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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狐狸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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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一阵冷风刮过,将屋内唯一的油灯吹灭。
幸好此时月亮已经升起,借着微弱的月光,宋子姜小心翼翼躲到凌易玦身后,猫着腰探出头问道:“在哪儿?”
虽然她已经努力强忍着惧意想做出镇定的样子,但声音还是有些微微颤抖。
凌易玦注意到她面色有些发白,皱了皱眉,不解道:“你害怕?”
废话!那可以妖哎!宋子姜在心底叫嚣,却不敢说出口。
原主虽然废,好歹也是个捉妖师,从江南大老远跑到青云山修炼,怎么可能会说害怕?
为了不崩人设,宋子姜站直了身子,沉默片刻死要面子解释道:“我才不害怕。“
凌易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好,我还怕到时候顾不上你,如此是我多虑了。“
宋子姜:......现在说后悔还来得及吗?
很明显,现在后悔已经是来不及了。话音刚落,门被一团黑屋撞开朝他们冲了过来。
凌易玦从背后抽出法剑,施法念了个诀,只见那剑穿过黑雾,直直向后方刺去。
随即后面立马传出一声怪叫,黑雾也立马散去。
宋子姜往前走了几步,看见门口站着只狐狸,后右腿受了伤,通体火红,眼里闪着诡异的红光。
那狐狸受了伤,非但不害怕,反而阴森森地笑起来,随即当着他两的面直接消失了。
“怎么回事?”宋子姜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障眼法罢了。”凌易玦手中拿着法剑,眼眸微眯,面上一点惊讶的表情的没有,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他将剑又放回背后,盯着刚刚打斗过的痕迹,勾了勾唇:”马上就到收网的时候了。“
宋子姜刚要开口问他什么意思,只听见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以及隐约夹杂着朱元外的哭喊声。
“走吧。”凌易玦朝宋子姜勾了勾手,“鱼儿上钩了,可以去收网了。”
到楼下时只看见屋顶正中央挂着张网,里面关的是刚刚在楼上看的那只狐狸。
而朱元外此时跌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看见凌易玦,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扑了上去:”凌道长,我家夫人不见了,定是被这狐妖吃掉了,求求你救救她...”
凌易玦并未回答他,只是冷着张脸问道:“我明明叮嘱过员外不可随意出门,为何还是出来了?”
“我夫人突然病重,喘不上来气,我也是没办法才......”朱元外低着头懊悔。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凌易玦低头俯视他,冷峻的面庞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他指了指被绳网困住的狐狸:“这便是你心心念念要找的夫人。”
朱元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不可置信瞪大眼睛,边摇头边往后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真假如何,难道朱元外自己感觉不出来吗?”
见他不说话,凌易玦又追问道:“比如为何突然在这时候发病,又为何在你单独睡时妖物才会出现,难道朱元外就不曾怀疑过?”
说罢,便也不再理他,径直走到那绳网面前,作势要收了那只狐狸。
“不要!”朱元外发疯般跌跌撞撞跑过去,挡在那狐狸面前。
生生将凌易玦施法的动作打断。
凌易玦面色沉得仿佛能滴水:“朱元外这是何意?你可知它根本不是贵夫人,是只妖。”
朱元外显然此时已听不进任何劝告,只是固执摇头,像一头暴怒的野兽,重复道:“怎么可能呢?兰娘与我同吃同睡,怎么可能是妖呢?不会的,不会的......”
“定是你骗我!”朱元外彻底失去理智,嘶吼着便要朝凌易玦冲上来。
凌易玦冷眼看着他,脑中闪出千百种防卫的招式,可就在朱元外扑上来的下一秒,身后传来“砰”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接着,凌易玦便看到朱元外直挺挺的晕了过去,以及...站在她身后举着花瓶的宋子姜。
“你没事吧?”宋子姜扔下花瓶,朝凌易玦跑了过去,把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观察一番,确定他没有受伤后,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虽然说宋子姜心里明白按凌易玦的实力,一个普通人压根不会对他产生威胁。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要是凌易玦出了什么事,估计自己也不能活着回去。
所以在看见有人朝凌易玦扑过去时,宋子姜几乎是本能反应般抄起身边的花瓶朝朱元外头上砸去。
等等...朱元外?宋子姜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居然砸了人!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探鼻息,察觉到气息后才把心放下。
“他应该过会儿就醒了吧?”宋子姜抬头问凌易玦。
谁知他好像跟没听见似的,眸子敛了敛,答非所问说了句:“你在担心我。”
还是肯定的语气。
“毕竟是师兄嘛...当然会担心啦!”宋子姜讪笑着解释,说罢也没管凌易玦信没信,生硬转开话题:
“师兄是如何得知那朱夫人就是狐妖的?”
