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宠舍（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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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有个家暴的眼镜男在房间磨刀霍霍，沈星芽和余凌没回房间，站在大堂观察来往客人消磨时间。
看着对待退房客人，态度跟坐过山车似的接待员，两人都品出点门道。
“他俩咋分辨出来，哪个客人被宠物替换了啊？”沈星芽不大礼貌地盯着来往客人。
余凌也摇摇头，“看不出差别，可能跟动物的犁鼻器有关，人类的已经高度退化了。”
“嚯。”沈星芽小声感叹，“好高级。”
舒舒服服窝在人怀里的柳眠打了个哈欠，想说小猫咪也分辨不出来，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动物气味，需要特别仔细地分辩，两名接待员大概是熟能生巧。
任高达抱着羊角香猪迎面走来，臊眉耷眼的整个人透着股丧气，看到站在餐厅门口的两人不大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余凌神态自然地道了声早，“怎么了，没睡好？”
“没有没有。”任高达叠声否认，“睡得挺好的。”
沈星芽追问：“那你这是做噩梦了？”
作为新员工，任高达明显不如老奸巨猾的康文，顿了几秒才找补：“我的猪胃口不太好，我有点担心。”
“难怪。”余凌故作了然，“可能是昨天让火吓到加受伤了。”
任高达转移话题：“你先生呢，他比我先出的门，怎么还没来？”
余凌讶然：“他出门了？”
任高达以为前台挨个打电话通知的他们，见余凌的反应赶紧含糊道：“他走我前面，离得太远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喵。”小白猫不无幸灾乐祸地叫了一声。
康文特意将聚会定在一个多小时后，柳眠猜他是提审眼镜男去了。
小猫咪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同事们打起来。
快到十点时，杨子明捏着黄鼬同样面色不善地走来餐厅门口集合，柳眠一眼瞧见他紫青的左眼眶，第二眼才留意到他因为烧焦太多处，不得不剃成板寸的头发，仍旧病恹恹的，看着倒是没那么阴郁了。
余凌这次实打实的诧异，“让人打了？”
“我自己摔的。”杨子明下意识摸了摸眼眶，“关你什么事！”
柳眠认定他又被真正的孟安然打了。
四人心思各异，谁都没再挑起话头。
时间将近，康文不知从哪儿找来个电动轮椅，踩着点儿把自己送到，“人齐了就走吧。”
“咱们今天不在二楼了吗？”沈星芽好奇问道。
康文操控着轮椅，领四人往餐厅后面走，“大记者今天的采访点醒了我，现在各行各业都流行透明公开，我想今天的聚会就在负一层举办吧。”
连任高达都瞳孔地震，抢着问：“经理这、这……有先例吗？”
“当然。”康文皮笑肉不笑，“不过很少对考生开放就是了，你们还要感谢余大记者。”
无疑是暗示玩家们今天聚会难度增加，都是托余凌的福。
只有杨子明对负一层一无所知，看看余凌和沈星芽脸上没来得及散去的惊愕，信息差让他心里不大好受。
“负一层是做什么的？”杨子明问。
康文放慢速度，坐在轮椅回头看了眼余凌：“大记者？”
余凌只好见招拆招，敷衍的几句介绍带过，可杨子明又不傻，负一层要真只是个培育改良宠物的实验研究场地，哪至于让人震惊成这样。
小猫咪三瓣嘴微张，也加入了震惊队伍行列，搞不懂康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名义上属于沈星芽的观猫直播间——
【拖下去吧又疯了一个NPC！】
【追了四天直播的我，现在和猫猫老师同款表情：猫猫震惊.JPG】
【经理是要和猫猫老师一起报复社会？让玩家和负一层那个组长NPC同归于尽？】
【头一次和NPC共情，我要是经理我也会发疯，谁都别活哈哈哈！！】
【还得是你啊猫猫老师，剧情走向逐渐离谱。】
