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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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现在按兵不动？”
降谷零听完松田阵平从目前的情报推测出的结果，若有所思。
“这次行程有六天，按过往的经验而言，前三天应该还算安全，当然也有出意外的时候。”
松田阵平耸耸肩，回忆着前几天从水野池哪里陆陆续续传来的资料。
“‘罗蕾莱’每年一次的航行，在我得到的资料里，旅行途中没有听说有人失踪。但是，三十名乘客下船之后，或多或少有几个人陆续死于意外。”
松田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冷漠，将头转向一边，躲避降谷的视线。
“我无法确定他们的死和这个异常有没有直接关系，不过小池调查出，死者的家人都在航行结束后，到了不少好处。有的是钱，有的是权或着其他什么。”
降谷零马上反应过来。
“难道是为了‘愿望’所支付的代价？！”
“……我不知道。总之，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小心为上。”
松田没再说什么，正常人第一反应都应该像降谷零一样，但是……。松田阵平无意识的扯下嘴角，真的是他们自愿许下的愿望导致的吗？人心险恶，真实往往不为所人知。
降谷零意识到这次事态非比寻常，他郑重的点点头。
咚咚咚！
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正好聊完的两人同时看向房门。
诸伏景光从门后探出一个小脑袋，视线移动对上两双颜色各异的眼睛。
“……我和伊森他们回来后碰见了奎恩小姐，她说尼克要分别找我们几个谈谈。让我过来看看你们谈完没有。”
景光淡定的推门而入，修养极好的轻轻把门关上。
松田阵平眼瞅着那条窄窄的门缝逐渐消失，心里咯噔一声，没敢朝对方脸上看。而且他总觉得这个画面，有点似曾相识？
降谷零看着礼貌非常，实则不请自入的幼驯染，脑袋上冒出个问号。“Hiro？”
“所以？你们聊完了吗？”诸伏景光瞟一眼一旁装死的松田姓氏某卷毛，直径走向自家小金毛。
降谷零眨眨眼睛，心领神会！瞬间起身，略带看好戏的样子瞅了一眼松田，随后屁颠屁颠的跑走了。
“聊完了！景你来的正好，我现在要去收拾行李，你们聊！”
他给景光让地方，同时卖了一手好队友。降谷零闪身出去，余光见诸伏景光坐在自己刚才的位置上冲自己摆摆手，他很自然的无视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松田阵平，并且自觉的关上门，就差落锁了。
先不管降谷零幸灾乐祸的样子，松田阵平偷偷瞄一眼诸伏景光。这个人虽然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他满身的黑气都快实质化了。松田悄咪咪的打个哆嗦，恨不得找个犄角旮旯窝进去，永远也不出来。
“我有那么可怕吗？”诸伏景光看着故作镇定的人心里忍不住叹气。
景光是生气的，但和伊森出去一趟已经冷静了许多，他现在更多的是庆幸，终于再次见到人了。
“……抱歉，我只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松田阵平喃喃的开口，平常温和的人生气才最为致命好嘛！可怕得很！！
“道歉就不用了。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因为我知道，就算现在说再多的歉意，你依然不会有任何改变。”
诸伏景光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着。
“就算我们几个共同经历过再多的事件，在你看来也和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吧。”
他扭转视线，看向低头不语的松田。
“你总有你的道理，藏着掖着什么也不说。我以为，我们五个的友谊可以在你心中占有一定分量。我以为，身为你幼驯染的萩原研二能够牵住你。我以为，我对你的感情可以稍微起一点点作用。”
