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我是王》路苔生

22、沈微灵（去往何处）

　　二十二（沈微灵）
　　1
　　他下车的时候把箫留给我，说是做个纪念。
　　纪念什么呢？
　　我用指尖触摸温润的箫，上面还有他的气息，我试着把箫放到唇边，却吹不出半点哪怕是暗哑的声音。
　　在终点站下了车，在陌生的人流中我一时有些茫然，没了方向感。
　　我应该往何处去呢？
　　我应该用什么方式来养活自己？
　　我会遭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
　　不会有人知道的。
　　2
　　“沈公子，”小皮戏谑地叫，蛇形猫步地走过来，还飞了个媚眼。沈微灵做了个要吐的表情。
　　小皮是个很好玩的男孩儿，是沈微灵在COOLBAR 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能在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找到工作，沈微灵自己也很意外，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把自己抛向一个更深的谷底。
　　“嗳，那边有个老板可一直在盯着你哪。”小皮提醒她。
　　她知道。她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纯得白纸一张的女孩子，她了解那些目光里赤裸裸的含意。有一种受到侮辱的感觉，和愤怒。
　　“你要在这里待多久呢？”小皮问，“你总还是要走的，对吧。”
　　“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走？”沈微灵反问。
　　小皮笑了笑，没有回答。
　　远处的目光放肆得更加令人难以忍受了，沈微灵直觉地背上一片寒意。
　　无处可逃。
　　那个男人甚至并不急于求成，他欣赏着这个小女子在自己的目光下屈辱地忍耐，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得到她的，只是时间迟早而已。这样无根漂泊的的小女子有哪个可以逃脱他们这些有钱有权有背景的男人的掌心？捻死她们也不过如同捻死一只蚂蚁。让她们天真地去愤怒吧，让她们天真地去坚持什么原则吧，这一切在他眼中不过是看戏一样精彩。
　　对她举杯，他笑笑地喝下一口红酒，得意地看见她白着一张小脸背转身去。
　　3
　　我应该去哪里呢？
　　真的，为什么我要来这里？
　　我不是想支配自己的生命吗？
　　就是这样把自己抛向一个未知的危险？
　　我是不想认输的，但是这样做我是不是已经认输了呢？
　　谁能告诉我？
　　谁能？
　　4
　　盯着报纸上的寻人启示看了许久，久到小皮都以为她化成了石头。
　　“沈公子……”小皮小心翼翼地叫。
　　沈微灵看看他，忽然满眼是泪地笑了。
　　其实不应该等别人来告诉自己答案的，生命是由自己主宰的，没有谁能来救你，除了你自己。
　　因为对自己的生命有一份骄傲，有一份坚持，因为不想让它随波沉浮，所以才会受了那么多苦，没有理由现在就放弃的。对吗？而且，她必须对给予她生命的人负责。
　　所以，她忽然在这个早晨彻悟了。
　　她知道自己应该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