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那么想诞生在世界上》无效生

5、05

　　日子过去了几天，当时的那场惊慌在学习压力之下，大数人都已经逐渐漠不关心，本就事不关己，时间久了，那件事就会被抛去九霄云外，除了郭仪还留有余悸，但也因为月考临近，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焦虑，只好藏进了内心深处。

　　从厕所出来的姜林在门口和郭仪撞了个满怀，她只是和姜林对上一眼，也没有说什么，面露难色的慢慢走了进去。

　　姜林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厕所门在她转头瞬间被关，上了锁。

　　外头那棵茂密的香樟树上，夏蝉的鸣叫惊动了同树上栖息的鸟，它们扑棱着翅膀拍打枝叶像在恐吓鸣蝉，而被误伤的落叶簌簌而下，成了旁观者。

　　姜林没离开多远，身后的那扇门重新打开，几个无辜的人走了出来，郭仪紧接着跟在后。

　　“叮铃铃！”上课铃声在走廊上被扩散得格外响亮，原来逗留在厕所里的人不止几个无辜的人和郭仪。

　　姜林听着声从后门进了教室，而在身后还疾跑过几个被铃声催促的女生群。

　　月考对高三来说，不仅是阶段性的自测还是高考前的次次模拟，为的就是让高三生习惯，直至在那场正式考试上依旧保持平常心，如同对待月考一样。

　　姜林接过从前面传下来的白色草稿纸，揉了揉双眼。考场布置一比一还原着高考时的模样，前后两个名监考官端立在各自位子上。预备铃响起后，主监考按要求将试卷拆封并下发，所有人在等下一个铃声。

　　正式铃响，姜林模糊着视线开始答题。

　　周围的人似乎都胸有成竹，考场里只听见唰唰的笔声，姜林聚精会神的看题，但有些不同于以往月考，这次她忽然觉得格外紧张，甚至有点招架不住，不知道是不是题目出得严苛了些，她皱起眉头，尽量叫自己稳住节奏。

　　“呵。”肃静的考场里响起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

　　声音不大，所以没人在意。

　　“呵呵。”又是两声，引得了主监考老师的注意，但碍于不能轻易打破考场氛围，所以老师没有行动。

　　可本就心浮气躁的姜林被这两声打乱思绪，但看到其他人仍旧埋头奋笔疾书，姜林深呼吸一口气，再次平稳下心态。

　　“呵呵，呵呵哈哈......”

　　接连几串笑声，仿佛脱线的珠链，倾尽洒出。

　　“谁？”主监考老师的目光快速扫视着全场。

　　显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刚才那几声所吸引，然后接着出现的不再是笑声，而是“噔噔”“唰唰”几声，大约是用笔尖戳打在桌上又狠狠在纸上胡乱撕扯着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副监考老师从后门走上前问，引来了主监考的目光。

　　“呲啦~”缓慢的撕纸声在两位监考老师围绕的中心响起。

　　姜林远远从老师身体的夹缝中看去，中心那人是，郭仪？！

　　“你到底在干什么？”一位老师从郭仪手里抢过试卷，但因为用力过猛，只夺过来半张，剩下的半张仍在郭仪手里被当做废纸一样，一条一条的撕开。

　　“你是哪个班的？”

　　“你叫什么名字？”

　　监考老师愤怒的询问着她的信息，但是郭仪不露一丝痕迹的脸，唯独眉眼有微微扬起，明亮的瞳孔似乎失去了全部焦点和明眼盲人无异，平静如水的脸庞更叫人害怕。

　　“撕掉、撕掉、死掉、死掉......”郭仪冰冷的话语回荡在考场里，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慌乱又惊悚，分不清她到底说的是撕掉还是死掉。

　　......

　　“姜林？姜林！”

　　姜林猛地惊醒，像是溺水后重新苏醒过来，大喘着气。头顶的风扇呼呼扇着，偶尔发出滋啦的声响，颈间冒出的微汗在风后让人快速变得清凉起来。她眯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前排的人再次将草稿纸递过去，姜林连忙接下对他说了声：“谢谢！”

　　稍作冷静之后，回想起刚才做的梦，姜林心里难免生出几分惶恐，她不由看了看前面郭仪的背影。

　　月考正式开始，姜林拔开笔帽，调整好坐姿，重新开始答题。

　　在这个和梦大体不差的场景里，姜林总容易出神回想起那个梦，时间一点点流逝，答题途中姜林几次有意无意的瞄着郭仪的后影，好在那真的只是一个梦，第一天两科主课考试平稳度过，接下来第二天还有英语和综合考，一切也将会平静而过。

　　然而，就剩最后半天的英语考试上状况百出，好几个考场里被通报出有学生徇私舞弊而取消了当科成绩，在姜林所在考场上也有唯一的一名通报名单，那就是郭仪。

　　当主监考官在外收到通知再次进入考场时，副监考官打断了所有人的答题，直至他和主监考对视一眼，径直走向了郭仪的考桌前，将她的试卷收起，并让等候在考场外的政教处老师带她走之后，其他人的答题才重新开启。

　　至此，为期两天紧张又刺激的月考终于结束。

　　第二天早自习，教室里的朗读声自发自觉的很有氛围。李涵脸色木然的走进教室，而眼神里的失落显而易见，她坐在讲台前无声无息的暗自哀叹了声，不用想也知道她为什么事而愁闷，自己班里学生出现了原则性的错误，这是搁在哪个老师身上都很难不介怀的。看得出来，李涵在讲台上如坐针毡，几次想要打断底下学生们的自习，但也只是抿了抿嘴巴。

　　熬到了下课，李涵起身准备走，但在临走之前终归是没忍住，叫了声郭仪。郭仪悠悠站起来，跟着李涵去了办公室。

　　郭仪刚走没一会，教室门口站着两人朝里东张西望，姜林刚好从隔间接了水出来，只见被堵住了入口，冷不丁在后哼声：“请让一下。”

　　那两人刚让开一条口，又迅速合上挡在姜林面前。

　　“诶！同学，你们班那个叫郭仪的在吗？帮我叫一下她呗。”其中一人抓住姜林的小手臂说道。

　　姜林下意识的朝后撤了一步，挣脱开她的拉扯，说：“她不在。”

　　“那她去哪了？”另一人问起。

　　“不知道。”姜林说完，冲开两人的身障进了教室，尽管身后的目光有些辣狠狠的，但是姜林视而不见，再说，本来也看不见。

　　等到郭仪从班主任办公室折回时，门前找她的人已经走了，因为很快也就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