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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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所有的记忆在这里戛然而止。
这是家入硝子能想起来的全部，但她敏锐地意识到了记忆中那些零碎的、似乎是被刻意拼接在一起的痕迹。
「她」似乎想让她以为，这是一场叛逃与袭击。
但并不是这样的。
家入硝子握着细长玻璃管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棕发JK抬起头，眼下的泪痣沾上额角滑落的冷汗，看起来就像是在哭一样。
她看向微微走神的夏油杰：“你在哪里？”
无数的记忆的边角中，她只在最后的关头才撇见了角落里那缕熟悉的黑发。
在「她」举起枪的时候，五条悟站在她的面前，而夏油杰……
家入硝子抓住了夏油杰的袖子。
他在那个人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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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太宰治懒洋洋地蹲在垂下头的丸子头DK身边，伸手用枪口戳了两下他脸颊的软肉。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的力道很大，几乎把DK俊秀的脸给弄红了一片。
“栗央还真是心软。”
他一边戳着DK，一边看着平井栗央开出的那一枪擦着白毛DK的发丝飞过，不爽地发出了大声嘀咕。
平井栗央没有搭理试图拱火的太宰治，她看着在那一枪后不甘地栽倒在地的五条悟，对方抓着她衣服的下摆，脑袋砸在地板上甚至发出了咚得一声。
但平井栗央始终没有伸手去扶，她轻轻叹了口气，把DK的指尖从衣摆处掰开，然后绕开很大一只的DK走到了他身后的棕发JK的身边。
平井栗央把家入硝子的裙摆捋顺。
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站起来，远离了这两位昏迷中的同级。
“夏油同学？”
平井栗央看了眼依然在戳夏油杰脸颊的太宰治，注意到她的视线，这会儿似乎很不高兴的前上司动作微妙一顿，然后收回了手，一脸乖巧地站了起来：“他睡过去了。”
太宰治擅自替换了一下昏迷的措辞。
他把从负责人那里顺过来的枪往地上一丢，几步跳过横在自己和平井栗央面前的血泊和尸体，像只主动凑到人类面前的猫咪。
猫咪晃了晃尾巴尖试图吸引人类的注意力：“没受伤。”
太宰治的语气有点儿委屈，“所以说栗央真的对这群小鬼太心软了——”
平井栗央看了一眼夏油杰额角顺着皮肤留下来的血，没有对太宰治的这句没受伤做出评价。
虽然夏油杰闭眼的表情不太安祥，头顶似乎还在流血……但从伤口的痕迹来看，这只是飞过的子弹擦破了一点皮肤的表皮，对Mafia来说这确实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伤。
她勉强冲太宰治点了下头，假装自己没有注意到刚刚前上司在同级昏过去前诱导性极强的那几句话。
“这样就，清场完毕了？”
一旁抱着手臂的女人问了一句。
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裙，名贵的衣料在白织灯下显得皱巴巴的，像是刚刚经历过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女人朝两人的方向转动了下身体，似乎想往两人这里走，但是看了一眼地上，最终又停下了步子。
平井栗央礼貌地朝这位小姐点头：“还差一点。”
她若无其事地转了下枪口，朝着另外的一个角落重新扣动扳机。
弹壳落地的的清脆响声中，那里一道微弱的呼吸停止。
太宰治在她身边拍了拍手，笑眯眯地接话：“现在，才算是清场完毕。”
说着，顶着一头黑卷发的青年干部啪地打了一个响指。他背后，伏黑甚尔轻啧了一声，想起老板给的数字，还是很任劳任怨地从丑宝嘴里摸出了一个黑色文件夹，给正在耍帅的老板递了过去。
但是对方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缠绕在他身上的咒灵，重新把手放回了口袋里，一副刚刚没有想要伸手去接的样子。
反倒是看不见咒灵的女人主动伸长了手。
平井栗央看着漂亮姐姐接过沾满咒灵粘液的文件夹，暗暗谴责了一下伏黑甚尔不太好的收纳习惯。
不过普通人看不到的话，应该没太大问题。
她又看了一眼完全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的伏黑甚尔，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女人哗啦哗啦翻动着那份资料的同时，她的身后，和平会的两位干部脸色惨白地僵硬站着，看着像是被审判时等待屠刀落下的死刑犯。
满地的狼藉和女人手上翻动的文件就是所谓的罪证。
平井栗央看着两个人的表情，挪动了一下脚步，趁太宰治他们没注意，把正试图从自己脚下的血泊中探头的某位神明给踩了回去。
“安静一点。”
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声音压得很低，在充斥着机器运作声的空间中并不明显。
“我会把那只……”
平井栗央想起那个奇怪的生物，停顿片刻才继续道：“我会把它带回去。”
她最终选定了一个有些冒犯的非人称呼。
但是无论是谁第一眼看到那个生物，大概都会用这种代称吧？
甚至有些普通人，至少站在他们面前脸色越来越差的这位极道大小姐，可是直接叫那东西——怪物。
多么讽刺啊，咒术界小心藏着养出来的东西，是普通人眼里的怪物。
平井栗央掏出手帕擦了擦枪口在先前的混乱中溅到的血，把手帕丢到了地上。
“栗央在和谁讲话？”她的身侧忽然贴上来一个人。
青年很没有社交距离概念地凑近，那双鸳色的眼睛弯成半月，里面盛着好奇与其他细碎到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平井栗央把枪重新插回腿上的枪套里，没有在意太宰治的贴近。
她只是像敷衍五条悟那样随口道：“自言自语。”
说着她想起了进入这里时太宰治那副夸张的表情和刚刚几乎像是早有准备的文件，平井栗央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一直忘记问了，”黑发的少女重新将视线落在了青年的身上：
“太宰先生您，在这之前就知道了吗？”
她的声音依然压得很低，几乎只能让交谈的对象听到。
“我是说，那个不死的……”平井栗央回忆了一下谜语人此前对那只怪物的称呼：“那个不死的马德拉。”
太宰治似乎很乐意回答她的问题，他很好脾气地嗯了一声，依然笑眯眯的：“差不多吧。”
他拨弄了一下平井栗央耳侧的卷曲的长发，像是不经意地隔着轻软的发丝用指尖碰了碰对方的脸颊。
“栗央见到时果然也会很惊讶吧？”
黑发青年的笑容与他背后一片的鲜血与残肢交织在一起。
“人类还真是奇妙——”
居然能被塑造成那种特定的样子。
平井栗央在心底接上了太宰治后面没说完的话。
那种几乎已经算不上人类的、怪物的样子。
“说到底，不死和长生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重要到可以用同类的生命来填满那道天堑一样的鸿沟。
追寻着死亡的太宰治并不理解咒监会里哪群老人对长生的渴望，而拥有着诅咒一样的不死之身的平井栗央也不理解。
但那具被短暂地切掉头颅，并正在他们身后的血泊中缓慢复原的怪物才不在乎他们理解不理解。
那是马德拉。
咒术界所饲养的、拥有着「不死」的术式的怪物。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