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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烟家旧事 ...

  •   听烟紫北讲完大殿上发生的事,何熠一脸痛恨:“我呸!这个沅相,亏您还去看他的小女儿。”

      烟紫北淡淡道:“他家的女儿恐怕未必好过。”

      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明烟家的事。

      在白凌灏遇刺的现场找到了烟长尧的腰牌,那他的腰牌是何时丢失的呢?

      设计之人于烟家是无意还是有意,若是无意那便极有可能是权势之争中随手找了家道中落的烟家当替罪羊,可若有意......

      将一个无寄于望的皇子簸之扬之,也寻了理由将烟家除之而后快,就算疑点重重也可说是顾及皇家颜面此事必定要有一个交代,如此冷血的办法,真的是他吗。

      很多事情的方向虽然在踏进这座城时就有想到,可这无限贴近真相的血淋淋的推测还是叫烟紫北万分惊骇。

      为何一定要除掉烟家,为何连亲生骨血都容不下。

      烟紫北再次想起白凌晟所说的“这宫里不曾设有你的住处。”

      所以他也曾动过恻隐之心吗,只是自己不该回来。

      烟紫北正想的出神,何熠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烟紫北这才回过神来。

      只见何熠双手撑着下巴,神情散散着道:“公子,您想什么呢?我都叫您半天了,我说大皇子那么虚伪,还是凌玉公主比较靠谱。”

      烟紫北起身用案上的扇子敲了一下何熠的头:“本王自是知晓。”语罢转身向外走去。

      白日里的煜京城当真是热闹非凡,整条街上叫卖声不绝于耳,有小巧锋利的南疆刀刃,有精致玲珑的秀玉饰品,还有香飘十里的美味糕点。

      这里已经不知来回走了几圈,正当何熠以为烟紫北要买什么东西,他猛然看到前面那条暗巷,一下子停住脚步磕磕巴巴着道:“公......公子,我们要去哪?”

      “忘了这里?去铖渊阁找孟老前辈。”

      “什......什么!?”

      烟紫北侧头看了看定在原地的何熠,而后开口道:“那日他若真想害咱们,你我定是逃不掉。”

      何熠挪了挪步子,四肢有些僵硬但还是跟了上去,烟紫北的推测定是不会错的,他相信他。

      再入这道小门,熟悉的铜炉,熟悉的八仙桌,对上孟廖熟悉的笑容,何熠回他以一个僵笑。

      “这位小公子瞧着紧张的很呀,阿北此次来我铖渊阁,不知老朽可以帮上些什么。”

      烟紫北拱手作揖:“上次走的唐突,让前辈见笑了,阿北此次来是为了向前辈您打听一些烟家旧事。”

      孟廖爽朗一笑:“二位快快入座。”说着招呼来了两位小厮,沏茶端水好不利落。

      上次戴着面具那男子怎不在?何熠虽疑惑,眼神还是不敢乱瞟,等见了孟廖与烟紫北纷纷端起茶杯后,他才敢喝这铖渊阁中的茶水。

      初入口时味道有些许奇怪,再入口便醇香浓郁,细品还有一股花香。

      “怎么样?此乃我铖渊阁新品,里面还加了些珍贵的上等虫草。”孟廖一脸迫切的期待着二人对新品的评价。

      何熠一听完孟廖的话直接惊掉了下巴,而后他便后悔不已。

      只有西戎才有的上等虫草?想来这新品也就只有皇家显贵才能喝的起,竟被他全部洒在了衣袖上,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烟紫北赞道:“这味道果真非比寻常,一品过后唇齿留甘。”

      何熠见孟廖移目到自己身上,闭着眼睛细品了一番也连连称赞:“妙哉妙哉。”

      孟廖得到了二人的肯定哈哈笑了起来。

      想到烟紫北还有事情要他解答,孟廖正了正色,随即便道:“这烟家旧事说来话长,外人只知晓当年烟家父子战败,烟老将军身负重伤昏迷半月有余,其长子则直接战死在了沙场上,惠仁皇后闻此消息伤心过度自请废后不久便染病身亡。”

      “只有那几个被灭了口的宫人知晓,惠仁皇后其实是在冷宫里自戕。”

      烟紫北的瞳孔瞬间放大,他知晓母亲已经不在了,可却没有想到她还入过冷宫,且是自戕而死的,这些他从未听姜先生提起过。

      “她为何自戕?又为何入冷宫?”烟紫北猛地站起身,身体里的血液如火山喷发般一股脑涌上心头,他双眼紧紧盯着孟廖的脸,恨不得让他一秒钟说出所有答案。

      “戒躁戒躁。”孟廖抬手示意烟紫北莫要过于激动,待烟紫北心绪渐渐平息些,又重新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宸帝原有一贴身侍卫,从小与他一同长大,名唤崇息,只是这崇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便是惠仁皇后。”

