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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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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天气还不是很热,水遥左手拿着甜筒,右手在空中划着,她走在一条林间小道上,开心的一直往前走。
甜甜的黏黏的奶油粘的她满脸都是。水遥今天没有精心的装扮自己,也许她的男人并不喜欢画浓妆的女人。
她穿着一条灰色的布衣,很长,下身的一件小短裤被上衣给挡住了,远看上去就跟下面没穿一样,脚上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没穿袜子。
水遥对着镜子照了很久,来来回回的看自己的装扮,海藻似的头发凌乱的披在身上,没涂粉,没画眼睛,没拍腮红,原来素面的她还是这样干净,她是多久以前的自己。
水遥不知不觉的加快了脚步,她要在林可放学之前赶到学校,今天是星期5,他会早早的离开学校。水遥每次来他造就不见了踪影。
水遥在学校的大门对面的树下坐下了,那是一棵好大的树,太阳快落下了,红色的霞光照在她的左边,她紧盯着学校的大门,她可不想在她神游的时候让他走掉了。
学校看上去很气派,门外早早来了很多轿车,应该是来父母来接他们的宝贝儿子女儿的吧,又或是他们家的司机,他们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紧看大门,就像水遥一样,还有的不停的在看表,也许还有许多事在等着他们吧。
水遥有点累了,她站了起来,脖子来回晃动,让自己放松一下。她靠在树的左边,霞光照在她的身上,影子打在树上,远看去好像是和那棵树连在一起。
林可推着脚踏车走出来,那时还没有到放学的时间,他单肩背着书包,书包也许承受了太多的重量,死死的垂在他的左边。
他四处张望,然后眼光停留在一个地方,从学校门口看去,马路对面的女孩沐浴在阳光下,看上去那么孤独,她对自己露出开心的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钻石般闪耀。林可低下头,不再看她,心想自己这是什么破比喻啊。
水遥刚想走过去,就看见那个叫小楼的女孩,水遥从来都是自信的,没有人能让她胆怯,但是一看到她,她想的那些接近林可的方法就瞬间消失的无影我踪。
她的脚停在那儿,迈出的步子也没能收回,她的表情很挣扎,但是在小楼与林可从她面前走过的时候,水遥还是跟上了他们。
水遥飞跑着穿过车群,拦截在他们面前,咧着嘴笑,林可脸上疑惑不解的表情,恭小楼憎恨厌恶的眼神。她始终是最灿烂的笑容。
你好。我叫水遥,遥不可及的遥。
她的声音回荡在这落幕的时刻,残晖普照,射得水遥微眯着眼。也许现在这一刻,她的世界没有别人,只有他。
或许,他该要说,对不起,我还有事。冷冷的、平静的。
又或许,他会微笑着、温柔的说,你好,我叫林可。
有些等待难熬又快乐。
他沉默着,闷闷的天气让他汗湿了衣衫,应该刚刚打过篮球吧。林可并没去想怎么回复她,她,还不足以让他思量着给她任何答复。
恭小楼走过来,把书放进车篮,像极了发怒的小猫,狠狠的甩过去一记响亮的耳光。麻麻的,只觉得半边脸都在燃烧,脑子里嗡嗡的响起不怎动听的音乐。熟悉而陌生。
再狠的耳光打不散脸上甜美的笑容,再利的刀子割不掉满心渴望的幸福。水遥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闪烁的光芒让恭小楼充满恐惧。
恭小楼说,你很让人讨厌。不要随便碰别人的东西。东西。那件东西里存放了多少情爱的分量。
……无关于痛痒的。还是刻骨的唯一。
他们走了。林可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仅是那冷漠的一瞥。直射入那脆弱心脏的最深处。
如果感觉能射透心灵的话。那么他会紧紧拥抱她
他走了。走了。
她突然发现,没有爱情,再甜的笑容都缺乏光彩,不真诚的微笑无力感动任何人。失败的点缀。
消失的爱人,死去的花朵。
