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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节 ...


  •   凌晨的警察局并不清净,程隽和同伴的女警员顶着黑眼圈从审讯室里走出来,往另一个审讯室里走。

      审讯一开始并不算顺利,何有志的女朋友情绪反复,一开始她不相信何有志死了,对事情描述支支吾吾的,讲话也半掺真假,让刑侦队在斗智斗勇方面耗费了精力。后面带她认定了何有志死亡时的照片和衣物,确认就是何有志本人后,她反应了好一会儿,突然大哭,说自己被骗了。

      后来她把事情真相都讲了出来,让审讯最终有了结果。

      何有志女朋友名叫阿霞,是宝石会所的一名技师,在这里工作四五年了,偶尔兼职一些红灯区产业。而何有志是去年刚进到宝石会所打工,两个人去年就开始热恋,你侬我侬,一来二去竟也开始筹备结婚赎身的事情了。准备结婚的阿霞也不接客了,以前的老客户来找她她都是回绝。

      不巧有一次回绝了一个喝多了的暴脾气老客户,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暴打了一顿,鼻子被打歪了,从此毁了容。当时何有志因为害怕,怕惹不起老板,怕赔不起医药费,没有当场立马出面保护阿霞。经此事后阿霞心生怨气,觉得何有志又窝囊又赚不了钱,以前就时常谩骂何有志不上进,毁容后更是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何有志身上,嘲讽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有志因为这件事也心生郁结,觉得是自己对不起阿霞。

      此时阿霞有个小姐妹被一个卖家看上,那个卖家不知道做什么生意的,很有钱,就连会所的杨姐见到他都谄笑妩媚,阿谀奉承。小姐妹的风光,再对比自己这几年光阴白白浪费,还被人毁了容,阿霞既生气又失落,只能求着小姐妹让何有志跟着那位卖家赚点儿赎身钱。那位卖家倒是爽快,把何有志引荐给一位叫“严叔”的人,说严叔是他们这片儿的老大。何有志一开始还亦步亦趋地,努力去讨好那位严叔,但忽然有一天,何有志跟阿霞说他没办法继续跟着严叔赚钱了。

      阿霞听得要吐血,好不容易求来的赚钱机会说不要就不要,便以为是何有志犯懒不上进,不肯去赚钱,一气之下给何有志下了通牒:

      “像你这种小乡村出来的人,什么都不敢做,别说彩礼钱,赎身钱你都凑不出来!”阿霞讥讽道:“结婚后还得靠我卖才能养家吗?何有志你可真窝囊,吃女人钱你不害臊!”

      何有志也是十几岁的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接受了刺激之后愤然离去,好几天都没有联系阿霞。阿霞当时也在气头上,故意不去理何有志。结果一个暴雨夜,阿霞听到有人敲自己的门,一打开看到何有志站在外面——他浑身都是泥,很脏,好像在河里泡过一样。他又哭又笑,精神是处于癫狂的状态。阿霞很害怕,紧接着她闻到何有志身上有很浓厚的血腥味。

      “他说他杀了人……”阿霞说这句话的时候颤抖着:“他还说他把手套和刀都丢那里了,他说警察马上就会来抓他了……”

      “当时为什么不立刻报警?”程隽严厉地问:“自首比被抓好!你包庇他,只会让你自己也被定罪!”

      “不!是那个人!他说是那个严叔叫他去杀人的!他只是被指使的!”阿霞怒吼辩解道,随后又落入崩溃和自责当中泣不成声:“要是我知道是杀人的生意……是我逼的,是我逼的!如果我当时没逼他,他就不会……有志他就不会……”

      当晚阿霞先安抚了何有志,自己跑去会所找小姐妹,想要找那个卖家质问,结果她到会所后,杨姐截住她,领着她进入了一个房间。房门打开后阿霞发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里面,似乎在等她。

      “这里是七十万,还有你们和会所的合同——应该说是赎身契,你们自由了。”那个男人毫无感情地说,一条人命就像一桩买卖,好像就是在会所买了支酒这么简单。

      “是你让他去杀人!是你杀的人!你是个杀人犯!”阿霞大吼大叫,声音嘶哑,她感觉她疯了。

      “杀人的是何有志,不是我,”那个男人露出令人寒颤的微笑:“刀留在那,指纹也有,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何有志不是凶手吗?这么跟你说吧,哪怕他供我出来,我也能全身而退。”

      阿霞宛如晴天霹雳,她猜这个人就是严叔,她不知道这个严叔的来头有多大,是不是真的能全身而退,她只能继续强硬地说:“我不信!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报警?招妓去报警,你觉得谁先被抓?”严叔冷笑:“再说了,何有志动了刀,你要是报警,他就一定会被抓。他现在在你家是吧?你觉得你会被警察冠以什么罪名呢?包庇罪,还是共犯?”