【他图啥啊？养鸟主播任务不就是调查酒店黑色产业链吗？主动把人带去负一层可还行？】
【警察和记者两个身份本来是可以合作调查的，养猪主播凉的太早了~】
【经理精神状态堪忧，合理怀疑他想连猫猫一起做掉。】
一行人随着康文来到餐厅后厨的铁皮门前，在康文示意下，任高达硬着头皮推开门。
过了早上用餐时间，后厨员工三三两两地坐在塑料凳上，围聚在一起打牌，看到门外经理吓得哗一下散开，有只塑料凳被脚勾得径直飞向案板。
柳眠没想到这么大个酒店，餐厅后厨会脏乱差到这种地步。
整个后厨油汪汪的，地面瓷砖黑的黑黄的黄，看着就黏脚，案上灶上已经变质的菜叶和腐烂碎肉随处可见。
玩家们吃了这么多天餐厅的自助，脸色都不大好看。
任高达把香猪放在地上，主动帮康文的轮椅平稳跨过矮门槛。
后厨员工站在自己负责的区域，偷眼打量突然造访的经理，紧张搓着身上油渍遍布的厨工制服。
一个戴着最高厨师帽的员工小心翼翼上前，“什么食材还要您亲自送过来？知会一声我们自己去拿就好了。”
柳眠往人怀里钻了钻，想到自己一身白毛黏到他身上的脏东西就浑身难受。
沈星芽小声安抚：“小白放心，你再胖嘟嘟也没人会吃小猫咪的。”
柳眠怒从心中起，严厉反驳：“喵！！”
康文偏头瞥了小白猫一眼，克制地收回目光，看向高帽子厨师，“开门，去地下。”
高帽子厨师半天反应过来，“哦哦！”
他指挥两人搬开贴墙摆放的硕大冰柜，打开墙上两个卡扣，亲自为经理推开暗门，“您请。”
空间有限，地面难行，任高达继续殷勤地帮康文推着轮椅，让萎靡不振的香猪在后面跟着。
康文语气平淡地介绍：“这栋建筑每层出入口错综复杂，负一层功能变动小，所以没在原有基础上做太大改动，也防止客人误入。”
余凌心里打鼓，神色复杂，“今天聚会安排在负一层是否欠妥？事关酒店的商业机密，万一泄露我们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不会，我自有安排。”康文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
暗门后是很长一段下坡，中间有处转折，两侧装有壁灯，倒是方便轮椅通行，难怪康文会选择这个入口。
空气中飘散着潮湿发霉的味道，柳眠滴流圆的眼珠子左瞧右看，并无异样，量康文也不敢直接对玩家怎么样。
几人下行一段路后，笼中的白骨鹦鹉和被提溜在手中的黄鼬不安分起来，像是在惧怕什么。
杨子明改为双手箍着黄鼬，暗暗皱眉没敢发问。
长坡尽头豁然开朗，蓝白色的灯光一下子晃得人睁不开眼。
柳眠瞳孔迅速缩成竖线观察周围环境，判断不出位于负一层哪里。
这里像间小型展览馆，没有得到妥善维护，玻璃展柜上积了层灰，部分展柜出现开裂脱胶。
房间正中有座三米左右的铜像格外引人注目，是只一脸精明相的直立猿猴，右手握着把带锯齿的小刀，身上插了许多管子，连接前后左右不明用途的大小设备。
余凌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转向康文：“这是？”
“纪念像。”康文单手撑着下巴，同样观瞧着雕像，“这就是你那则报道里首次被植入人类DNA的类人猿，当初实验室在舆论压力下被迫关门，但还是留下了这尊铜像。”
杨子明拼命制住躁动不安的黄鼬，抽空问道：“所以我们今天是来这里了解酒店的历史？”
“历史谈不上。”康文笑了笑，“在今天聚会开始前，我需要大家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大家畅所欲言即可。”
玩家们哪敢懈怠，赶紧集中精神应对。
康文慢悠悠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考取饲养资格证？”
置身事外的柳眠都忍不住想翻白眼，还能是为什么，为了活命通关啊！
沈星芽不出意外被第一个点名，谨慎作答：“因为我很喜欢宠物，小白我就很喜欢。”
康文不予置评，余下的人有样学样，答案大同小异。
最后轮到余凌时，康文忽然作声：“大记者不会也这么没有新意吧？”
余凌临时答了个附加题：“首先我同样喜欢宠物，其次因为想做这行的专题报道，亲身深入了解，也是对我的报道负责。”