失去的前一秒,华丽的落幕。花朵因为预知死亡,所以它们会开得更加恬不知耻 。
水遥觉得,自己就是站在死亡边缘的花朵。她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见,宛如岁月般不露痕迹,最终凝结成霜华。空洞无神的双眸。
孤独的人,总用无数的幻想来慰籍自己残缺的心。清醒后,面对的仅是痛苦的绝望。
当那个男人找到她时,已是深夜了,她在酒精的世界里沉沦。
幻想永远显得华丽而盲目,沉溺其中,无法得以救赎。他没有伸手去抚摸她的脸。他感觉手指在颤抖。
他说,我们回家。
她摇摇头,微笑着,没有家。没有。
花朵一样枯萎的笑容。凋零。静静的
你想去那儿。
水遥想了很久、很久,彷拂亘古以来,她便纠缠于这个问题。她说,去死,我想去死。生命太过于伟大,那种力量让我惧怕。然后她大笑起来。
他发疯的把她往外拖,她拼命挣扎,相互残忍的撕扯。男人同样在她左脸上甩了一巴掌。同样的绝情。
你给我的承诺呢。他低低的说。你太自私,你害得我万劫不复。就是一个魔鬼。
水遥哭了,泪水积压了太久。孤独了太久。心脏腐烂湿热的最深处,长出的一株绮丽诡异的植物,开着迷离而颓靡的花朵。
我脑子里全是他,这是我的宿命,梦才是我的现实。
他抓住她的头发,让她闭嘴,让她清醒点,是该从梦中醒来了。然后横抱起她,丢进车内。
男人带她回家。那是城堡。被施了魔法。用来套住公主的枷锁。紧紧的。
有她喜欢的漂亮衣服、鞋子。华丽舒服的大床。巨大的穿衣镜。可爱的发卡。艳丽的口红。黑色的指甲油。幽静别致的花园。种了玫瑰。紫玫瑰和蓝色妖姬。
秋千上攀满了紫藤罗,仲春开花,已渐渐渐凋零。坐在上面,荡起、落下。有植物的清香。
她该感到幸福 。
荡到最高处时,有即将飞舞的错觉,头轻轻的后仰,碎花群摆在风中拍打出声,这是一个寂寞的时刻,温柔而苍凉。
爱情的落幕,本质上原来是伤感的。
那个男人,叫向阳。比水遥大五岁,他们以前是邻居。
他把她放在床上,褪下她的运动鞋。
白布上衣。短裤。内衣。裸露在灯光下。习惯的抱着她去浴室,为她擦洗身子。那一系列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自然的让他害怕。对于他。对于水遥。一切都是注定的,那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我的身体是太脏。只有用甜腥的血液来洗涤。
他不理她。他熟悉她的每一寸肌肤。她右肩靠后处有颗小痣,很小。脖子上接近左耳腮的地方有块伤痕,缝了几针,后来去做了刺青。无法辨认的图案。连她自己都不认得。还有胸前有另一个男人留下的齿痕,左边,那里似乎流过水遥爱的血液。
黏稠、甜腥的液体。那不是水,流过身体不会留下印迹。
向阳一度觉得那个印迹过于刺眼,直射进心的最深处。但看久了也就习惯了,那似乎是他女人的一部分。习惯很可怕,让原本不正常的事变的正常,原本正常的人变的不正常,慢慢考验你的耐性,消磨你的棱角。
他们会在寒冷的夜晚夜晚的拥抱在一起。月光下,肌肤在夜色中散发幽蓝的光亮。向阳喜欢闭着眼,沉迷于那熟悉的气味。水遥身体内散发的体香。
第一次与她□□之时,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他命中的劫难,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那夜,她出奇的冷漠,不许开灯灯。
黑暗中,她说,我出卖了自己。开始一遍遍用冰凉的水清洗身体。
他静静的看着她,她出卖了□□,而他却要用永世灵魂来补偿。
情感的寂寞,皮肤的饥渴。
他们都太冷。寒冷让彼此因恐惧而靠的更近。用情欲的暖流忘记心的寒冷,用粗暴的动作止住翻涌的泪水 。
身体是绽放的花朵。灵魂是寂寞的源泉。
在爱情面前,水遥永远都是盲目而自私的。作为一个孤独的人,她逃避走入任何人的内心,任何尝试都是无力的。
向阳拥抱她,亲吻她,抚摸她……
一切都是虚无。
她说,早晚我会离开。
不会的。除非我死了。
你留不住我。我是自由的。我只是累了、困了。
她深深的缩紧身子。向阳,不要爱我,当我不再需要你的时候,我就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