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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5 ...

  •   接下来的日子,辜言依在医院、单位、家三点一线来来回回。

      顾昭的话很少,捡回一条性命之后,她反而对所有的一切都看得很淡。爱是没有错,错在相遇太晚,错在忘乎所以。

      梁副市长被双规,没有任何消息可以传递出来。顾昭也不愿提及,她只是露出让所有人放心的微笑,说自己会坚强地活下去。

      辜言依每天看着顾昭削瘦的脸颊,苍白近乎透明的肌肤,疼痛而不愿倾诉的故作坚强,她都会感到深深的内疚。

      她的错和顾昭一样,相遇太晚,忘乎所以。

      爱情对她们来说,已成为一种奢侈品。年轻时奋不顾身,飞蛾扑火,以至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再也经不得一点的情海波澜。爱情的道路不是越挫越勇的铜墙铁壁,而是越伤越深的万念俱灰。

      爱情没有错,错的是她们太天真,太相信爱情可以抵挡一切。

      如果爱情真的可以抵挡一切,那么这个世界为何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相聚和别离。

      顾晔放了大假,每天晚上都会来守夜,他对事件的经过了如指掌,却从没有对辜言依发过一句牢骚,说过一句重话。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一切,安抚母亲,照顾姐姐。

      每天晚上守夜之前,他都会带辜言依去麦当劳,给她买一个甜筒,静静地看她吃完,然后送她回家。

      顾昭出院后,很快就投入学校的工作中,她用全新的状态告诉所有关心她的人,她不会被打倒。人傻一次就够了,她会更加珍惜生命,远离爱情。

      看不开的反而是辜言依,她换了新的手机号码,并打算把单身公寓卖出去。守着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是痛苦的折磨。

      这一次,她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决绝。

      所做的决定也倍加艰辛。

      手起刀落靠的不是完美无缺的技术,而是坚定的信念。

      半个月过去了,辜言依偶尔还会奢望某一个日出日落时分,杨仲瑜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告诉她,有他在,一切都会好的。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念头。

      杨佑泽时常给她打电话,让她有任何需要尽管提出来,他一定会尽力完成。辜言依只提了一个要求,让顾晔回到他的工作岗位上。

      杨佑泽没有食言,顾晔回到他原来的市委办秘书科,并升任副科长。

      似乎一切都以尘埃落定,管榕的电话邀约却在此时以姗姗来迟的姿态强势介入其中。

      ※ ※ ※

      一个月之后,杨仲瑜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面对人去楼空的空旷与萧瑟,默默地转身离去。

      一回首,即是百年身。如果他没有离开,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他为何离开,为何迟归,没有人知道原因,辜言依更不知道。

      但他却做了成年以后最冲动的一件事情。

      “管榕,我们该好好谈一谈。”压制住一身的疲惫,杨仲瑜冷静地给管家打电话。

      “仲瑜,好好照顾管枫,才是你要做的事情。”

      “是吗?你不觉得这一大把年纪了,还把这样的把戏太幼稚吗?”什么教养,什么礼貌通通给滚TM的蛋,“如果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绝,那就不要怪我不顾杨管两家多年的情分。”

      “你能把管家怎么样?现在你们杨家势单力薄,拿什么跟我讲条件?”对方显然很不以为然。

      “是吗?既然你不愿意好好谈,那就等着吧。管枫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不要再拿她的病来要胁我。我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仁至义尽。你却做了这么多的小动作,我如果没有送你点东西,真是有愧于你。”杨仲瑜极其不屑地挂上电话。

      一路疾驰回到杨家,埋头走进杨佑泽的书房。

      “爸。”杨仲瑜把钥匙一扔,在杨佑泽的对面坐了下来。

      隔着一张桌子,张佑泽感受到他的怒意,从小到大,他对杨仲瑜的教育让他深深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在任何一件事情上,他从来都没有让人操心过。甚至在他接触的人当中,他认为自己的儿子是最适合走入仕途,从此平步青云。

      然而,杨仲瑜却背离了精心为他铺就的道路,却没有让他失望。

      “你要做什么事情,你尽管放手去做,我会动用一切的关系网去帮你。”杨佑泽安慰地一笑。

      “不需要您出面,我只需要您的首肯,做到什么地步,也要看您的意思。毕竟,我不在这个圈子里,但我得给您留下退路。”杨仲瑜捏了捏鼻梁,长途的飞行让他急需一场睡眠。

      “按你的意思做吧。”

      “小依去哪了?”

      “三天前去了北京,之后的行踪……暂时没有办法知道。”

      “为什么?”

      “身份证和银行卡都没有登记使用的记录。”

      他说过不会放开手的,但是他食言了。他不该为了那些莫须有的责任,而留下她独自一人。

      明明知道她是那么缺乏安全感,一遇到事情比鸵鸟埋得还深,他却坚信他的爱可以为她挡风遮雨。

      可是,当她需要一把雨伞,需要一个避风港的时候,他却不在身边。

      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所有的事情都不会重来一次。

      他错过了太多次,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却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视线之内。

      既然他爱的人消失了,那么那些造成今天结局的人都会跟着消失,包括他自己。

      为什么她不相信他,为什么她不等着他回来,为什么她头也不回地走掉,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不给他足够的信心。

      不,不该怪她。是他做的不够好,她才会消失。

      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肆意地去爱,却发现爱得那么无力。

      一边是他孩子的母亲,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娶了她,却没有给她应有的关心和她所希望的爱情。为了那一份愧疚,他给了彼此三年。

      三年了,愧疚仍在。但是,只有愧疚与责任是无法让一段婚姻维持下去。

      管枫说:如果她没有失约,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他说: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除夕那天,他接到管榕的电话,当他赶到医院时,看到管枫右胳膊关节上溃烂的皮肤,令人作呕的流脓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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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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