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辛凛凛

11、牢狱之灾

　　秦轩因后背受伤严重，他的母妃丽太妃直接告到了太皇太后那里。太皇太后是丽太妃的亲姑姑，对秦轩格外重视。秦轩声称是楚栩深夜行刺了他，太皇太后本就因楚栩的敌国皇子身份对他不满，如今又听闻他在北国皇宫犯下如此罪行，当即下令将楚栩关入宗人府，严加审问。

　　得知楚栩被关进宗人府，秦牧寒沉思良久。他相信楚栩不会做出这种事，以秦轩的劣迹，根本无需怀疑。更何况，楚栩出事，江元丞定会为外孙报仇。秦牧寒并未意识到，自己已对楚栩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感。

　　秦轩买通宗人府的狱卒，在楚栩入狱的第一天夜里便对他施以私刑。楚栩被抽了一百鞭，昏死过去。秦牧寒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一掌拍碎了书桌。他压下怒火，吩咐沈易：“今夜潜入宗人府大牢，将楚栩救出，暂时安置在朕的郊外行宫。至于动刑之人，查出来直接处死。”

　　沈易虽对秦牧寒的行为感到疑惑，却不敢多言，当即领命：“属下遵命。”

　　深夜，宗人府大牢中，一名黑衣人悄然潜入。两名狱卒正饮酒闲聊，一人道：“这皇后也不知怎么得罪了四王爷，要被这么折磨。不过他也真是硬气，打得我手臂都酸了，愣是一声不吭。”
　　另一人笑道：“你没听说吗？他差点杀了四王爷，估计是东南国派来的刺客，打死才好。”
　　话音未落，烛光摇曳间，两人已倒地身亡。沈易迅速找到昏死的楚栩，背起他悄然离去。

　　楚栩醒来时，浑身火辣辣地疼，稍一动弹便冷汗直冒。他觉得自己倒霉透顶，先是被下药，如今又被太皇太后以刺杀罪名关入宗人府。他闷哼一声，惊醒了趴在床边睡着的千里。千里眼含泪水，哽咽道：“王爷，是不是很痛？那些该死的坏人，竟把您打成这样。”
　　楚栩强忍疼痛，安慰道：“以前练武、上战场时，受伤比这严重多了。这点皮肉之苦，算不了什么。”
　　千里擦干眼泪，道：“王爷，您饿不饿？太医说您现在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我去给您做些。”
　　楚栩摇头：“有点口渴，先喝点水吧。”
　　千里将他枕头垫高，喂他喝了些水。楚栩问：“这是哪里？是谁救了我？”
　　千里答道：“是皇上让沈易将您从宗人府救了出来，这里是皇上在郊外的行宫。沈易将您安置好后，又接我过来照顾您。”
　　楚栩有些意外，没想到秦牧寒会以这种方式救他。难道是为了避免影响北国与东南国的局势？他未及多想，便因疼痛再度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夜晚。楚栩感到疼痛减轻了许多，试着抬了抬手臂，虽仍有痛感，但已能忍受。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别乱动，会影响药效。”
　　楚栩转头，见秦牧寒坐在桌边，手中拿着一本书。
　　楚栩疑惑道：“我怎么不那么疼了？”
　　秦牧寒淡淡道：“朕让太医给你用了北国的秘药，止痛效果极佳，鞭伤恢复得也快。”
　　楚栩心中一暖，低声道：“谢谢你救了我，还给我用这么好的药。这份恩情，我会还的。”
　　秦牧寒放下书，走到床边坐下，挑眉道：“那你之前在狩猎场拼死救朕时，可曾想过让朕如何偿还？”
　　楚栩小声嘟囔：“那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了？朕救自己的皇后，不是很正常吗？”
　　“一码归一码，上次被下药也是你救了我。”
　　“既然你想还恩情，那不如去劝你外公投降如何？”秦牧寒明知故问。
　　楚栩沉默片刻，坚定道：“这不可能。我不会出卖我的国家和家人。江家军只能战死，不能投降。”
　　秦牧寒闻言，非但不怒，反而对江家军的气节多了几分欣赏。他淡淡道：“你且安心养伤。这次是太皇太后冤枉了你，还害你受了私刑。作为君主，朕理亏，救你也是情理之中，你不必在意。过几日，朕会还你清白。”说完，他起身离开。

　　楚栩望着秦牧寒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这人赏罚分明，行事果断，确实是个难得的明君。

　　与此同时，孙霁然正在院中看书，忽被传唤至秦牧寒的书房。他进门时，见秦牧寒正与熙妃下棋。孙霁然行礼后，秦牧寒却未让他起身，只淡淡问道：“孙公子，最近是否制作了什么药？”

　　熙妃闻言，手一抖，棋子掉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慌忙起身跪地，颤声道：“臣妾失仪，请皇上恕罪。”
　　秦牧寒瞥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孙霁然身上：“孙公子，不必对朕撒谎。你知道朕的底线。”
　　孙霁然抬头，与秦牧寒对视，从他眼中读出了失望与不悦。这是他最害怕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平静道：“是。前不久，熙妃让我配置了□□，并告知我是用来陷害楚栩的。请皇上降罪，我无怨无悔。”
　　秦牧寒轻笑一声：“朕就知道，孙公子不会辜负朕的信任。念在你认错态度诚恳，这次便饶了你。宫外的宅邸已备好，你今日便搬过去吧。”
　　他转而看向熙妃，冷声道：“至于熙妃，你有什么要说的？”
　　熙妃磕头如捣蒜，颤声道：“皇上，臣妾有罪！是秦轩谋划了此事，求皇上饶恕臣妾这一次！”
　　秦牧寒冷冷道：“朕最厌恶后宫之人不安分。念在你家族为北国立下功劳，朕只罚你禁足佛堂三月，好好反省。”
　　熙妃连连磕头，心中明白，这已是秦牧寒的宽容，绝不能再有下次。

　　有了熙妃和孙霁然的证词，太皇太后得知了真相，大为震怒，决定不再插手此事。即便丽太妃跪在宫门外哭求，太皇太后也置之不理。

　　因秦轩伤势未愈，秦牧寒只罚了他五年俸禄，并永不得踏入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