“但到头来，一场爆炸让我明白，我以为也只是我以为。”
诸伏景光起身蹲在松田阵平身前，迫使他和自己对视。他清楚看到了松田眼里的彷徨无措。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可以和我们打打闹闹混成一团，也可毫不留恋的抽身离开。”
松田阵平看着沉静如水的诸伏景光逐渐变得不安，他想说不是的，只是因为太过在意，所以远离。因为害怕伤害，所以小心翼翼。他有点惧怕景光继续说下去。
“……景光。”
“你知道吗？当你把松田阵平的存在埋入公墓里，丢掉过去的一切改名换姓，远走他乡的时候。我其实很害怕，因为在我看来这就是做好舍弃过往，打算从新开始的意思，也是舍弃我们的征兆。”
诸伏景光按住松田阵平微微颤抖的手，看着对方本就不健康的肤色变得更加苍白，也把他诡异的红眸衬托的更为妖艳。
“但是，不久之后我发现周围变得‘安静’了。曾经的诡秘就像光怪陆离的梦，我们醒了，一切不寻常就消失了。”
“可在这个世上，但凡存在过，就会留有痕迹。我开始调查周围的异样，其结果全部指向你。你人走了，却打点好了一切，把常人无法理解的危险隔绝在我们之外。”
诸伏景光早就发现松田阵平想要急着解释，但他不想给对方机会。是时候给这个肆意妄为的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了。
“你明白我当时的感受吗？明明是你！率先丢下我们的！结果你在做什么？洒下最后的施舍吗？这样真的很恶劣！亲手斩断一切，然后留有一丝余地，就像是绑在毛驴前面的胡萝卜。但这一次，我不再是那头傻驴了。”
景光松开对方起身，躲过松田不自觉挽留的手，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几乎被绝望掩的人，毫不留情的继续开口。
“诸伏景光一直喜欢着松田阵平。但很可惜，如今他们一个早早就埋葬在地下，另一个也已经失踪许久。从新认识一下，我是绿川光，代号苏格兰，久仰大名……尼克。”
松田阵平目光呆滞的坐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景光什么意思？是要把过往一把勾销的意思吗？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愧疚、难过、委屈一拥而上，复杂的情绪让人喘不过气。
“景光……我……我并不想这样，对不起……。”
松田战战兢兢的再次伸出手拽住对方的一小片衣角。脑袋中一片浆糊，他是真的害怕了，松田阵平发现，他受不了诸伏景光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的对待自己。
离开同伴的这两年，松田也会三不五时的向小池询问几人的状况，所以当时诈死暴露的事情，松田也第一时间知道了，但他仍然狠心的离开了。
降谷和伊达，再加上景光，他们也许会认为松田阵平最关心的会是萩原研二，其实不然。
萩原失去幼驯染，但他还有千速姐，还有父母家人。反倒是当年在天台上诸伏景光强势的表白还深刻的印在松田阵平的脑海里，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到现在依旧鲜明，难以忘记。
今天他看的出，诸伏景光所说都是认真的。曾经了解到松田做的破事，雅姐也说过他。没有谁会一直等在原地的，也没有谁会一直向别人靠近的，最终的那一步，早晚要松田自己迈出去。
挽留或者放弃，二选一，没有其他结果。
他不想失去对方，松田阵平眨眨眼睛，轻轻的拽拽景光的衣角，看到诸伏景光没有挥开自己。他便将景光扯到身边坐下。
比起就此二人形同陌路，他的那点自卑和羞耻心也不过如此，用手撑住额头，疲惫的叹气，还有更坏的情况吗？应该是没有了。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并不是想推卸责任……总之很抱歉，我不会在隐瞒……只要你问，我就会告诉你。”
诸伏景光见松田阵平终于从他的蜗牛壳壳里探出头，好歹松了口气。他就怕对方顺其自然的和他们彻底断绝关系，这应该庆幸自己在他心里还有点分量吗，景光自嘲的想着。