      阿霞大字不识一个,一听到自己也会被判罪,吓得腿软跪下去。她无助地看了看旁边的杨姐,杨姐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这么干。

      “怎么办……”阿霞终于崩溃埋头大哭:“那你说怎么办……”

      “好了,有个办法你俩都不用坐牢,只要你配合,”严叔又说,此刻他看着跪在地上茫然无措的女人,游刃有余说道:“何有志的手套、刀、还有那个地方的监控,我都叫人清理掉了,没有人会知道他杀了人。”

      阿霞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严叔。说实话,她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我要你们拿着钱,不出现,躲得远远地,没人会知道何有志杀了人,你们也可以安心去结婚了,”严叔自信地说:“看你怎么选择。你也可以去报警,只是最后你们俩都会被判刑,而我不一定会。”

      阿霞直视着严叔的眼神,良久,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把装了七十万的钱箱合上,沉甸甸的,宛如一个死人的重量。她提着走出房间。

      “你老家是住在隔壁长水县吧?你家门口最近刚建了个工厂,你要是没事做可以去那里打工,我可以给厂长写推荐信。”严叔在阿霞出门前“顺口”说了一嘴,听起来像在介绍工作,实际上是在威胁她,警告她不要乱来,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阿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个房间里逃出来的,她只记得杨姐扶着她,走远了才好心劝她说:“你不要和严叔对抗,严叔势力大得很,你就乖乖听话,拿钱走人。你要是去报警,姐的会所可就遭殃了,姐养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姐那么多年的心血……你知道怎么做吧?”

      阿霞无言,杨姐对她确实也不错,她也不能忘恩负义,把杨姐的会所给供出来。

      阿霞回到住所时,发现何有志躲在墙角里,应该是哭过,鼻涕眼泪全部糊在脸上,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怒目圆睁,整个身体不住的痉挛。

      “阿霞,我杀了人,我杀了人……”何有志扑进阿霞的怀里,颤抖着。

      “不是你杀的,不是你,”阿霞内心很痛苦,也怕何有志这个状态下去保不准以后会说漏嘴,只能安抚他:“我们忘了吧,我们去结婚,我们回去结婚,不在这了……”

      怀里的人拼命抽搐,发抖,阿霞都怀疑何有志要吐白沫了。

      后面阿霞带着何有志去市边上避一避风头,他们也不敢回家,毕竟何有志的状态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为了躲避人群,阿霞只能带何有志先在人少的市郊租了间宾馆,准备等何有志精神平复了再带回家。

      何有志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平静的时候会呆坐着,就跟丢了魂一样;癫狂的时候一会说自己冷,一会又说自己热,好像得了热病。有时何有志晚上会做噩梦,大喊大叫,说他看到了很多血,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血,被推进了河流里面。有时他会在洗手间洗手,一天要洗好几次澡,他说他要把身上的血都洗掉。

      这个状态让阿霞越来越担心,阿霞觉得何有志是中邪了,她记得以前村里的人说神婆是可以招魂的,便去当地找了做法事的神婆,看看能不能让何有志的魂被招回来。神婆跟他说:

      “他自会解脱,不必寻他。”

      果然两天后阿霞就发现何有志不见了,她想去找人来着,又想起神婆说的,便就在宾馆里等他回来。她等了好几天,没有把何有志等来,却把破门而入的警察等来了。

      “我被那个神婆骗了……”阿霞痛哭:“有志,有志跳河死了……”

      “首先小妹,要相信科学,神神鬼鬼那些不能信。”女审讯员叹了口气:“咱们的普法行动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其次,你要相信警察,”程隽说:“你说的那个严叔,你知道他住哪么?”

      阿霞摇摇头:“不知道,我只见过他一次。”

      “杨姐呢?”程隽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中间,一晚没睡的他强逼自己打起精神:“走,审那个杨姐去。”

      在另一个审讯室里,杨姐说她也不知道严叔的全名,她见严叔的次数也很少,一般都是匆匆见过,唯有两次是说上过话的,一次就是叫阿霞过去见他,还有一次在很久之前了。

      “那次你们说了什么?”程隽问。

      “就说要借我们会所给他私下做些买卖,正好给我们引些客来。”杨姐回答道。

      “什么买卖你知道吗?”

      “严叔不让我过问,不过他说他有路子,不会有人查过来。”

      “他说不会就不会,你挺相信他。”程隽不屑地用鼻子哼了下,说:“那你现在怎么在这?”

      “前些年确实没查过来……”杨姐又为自己辩解道:“开始我确实害怕他们的交易涉du,有几次我还悄悄打听了一下,偷了他们的东西过来。可能是一些机器,硬邦邦的,我也不懂这些……但肯定不是粉哇!”