“我想也是。”康文垂眸拨弄着指甲盖，“知道大家都这么喜欢宠物我就放心了，聚会正式开始吧。”
听不出哪里有问题，但柳眠就是觉得有诈。
康文再次开口前意味不明地瞟了眼小白猫，“这里有与各位爱宠诞生相关的物品，请基于对宠物的了解，把它找出来给我过目，因为只有一次提交机会，就不给大家时间限制了，开始吧。”
他话音刚落，柳眠余光忽然捕捉到极其细微的变化。
那个类人猿铜像的眼睛好像动了。
凝神再瞧，铜像仍直视前方，没有变化。
柳眠心里发毛，半晌才想到一个问题。
她是空降到副本的，展馆内真有和她诞生相关的物品吗？
“以防我有偏袒暗示谁的嫌疑，我在门后等着各位的答案。”康文操控轮椅挪到门后，让任高达关门前不忘问余凌，“没有问题吧？”
余凌快被他弄成众矢之的，扯了扯嘴角，“没有。”
房门闭合，沈星芽道出心中疑惑：“是为了配合考题才把我们安排在这儿的吗？”
余凌低声说出让小猫咪心惊肉跳的分析，“康文说相关物品在‘这里’，没说在这个房间里。”
“那范围也太大了吧？！”沈星芽惊得合不拢嘴，“难怪没有时间限制。”
“没有么？”余凌冷笑反问，“别忘了午夜的规则。”
话虽如此，玩家们还是先在房间里搜寻起来。
柳眠屈尊降贵地放弃人形载具，跳来跳去四处查看。
展柜内有早年实验室取得科研成果的报道和官方授予的奖章，想必眼镜男手握的重要报道就是从这儿顺走的。
余下还有教人分辨常见宠物品种的牙齿或完整骨骼，报废仪器和工具等等，没有标明用途，根本分辨不出哪个跟宠物诞生有关。
柳眠目光沉重地看向展馆另端，通往负一层其他空间的金属门。
康文不会好心到帮玩家跟宋组长打招呼，而白天外面有许多实习生走动，玩家想在不惊扰NPC的条件下找到相关物品十分困难。
换个角度看，宋组长要是知道他弄了群“小老鼠”来负一层捣乱，肯定气得七窍生烟。
康文，好阴险一同事。
叮——
沉寂许久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陷入沉思的小白猫浑身一僵，她最近安分得很，没有殴打同事啊！
不等她鸣冤，淡蓝光板弹在眼前。
【工号00007，检测到您的个人系统已消失满720小时，为方便您工作与日常需要，现为您派发临时系统。】
【温馨提示：临时系统仅有基础功能，且无法复原原有系统记录与背包等，望您尽早寻回原系统。】
【批准人：工号00004】
柳眠怔愣许久。
这是……喜从天降，还是飞来横祸？
她站在玻璃展柜上缓了缓神，好一会儿才捅咕起崭新又陌生的操作面板。
不愧是临时系统，功能简洁得寒酸。
任务栏、积分栏、联络栏。
只有积分栏明晃晃写着她的巨额负债，任务栏显示加载中，联络栏则空空如也。
柳眠退回积分栏研究，努力忽视“-12780”那串刺目数字，发现与她常用的支付软件类似，有支付、转账、明细查询等基础功能。
再三确认临时系统里没有员工守则供她参考，柳眠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向“收付积分”，决定铤而走险。
玩家们努力找寻有关宠物诞生的线索，谁也没留意小白猫。
直到小猫咪三角耳上突兀出现一个小小的长方形框。
条形码上方配了行字——
专业寻物，价高优先，猫猫新店，童叟无欺。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齐齐沉默。
沈星芽用种陌生的眼神看她，声音颤抖：“……小白？”
“这行不通吧。”任高达朝她挤眉弄眼。
只有余凌饶有兴致地凑近，还从没见过敢这么明目张胆，跟玩家做生意的NPC，“多少钱？”
小白猫歪了歪小脑袋，余凌开价：“100？”
“喵！”柳眠负气地别过脸，条形码也跟着偏转过去。
当她傻啊，光是送杨子明去医务室，余凌就赚了200积分！
杨子明惊悚不已，还在状况之外，见状生怕吃亏，“我出200！”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宠舍（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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