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明亮的灯光照在两个面对面坐着的人的身上,诸伏景光回过神,就看见面前坐着的大型修勾神情安详地垂下了脑袋,眼睛半张不张的,看上去困倦到了极点。
诸伏景光:?
我原来走神了这么久的吗?
黑发蓝眼的男人困惑地看了两眼桌上摆放着的几个时间精确的怀表,距离刚才他回忆zero说的话而开始走神的时间点已经过去了五秒钟,现在恰好是中午十二点整。
诸伏景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迅速翻开了摆放在桌子边角的一本贴着标签的病历本,然后翻开来快速查阅。
是了,嗜睡症。
这是特其拉出现的第一个病症。
而现在恰好是午睡时间。
诸伏景光手里的这一份病历本所记录的全是有关于特其拉的精神病症的各种分析,从字迹上来看,这本病历本显然不是一个人的杰作,其中,有一位‘医生’记录的笔记与相关分析格外的多,这个人看起来似乎闲得慌,把分析特其拉当成了一种业余爱好,他的字迹遒劲有力,写出来的内容却和小学生日记没什么区别。
诸伏景光眉眼一抽,目光扫到了角落里一个带着书名号的标题,还是那个劲道的字迹,一笔一划地写了几个字。
《特其拉观察日记》
等等,开玩笑的吗?这位大哥还真的在写日记啊!
诸伏景光没忍住吐槽了两句,然后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其中的内容,除却那些诡异的遣词造句来看,这篇呃,日记写的东西对诸伏景光了解当前的情况还是十分有用的。
所有类型的嗜睡症都是一种罕见精神疾病,与之相对应的有许多的症状,而在特其拉身上发生过的有以下几点。
突然不可控制地入睡。
突然跌倒、瘫软或感觉浑身无力,尤其是在激动、愤怒或非常兴奋时。
临睡着前或刚睡醒后动弹不得。
入睡前出现幻觉。
......
诸伏景光越看越心惊,他迟疑地上网搜索了一下嗜睡症的相关症状,然后和小学生日记里的一条条症状相比对。
这不是几乎所有症状都犯了一遍吗!
诸伏景光面色凝重地翻了个页,那一页只有一句话,还是用漂亮的花体英文写的,简单地翻译过来是这样一句话。
【除了第一条症状,其他的症状全部都是特其拉这个小鬼装出来的,哈,他就是个小骗子】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猛得抬起头,对上了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的特其拉,他那双暗红色的眸子弯起,里面似乎流动着粘稠的鲜血。
见诸伏景光终于注意到了他,特其拉眨眨眼,又恢复了前几秒的那种孩子气的表情,他把脖子向前伸了伸,眼神贼兮兮地瞟了两眼诸伏景光翻开来的病历本,又在视线即将触及其上的文字的时候猛得收回。
像是不愿意再看到上面写的文字一样,但是嘴上却仍旧在口花花着些欠揍的鬼话。
“绿川医生,你在看什么啊?可以给我看看吗?”
某大型犬的虽然一米八了,但是脸却长得很嫩,可能这和特其拉年纪确实比较小也有一定的关系,总而言之,在这么大一坨特其拉对着他卖萌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感觉到什么违和感,甚至觉得特其拉居然还怪可爱的。
诸伏景光眸色深沉地打量着面前笑得阳光灿烂的特其拉,似乎是受到了那本日记本啊不是,是那本病历本的影响,再加上特其拉刚才光速变脸的全过程,和似乎心口不一的话语,诸伏景光左看右看,怎么看都只觉得特其拉的身上写满了三个字。
【小骗子】
诸伏景光一向是很信任降谷零的,降谷零当特其拉的‘安室医生’的时间足足有半年之久,这一本病历本上写着的这句话他也一定都看到过了,但是昨天在车上的时候,降谷零却依然相信着特其拉的本性并不坏,并且言辞之间透露着对特其拉掩饰不住的喜爱。
这一份从降谷零那里听来的对于特其拉的印象与自己基于病历本上的形容再加上刚才那短短几秒钟特其拉所带给他的心悸感三者相结合之后与形成的属于自己对特其拉的印象相冲撞,带给诸伏景光一种奇异的割裂感。
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以自己的判断帮zero把把关,zero对特其拉的偏爱都要从言语中溢出来了,他很可能会因为这一份偏爱而受到蒙骗,自己作为zero的挚友,自然是要以客观公正的态度来对待可能会存在的潜在威胁。
特其拉的确是警界的启明灯先生九条知,但同时也是黑衣组织锋利的刀刃特其拉酒。
而特其拉这一款酒又是和琴酒同一种地位的基酒,虽然说代号是基酒的不一定是组织里最核心的成员,但是组织里最核心的成员一定是基酒。
就像是琴酒和朗姆他们两个人一样,他们是boss以下权力最大的两个人,甚至组织里还私下流传着琴酒派和朗姆派这两个不成文的派别,他们站在boss的左右,是权力最中心的人,同时他们的代号皆是六大基酒之一。
特其拉。
诸伏景光在心里缓缓地念着这个代号。
下一秒,诸伏景光脸上也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容,他弯着眉眼,蔚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温暖的光亮。
绿川医生...身上有一种和安室医生相似的感觉。
这个念头在九条知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念头让九条知更加喜欢了诸伏景光了一点。
九条知在心里决定,不论一会儿绿川医生要让他说什么干什么,他都要积极地配合。
“不行哦,这是只有医生才能看的东西,知君可不能偷看哦。”
诸伏景光笑眯眯地回答了九条知的问题。
“欸...好吧。”
九条知遗憾道。
于是,两个人在这间布置的有模有样的诊断室里面扯皮了半天,终于进入了此次会面的正题。
九条知究竟又突发什么恶疾了?