      “机器?什么机器?长什么样?”女审讯员问。

      “哎哟警察同志,女娃娃家哪里记得住长什么样子的啦!他们一般也会包起来,我也看不到。”杨姐说到这个,就急忙想蒙混过去。

      “你知道纵容违法犯罪,也是按罪论处吗!”程隽厉声道。

      杨姐看着两个警官愈发严肃的脸,知道不交代是不行的了,只好赶忙比划起来:“哎呀哎呀!我看就跟纽扣一样大小的,诺!就这么大!”

      说完杨姐手握拳,指着虎口缝隙,比划大概大小。

      “这小小玩意儿几十万一个呢!”杨姐唏嘘道。

      “噢?几十万一个,该不会里面藏了粉吧?你也不怀疑?你心蛮大的哈。”程隽冷笑。

      “哎呀,警察同志,你们不懂,我们老百姓被逼到绝路上,没钱,过不了生活,管他什么藏不藏东西呢,有钱吃饭就成,”杨姐开始走苦情路线,打起了感情牌,哭着央求道:

      “我们会所开始很冷清,没客的呀!前些年还赶上什么经济大萧条,差点开不下去,我那几年也确实缺钱,家里男人欠了一屁股债,等着我去还哩!小孩又小,老人又多病,整个大家子等着我养,那么大个会所水电管理费人工费哪个不是钱哦?客人再不来整个会所都要跟我喝西北风啦!”

      “后面我老姐妹打听到,有个叫严叔的在找地方做买卖,我老姐妹还是托人把我们会所引荐给严叔的。我当时也怕他们做什么黑市上的买卖,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太多地方要钱了!严叔又安慰我说没人会查过来,我就豁出去做了这笔交易。但我真的没有干过别的违法的事情啊!警察同志,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也是被生活所迫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会所……会所我都可以关了!里面的东西你们都可以搬走,我都不要了……就是别把我抓进去成吗?”

      “你说你为了生活所迫,那你赚了钱之后呢?怎么不想着把会所关掉?”程隽反问道:“你明知道他们可能在贩卖违法物品,你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警察不会查过来,让你继续赚个盆满钵满!”

      “没办法停的呀!我听说严叔背后势力很大,要是我把会所忽然关掉,严叔怪罪下来怎么办?报复我怎么办?警察同志,我是真的不敢啊!”杨姐还在狡辩。

      “那红灯区产业呢?阿霞说自己之前兼职干这个,你不可能不知道!上次把她鼻子打歪的那个客户,你们也不拦着,纵容黑势力寻衅滋事,这个你又怎么解释?”程隽抛出的一连串问题,让杨姐终于语塞,她定定地望着前面的两个警察,再望向四四方方的审讯室。

      “提供卖yin场所,纵容不法交易,勾结黑市谋取私利,这里哪个罪名你能逃掉?”程隽严厉呵斥:“还说为了养家!你的小孩还在读小学吧?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妈妈干了这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会怎么想,他会长成什么样?!”

      杨姐终于低下头去,巧舌也无法在辩驳。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利欲熏心,终究害得她不得不接受制裁,在人性的质问下,风尘多年的她此刻尽显疲态,落败不堪。

      严叔的信息还是得从那个中间卖家入手。他们调取了宝石会所电子账簿记载,这个卖家叫钱刚,在苏市某区有一套房产。刑侦组马不停蹄紧急传唤卖家,同时根据杨姐提供的信息追踪监控严叔的行动轨迹。在查钱刚住址时,根据经验他们查询了他的购票信息,果然发现卖家在何有志案报道之后,连夜带着妻子儿女跑了,现在人已经在临塘县的一个小山村里,还查到他第二天要坐高铁到市区坐飞机到新加坡去。

      程隽叫人赶紧给临塘县的公安机关发了协查函,让他们务必控制住钱刚,并安排人去临塘县把钱刚接回来。监控组的人也加班加点查看严叔可能会出现在某地的监控,根据杨姐和阿霞对严叔的外貌的描述找寻嫌疑人。

      从凌晨折腾到白天,刑侦队的人马轮换休息,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程隽在茶水间泡第四杯咖啡时,魏添走了进来。

      “怎么样小添?第一次通宵加班吧?顶不顶得住?”程隽关心问道。

      “还好,就是看监控看得眼睛疼。”魏添揉了揉眼睛,一脸疲惫。

      “看监控确实是,排查量大,人力也消耗得多。看累了就去我办公室休息休息,我那有沙发。”程隽指了指自己办公室。

      魏添“嗯”了声,转移了话题:“对了哥,昨晚我送周老师回家,感觉她不是很开心。”