他计划好了，如若万一松田死鸭子嘴硬……人是不可能放手的。所以别怪他使用强制手段。还好，还没差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诸伏景光借坡下驴，主动握住对方的手，并且得寸进尺的十指相交，缓慢的摩擦半掌手套的边沿。他能感觉到松田僵硬了一瞬间，然后缓慢的放松身体。
“如果我不逼你，你……，算了。那就说说吧。”
和手上的小动作不相符，硬冷，公事公办的语气不带任何私人感情。
诸伏·生气中·景光：怜香惜玉是啥？松田阵平这个混蛋根本不需要！！
松田噎了一下，自知理亏，强忍掌心的瘙痒，憋屈的用余光瞟一眼对方看不出情绪的脸，整理了一下语言。
“认识你们之前的事情暂且不提。无论是谁，一朝成为调查员，在想全身而退……很难。”
每当说道基金会，松田阵平脑海中就会不自觉回想起那些晦涩的过往。
“而且，不是我说话难听，只要是调查员，或多或少都有心里上的问题。就算让他们脱离诡秘，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但他们本身早就无法适应了。”
松田阵平说到这里哼笑出声，他抽回手握成拳，扭头看向眉头紧皱的诸伏景光，明明离得很近，但诡异的瞳孔中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没错！我也一样。不过，不用担心，我的症状只是保护欲过于旺盛。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就是彻底脱离之前的身份。只要我还留在你们身边，我就忍不住这该死的保护欲！”这当然不是全部，松田有时候也会想，自己重生回来后，半真半假的语言，这种虚伪的真诚是不是早就刻进了他的灵魂。
当然，这些年他也没闲着。通过调查得到的零零碎碎的线索，【异常宿体】这类人群似乎在曾经的基金会还有其他称呼。虽说目前已经被废除……不，与其说是废除，不如说是被强制删除和掩盖。松田隐约察觉到，称呼被废除直至彻底被掩盖之间，有一段断档的时期，其中有几处隐晦的记录，描写了一个未知的异常，和他有几分相似。
这种看不清，又无可奈何的状况，让松田更加小心谨慎，也更加不希望自己的同期陷入其中。
“景光，基金会不是善茬！他为特殊人群提供保护所的同时，也在收取相应……或许更多的报酬。我不希望你们和它有过多的牵扯，虽然这样说很不好听，但是……如果你们真的遇到诡异莫辩的事件，致死率非常高……不，应该是毫无生还的可能。我不能拿你们的命去赌。”
诸伏景光安静的听完松田阵平的叙述，放松身体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天花板像是在发呆。松田说的在理，景光理智上认同，但感性上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我知道你们肯定会觉得我杞人忧天。”松田阵平也很无奈，不过这次任务是个机会。
“不过正好，现在你们也算误打误撞加入到这次基金会的行动中。”
松田长出一口气撑着腿站起身，垂眸看向靠坐在那里的诸伏景光，属于基金会精英调查员的气势不自觉的开始蔓延。
“好好看看，什么是基金会，什么是异常歼灭和收容。之后或许你才能明白……曾经的种种才是小儿科。”
“……那就让我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景光虽说坐在沙发上仰视对方，但气势丝毫不落下方。
宽阔的房间内因为两人的对垒，气氛开始变得紧绷。这时景光突然笑了一下，说了一句和当前氛围格格不入的话。
“不管之后怎样，还能看到你，还能和你这样聊天真是太好了。”
“……哈？”
松田阵平一口气卡在胸口，方才大佬的气势荡然无存。他怎么也没想到景光会在这么严肃的时刻公然摆烂！他原来是这种性格吗？松田大为疑惑的同时心情也跟着放了不少？？
“唔，景光你呀……。”松田用手扶住额头，看着景光冲自己微笑也放弃挣扎，跟着无奈的笑起来，这叫什么事啊。
松田阵平仔细的打量一遍景光。
“几年不见，没想到你竟然留胡子了？”
“怎么？不好看吗？”诸伏景光摸摸下巴上略微扎手的胡茬，他自己挺满意的。
“那倒不是，只是没想到。”松田回忆曾经警校期间，面容稚嫩的景光和现在更加沉稳有大男子气概的他，一时没想好用词。
“差别还是蛮大的。”
诸伏景光见松田绞尽脑汁想说辞，坏心眼的开口。
“我记得毕业典礼那天，你在我照片上涂鸦，画了不少胡茬。你不是满喜欢那个样子的嘛！所以我才特意留了胡子！”
