能去。”徐德洹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对初妤说道。
“我……”初妤还想说什么却被香兰打断了。
“她必须去。”
香兰的话让徐德洹和初妤同时抬起了头,有震惊也有困惑。
“想找到人,不仅要足够聪明勇敢,还要对她父亲足够的熟悉,除非你能找到比初妤更熟悉她父亲的人,否则一切都只是无用功。”香兰说道。
她自然是不想让初妤也陷入危险当中的,只是如果进去的人对凌父没有足够的熟悉,都只是无用功,到时只会反而被逮住。
以敬中那群人的手段,就算被抓住的人再如何嘴密还是能从别的渠道打听到初妤的存在,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到时只会让初妤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到那时,她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徐德洹自然也是想到了,顿时哑口无言。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徐德洹问道,这算是认可了香兰所说的话。
“地下赌场每个月就只开那么几天,十五快到了,还有三天,三天后,我带你们进去。”香兰说道,“在此之前,你们就安心待在这里,我还是有能力保证这段时间你们的安全。”
后面那句话香兰是对着初妤说的,虽然初妤确实已经成长了许多,但还不足够应对这里的一切。
她相信,徐德洹自己应该也是能够解决的。香兰看向徐德洹,徐德洹点了点头,他自然是不会让初妤去踏险的。
一切在三天之后,自有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