凌易玦收回目光,又恢复平日冷淡的模样:“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确定,妖极其擅伪装,哪怕平日里形影不离也未必能发现。”
“直到我看见朱夫人右手腕上的印记。”
“印记?“
“对。”凌易玦点点头,解释道:“那是和妖发生结契后留下的印记,一般来说,妖若是想化成人形至少得修炼成千上万年,时间太长。所以它们有的会选择与将死之人结契,化成那人的模样,在下一个月圆之日前,满足他们死前的遗愿后,便能彻底占有人的躯体。”
宋子姜理了理头绪:“你的意思是,朱夫人与妖结契?那就是说明真正的朱夫人已经死了,现在的躯体里面是那只狐妖?”
“朱夫人会有什么遗愿呢?”她看起来什么都不缺的样子。
“是人,便会有七情六欲,爱恨嗔痴,总有些东西让她惦念不下,情愿以躯体为代价。”
凌易玦顿了顿,又继续开口:“而且从这只狐狸的行为,我猜,她的遗愿极有可能是和朱元外有关。”
宋子姜抿了抿唇:“所以你早就猜到朱夫人的身份,还在这里布了阵法,就是为了引她上钩?”
凌易玦点了点头:“是,今晚便是月圆之夜,是它最后时限,所以我猜它今晚必定会行动,于是干脆将计就计。”
“那我们在楼上看到的那只狐狸是她吗?”
“当然不是,只是她的障眼法罢了,她变幻出假象意图拖住我们的时间,想趁机对朱元外下手。”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宋子姜气得握紧拳头,脱口道:“我刚刚在楼上都要被吓死了。”
凌易玦挑挑眉,一脸不解道:“是你自己说不怕的。”
宋子姜:......
两人正吵着,网中突然传出动静,原来是那只狐狸醒了。
宋子姜走进了些,看着有些奄奄一息的狐狸,转过身问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你要杀了它吗?”毕竟男主后期可是能屠了妖族满门的存在。
凌易玦盯着宋子姜,眯了眯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开口道:“怎么?你想为这妖求情?”
“没没没。”宋子姜头连忙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她也不是圣母,这妖刚刚还想杀了他们呢!
“不过你就算想求情也没用,它与人结契却没在月圆之月前完成遗愿,估计已经耗损它全部修为了,能不能熬过去还不一定。”
他说完,转头看向宋子姜,笑得意味不明:
“我们捉妖师,最忌讳的便是和妖有不清不楚的联系了。”
宋子姜默默咽了下口水,弱弱问到:“如果有,会怎么样?”
“那可就不得了了,”凌易玦盯着她,开口道:“身为捉妖师却和妖有联系,往小了说,那是同流合污,往大了说嘛......”
他语气很淡,但宋子姜却莫名出了一身汗,“是什么?”
“往大了说,那就是叛变,是要被挫骨扬灰的。”
什么?!
凌易玦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宋子姜顿时觉得腿有点软,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师妹难不成被吓到了?”
凌易玦看着她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挑了挑眉毛,看起来心情颇好:“师妹不必担心,师兄相信你对门派一片赤诚,怎么可能和妖勾搭上呢?”
宋子姜:怎么总觉得这话阴阳怪气的呢?
——
约莫着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朱元外醒了过来,此时他的情绪稍微冷静下来,眼神空空望向远方,似乎是在发呆。
“朱元外,刚刚不好意思啊,情急之下把你砸晕了。”宋子姜走过去,小声开口。
朱元外这是才回过神来,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是我没控制住自己。”
他望向那只被关进网中的狐狸,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我只是一下子无法接受兰娘她变成......”
“朱元外。”
凌易玦走了过来,问道:“请问贵夫人之前是否生了什么大病或者是很严重的伤?”
朱元外抬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重重垂下头:”一个月之前,兰娘回了一趟她的娘家,可回来之后就莫名生了场大病,整日高烧不退。我找来整个云海镇的大夫都没能治好,她足足在床上躺了有半个月之久才逐渐好转。”
说罢懊悔的捶胸顿足:“若是我当时和兰娘一起去,她也不会......”
凌易玦点了点头:“想必贵夫人便是在那时与妖结契的,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与这狐妖结了契,完成遗愿。”
“遗愿?”朱元外“腾”的一下站起来,“兰娘她有什么遗愿?”
凌易玦摇了摇头:“这个便无从知晓了,不过我猜应该和你有关。”
“和我?”朱元外有些惊讶。
“没错。”凌易玦抿了抿唇,“否则这狐狸也不会一直缠着你。”
“这不可能。”
朱元外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我与兰娘成婚已有数十载,情比金坚,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