      “她怎么了?”程隽抬眉。

      “好像是她学校有个小孩的朋友去世了,她觉得有些可惜。”魏添把昨天周沐颜和他讲的那些事情转述给程隽。

      “哎,沐颜就是这样,对生离死别都比较敏感。”程隽估计是周沐颜在担心他,他想起那天晚上周沐颜也因为陈一明的死有些闷闷不乐。就这么想的一瞬间,程隽感觉有些线索被他忽略掉了。

      “陈萍安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程隽抓了抓脑袋,陷入沉思:“在哪里呢……”

      “报告程队!”监控组的小黄在茶水间门口大喊一声,吓得程隽没拿稳咖啡洒了出来,咖啡渍沾染到袖子边上。小黄内心大呼不好,赶忙扯了纸巾给程隽递去。

      “没事儿没事儿,我来就行。”程隽见小黄要过来帮他擦衣服,连忙摆手,自己随意擦了下袖子,示意他继续汇报。

      小黄带着程隽和魏添来到监控室,队里的几个人熬夜奋战,因为对着屏幕太久,个个眼睛里都熬出通红的血丝。小黄汇报说因为没有照片和其他有关的信息,光靠阿霞和杨姐的描述,挨个排查监控实在困难。可疑的人员锁定了几个,但是他们也找杨姐对过了,并不是这些人。一无所获的通宵确实是给在场的每个刑侦队员们当头一棒。

      “好了,辛苦大家了,排查工作本来就存在困难,”程隽安慰大家:“看看画像科于庆上班没,小梁你等等叫他过来找杨姐画像,再安排几个轮班队员,再次和杨姐对一下时间,看看还有没有于叔出现的时间,排查一下监控。其他人有空先去休息吧,把钱刚带回来大家还得战斗呢!”

      刑侦队的人除了梁余音和魏添听到命令后鸟飞兽散,争分夺秒休息是他们必备的本领。梁余音从画像科回来后,看到程隽坐在监控视频下一帧帧地看。

      “我说老大,先休息会儿吧,这监控真看不出什么花来。”梁余音打着哈欠劝程隽。

      “怎么会呢?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呢?”程隽若有所思道:“就好像有人专门把这个严叔的痕迹全部抹去了。”

      “别想太多,等等于科把画像画出来了,咱哥几个再看看,准能把他揪出来。”梁余音放弃陪伴程隽,往值班室的床上跑,不一会儿就鼾声震天。

      程隽心里有很多疑点,自从6·17行动结束之后,他并没感觉到这是一个结束,反倒成了很多事情的开始——比如陈一明被杀当晚,那条街的监控录像怎么能在前几天刚好坏了?陈一明的体内并未查出昏迷等药物,除了指甲屑里提取到的何有志的皮肤组织,为什么查不出任何打斗的痕迹?何有志为什么要去杀陈一明?那个严叔所谓的生意到底是什么?他到底是谁?

      程隽恨不得把眼睛扎在屏幕里,观察每一个路人的细枝末节。他一直坚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思想。现代社会到处都是监控,到处都是眼睛,为何单独这个严叔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分针秒针滴滴答答往前走,因为警员们的暂时休整,让市局突然归于安静,细细碎碎的声音在安静的黑夜中被放大无数倍。程隽也不知道自己坐在椅子上坐了多久,外面的天也从漆黑慢慢地亮起来,街上也开始有行人的走路声,还有环卫工人的扫地声。他仔细观察屏幕里的每一个人,终于在人来人往的十字交叉路口,瞟到一个穿着短袖衬衫正在赶路的人,而7分钟之后这个人又重新从十字路口重新走过,走的姿势,眼神朝向,和步伐都一模一样!

      ——这个监控录像被人截取过!程隽把进度条拉了回去,努力对比前后的差异,因为并不是大面积替换画面,而是画面中单独把一个人替换了,动作衔接也十分自然,并不是一个非资深的警员能轻易发现的。

      程隽看桌面上有魏添没拿走的水杯,估计刚刚是魏添坐在这看的这份录像。那就是了,新手警察不一定能看出这其中的门道来,也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没法注意到这么细致。程隽想。

      天气逐渐走入初秋,早晨会吹来阵阵微风,预示着接下来凉爽的季节将要到来。监控被人篡改过这件事情,让程隽不自觉出了些冷汗:这条路可是归市局直属管辖!这可是市局调来的监控!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市局眼皮子底下篡改了监控录像!

      要想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要么就是早已黑了警局整个联网系统的天才黑客,要么就是市局内部出了内鬼。不论是哪一个结论,都令人寒颤四起。

      程隽决定先不声张,决定先从钱刚嘴里套出话来,把案子结了后寻个机会找郭局说这个事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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