闻听此言松田愣了，没想到当时的一句戏言被景光记在心里了，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的？留胡子的男人更有男人味？
松田看到景光戏虐得眼神猛的回过神，发现自己被耍了！耳尖染上一丝红晕。
“我说……景光旦那……，你什么时候也和萩原那个家伙一样开始瞎说八道了。”松田阵平暗地里磨磨后槽牙，这样的景光可真是……他有点招架不住啊。
“嗯？你怎么会认为我是瞎说？”
诸伏景光也站起身，看着面前眼神躲闪，又憋着一口气杵在原地松田，心情回暖，无论时间过了多久，他的内在还没变，这就可以了。景光才不会承认，之所以把往事轻轻放下，是他看不得对方难过。
“阵平……。”景光走到那人的身前，慢慢靠近，直到呼吸相互交融，他收敛脸上的笑容，上挑的眼睛看上去多了几分锐利。
“这一次，我和零可以全程听从你的指挥，服从你的命令。但是！前提是，你要毫无保留的信息共享。”
蓝色的眼睛直视松田阵平，再次此着重强调。
“好的，坏的，关于这次任务的全部信息。禁止私藏，禁止偷换概念和文字游戏。你能做到吗？”
“……。”
诸伏景光的气息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松田阵平不自在的动动身体，脸有升温的趋势，他努力转动因为对方而僵硬的思维。
“……听从我的指挥，我要绝对的服从。只有这样，你说的那些我才可以做到。”
“成交！”
景光眯一下眼睛，双手环在胸前。在松田没看到的地方，他蓝色的虹膜中泛起一丝诡异嫣红。
“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咚咚’
“呦~小伙子们，打扰……一下？咳嗯！”
伊森象征性的敲敲门，然后相当随意的不请自入。等在快步走进屋里，他才看清原本在里面的俩人几乎贴在一起的奇怪站位。伊森左看看右看看，恍然大悟，一边眉头一挑。
“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好事？”说完自顾自的摆摆手，戏谑的眼神没有丝毫隐藏的意思。
“无论你们到达那一步，都先给我憋回去。松田小鬼我找你有事要说！”
被点名道姓的松田阵平受不了的退后一步，用手捂脸。诸伏景光也是满头黑线，大家都是成年男人，大叔话里有话，谁又听不懂呢。
不过，对方平时不靠谱的样子，刷新了诸伏景光对他的认知。
松田这时抹把脸，推了景光一下开口。
“你先和零会和，我已经把这次任务的大致内容告诉他了。”
他知道伊森不是一个不分场合的人，大叔突然过来肯定有什么事情是现在必须传达的。
松田目送诸伏景光离开，然后看向一旁一改方才吊儿郎当的样子，板起脸的队友。
伊森·德瑞克拿出手机冲松田晃晃。
“你先看看小池发来的资料，这次有够受的。”
松田阵平不明所以的坐回沙发上，掏出手机查看。
大叔则在小型吧台中找出一瓶黑麦威士忌给自己到了一杯。经过刚刚一小会儿的观察，伊森发现，赤井秀一不是个完美的士兵，而是有自己底线的人。他不讨厌对方，所以需要松田帮个小忙。如果赤井能坚持下来，伊森不介意，在以后在紧要关头帮他一把。
时间悄然而逝，酒杯逐空，屋内安静的氛围被松田沉闷的叹息声打破。
“现任FBI探员……啧。原FBI探员，你想让我怎么办呢？”
松田阵平放下手机，扭头。前FBI突击小队的王牌探员，现在正靠在吧台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随着冰块与玻璃接触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伊森充满恶意的话音一同响起。
“保证他活着……然后教教他，什么是才人间险恶。”
松田阵平收回视线，看向手机中的照片。带着针织帽的男人穿着FBI的警服，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被偷拍了。松田并未质疑伊森的请求，他选择无条件相信自己的队友。
“如你所愿……。”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 4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