“说说吧,你这次来是因为哪里不舒服了?”
诸伏景光将两只手放在桌子上,掌心相对,十指交迭,立在淡色的薄唇前。
这是一个很有压迫感的姿势,起码把刚才还在走神的九条知的魂一下子就拉了回来。
九条知把手放在了膝盖上,他低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眼中的情绪,像是一只乖巧的大型修勾,“我最近感觉自己有一点奇怪,就是,呃,有一些受不了别人碰我,他们一碰到我,我就会感觉浑身发麻,有时候站都站不稳,但是...”
诸伏景光开始思索,他姿态自然地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撑在桌面上,一只手捏着手机在桌子底下快速盲打九条知口述的病情,搜索相关的病症。
“但是我有时候居然会觉得他们这样碰我,特别舒服。”特其拉深吸了口气,声音被他压得很低,但是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却已经足够的清晰了,黑发红瞳的青年似乎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感觉,他哑着嗓音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让他们能够在多摸摸我,再用力一点,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样会比刚才更舒服。”
诸伏景光的余光瞟了两眼桌子底下显示着渴肤症这一项搜索结果的手机屏幕,zero的判断和自己的判断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结果再一次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绿川医生,我这是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黑发红瞳的青年抬起眼,诸伏景光看着他眼中的那一汪粘稠的血色,脑海中,特其拉刚才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的面孔一闪而过。
他下定决心了,如果是他误会特其拉了,那么事后他自然会想办法道歉,但是如果他没有误会特其拉,反而证实了特其拉就是个没有心的小骗子的话...
诸伏景光抿了抿唇。
“过来一点,知君。”
磁性的男低音自声带的震动发出,像是音质上好的大提琴,像是蜜浆一样流淌进了九条知的耳道,随后又滑溜溜地钻井了九条知的大脑。
迷茫的大型犬收敛着自己的獠牙,他下意识照着这一道嗓音好听的命令去做,原本有一些向后倚靠着的背脊微微向前倾斜,宽松的卫衣顺着他前倾的动作松松垮垮地对着诸伏景光敞开,露出了冷白色的皮肤和两道形状流畅的锁骨。
诸伏景光的视线下意识地聚焦在了这一片裸露的皮肤上,他愣了愣,抿唇想要咽一口唾沫,但由于嘴巴里太干了,只能徒劳地动了动自己突出的喉结,毕竟他也才比九条知早来这间诊断所没两分钟,在此之前又是刚做完了任务赶过来的,来了之后又马不停蹄地思考、试探、头脑风暴,自然是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这一会儿想要咽口唾沫也由于太口干了而无法完成。
他在身体做完这个动作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蠢事。
自己一个日本公安部的警察,在国外为黑色组织拼死拼活地干了一年多的活,每一天忙碌的连一次纾解都不曾有过,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结果现在看了个小孩的锁骨,竟然感到非常心动...
说出去都要笑死人了。
黑发蓝眼的男人在心里自嘲了两句,随后继续命令道,“把眼睛闭上。”
九条知不解地看了看诸伏景光,没说话,还是照着他的话闭上了双眼。
诸伏景光沉下眉眼,对着眼前警界的启明灯先生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