      “那时恰好烟家战败,烟老将军昏迷不醒,其长子又战死沙场,一夜之间惠仁皇后娘家落败,恰在那时有人传出她与崇息私通的谣言,宸帝大怒立时废她后位将她打入冷宫,对外宣称惠仁皇后病重难堪凤位,自请废后,可那时皇后已怀胎九月,至亲之人生死未卜,又遭到了如此重创,那孩子未足月便出世了。”

      “皇后命大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侥幸活了下来,她的孩子刚一出生便被带走,宸帝不曾让她瞧上一眼,也始终不愿相信她,不出七日便又立了新后,便是当初的秦贵妃,如今的秦皇后。”

      “惠仁皇后不知如何得知了那日立新后的消息,她悲痛欲绝,自戕在了冷宫里。”

      烟紫北紧紧握着的拳头微微发颤,指甲嵌进肉里,向外渗出丝丝暗红色的鲜血,他的牙齿几尽咬碎,极力克制着自己莫要毁物泄恨,他从未如此恨过一人,他心痛的几欲炸裂,颤抖着嗓音开口:“所以......她死在了他立新后的那一天......”

      烟紫北目光渐渐变得空洞,他无法想象那时的母亲是有多么绝望,泪水马上夺出眼眶,他双手交叉在额前,紧紧闭上双眼不让眼泪流出。

      孟廖神色忽然变得极为认真:“如今只有你能救烟家。”

      烟紫北不语,静默间他想到白凌玉的脸、白凌晟的脸,还有自己的脸,几个人面容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相似的地方,而烟紫北与白焕宸则更为相像些。

      烟紫北抬眼,双目猩红:“那时候搞小动作的,可是秦后?”

      孟廖不言,只是轻轻颔首。

      不是他,不是他......烟紫北口中喃喃自语,何熠看得着急,却也没有开口问不是谁。

      离开的这一路上,烟紫北都沉默寡言,何熠也不多言,就这样静静跟在烟紫北旁侧。

      走着走着烟紫北突然开口:“我们去看看长尧吧,说不定能问出什么线索。”

      何熠嗯了一声,他现在也能或多或少猜到烟紫北心里所想了,也许那人不是冲着烟家而来,而是冲着烟紫北来的。

      一路穿过大街小巷,不费时便到了大理寺,进门后来人问清缘由便领路去往烟长尧关押之处。

      二人来的突然,司狱刚刚得到通报烟紫北与何熠便已经走了进来。

      司狱一时手足无措慌慌张张跟上前去,唠唠叨叨声声不断,眼神还时不时瞟一瞟烟紫北二人,瞧他们面色无异才停住了嘴,偷偷抬袖擦了擦额上细密的冷汗。

      何熠无意间一偏头,正对上司狱那一双小心打量的眼,他只觉得自己仿佛遇见了一只成了精的老鼠,那老鼠精面色憋得通红,还是比较像成了精的烤乳猪,何熠强忍住笑。

      待到了尽头处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何熠一下子笑意全无,烟长尧此时正七窍流血趴在地上,面容狰狞着一手紧紧抓住钢杆。

      司狱显然是没有见过如此骇人的场面,肩头猛地颤抖而后一边转头一边大喊:“来......”刚迈出一步便一角踩在了自己的下摆上,摔了一个狗呛屎,但是并不影响他趴在地上叫喊:“来人!快来人!”再一起身呸呸吐了几口刚才吃进嘴里的泥土,不出意外的又摔了一个踉跄。

      烟紫北上前探了探鼻息,摇了摇头,烟长尧刚死不久,烟紫北的手微微颤抖着替他合上双眼,此时已有人赶到,大理寺少卿本欲来参见四殿下,没想到竟恰巧遇上这事。

      司狱显然慌极了,半爬在地上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正当他缓缓向外挪动时后方唰的飞来一把剑,只差分毫便会直叉颅顶。

      司狱立时僵住,眼睛瞪的老大,倏尔转身不停磕头:“大......大......四殿下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大人饶命啊。”

      大理寺少卿眉头一皱:“抓起来。”

      司狱转而被几个大汉拖走,他又要大喊,大理寺少卿随手抓起一只馊馒头投入他口中,随着司狱痛苦的呜呜叫声逐渐远去,烟紫北与大理寺少卿对目一望。

      大理寺少卿做了一揖而后道:“四殿下,此事事关重大,属下等人定会调查清楚,您不如先随我到外稍作歇息。”

      烟紫北神色冷峻:“不必了,本王要亲自审。”

      语罢转身离开,大理寺少卿顿了顿,也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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