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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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前后，静言的母亲又一次踏进他的家门，她礼貌得体地和他母亲叙旧家常，感慨时光荏苒，夸他孝顺坚强，感谢他们母子在静言回国后的照顾。然而在这相见甚欢的和谐表象下，正宇觉察到了她眼中的那抹疏离和防备，她不时掠过自己的眼光中有着明显的深意。果不其然，静言成了她接下来的话题。
“那个孩子就是犟，毕业后在美国那边有几家很不错的事务所等着让她挑，条件也都是很好的，她偏要放弃那么好的发展前景一个人跑回来，无依无靠地在这边吃苦。他爸不知道跟她吵多少次了，就是说什么都不听，我们都要被她气死了。你说她一个女孩子家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有一个喜欢了她几年的学长，出身好人长得帅气性格也是没得挑，对她更是好得不得了，她回来了人家还整天给她打电话嘘寒问暖的，一听到她官司遇到难题，二话不说就从美国赶来帮她。这些年了她不紧不慢地，人家却还死心塌地地守着她，这样的人如今是挑着灯笼都找不着了。这丫头都不知道怎么想的，这次我来就是要好好跟她谈谈，让她给定下来。”
她看了正宇一眼，微笑地转向他母亲：“这些年正宇也真是不容易，他能有今天的成绩我真替他感到高兴，我说正宇也不小了，你也该为他的婚事操操心了。正宇啊，你不要学静言那么不懂事，赶紧找个合适的对象让你妈妈好快点抱孙子。哦，对了，静言那丫头你也帮我劝劝她，别持着人家对她好就整天没心没肺的，再说她一当律师的，就该找这种家世清白的人，我和他爸是早就认定这个女婿，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了。”
一番话下来，正宇了解了她是在提醒自己：他，不是适合静言的人。
优越的生活，美好的前途，年轻有为又真心相待的对象，静言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些，他不知道原来她放弃了那么多。他早该想到的，这么美好的静言一定有很多比他更好的选择。那天送她前来赴约的气质高雅的男人就是张母口中的那个学长吧，那个能给她好的生活，又能在工作上给她帮助的爱着她的人。
他唯一能给静言的自以为珍贵的那些，那个人也在为她做着，而他给不了的，那个人可以。静言的母亲是对的，确实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起她，而不是顶着经济犯儿子的名号连坐趟计租车都要她来询问意见的自己。
得知了母亲去正宇家造访，静言急急地来找正宇。
“我不知道我妈会突然跑去找你们。”母亲这周从美国过来，说是来看她其实也来做她的思想工作，知道了静言和正宇又有了联络的她曾说过要去看看正宇的母亲，本来她想等周末和正宇见面时跟他约个时间再带母亲过去，没想到母亲却没有告诉她一个人登门造访。她看着正宇，带着试探小心地问：“她……没说什么特别的吧？”
正宇垂下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特别的，拉拉家常而已。”
“哦，那就好。”静言松了一口气，放心地笑了笑，然后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上次在电话里说有话要跟我说，是什么？”
上次和她通电话时的正宇很不一样，即使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有些事她依然能感觉得到。他说有话想对自己说，她心底隐隐地有些喜悦和期待。
“那个……”正宇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投在了别处：“我忘了。”
“忘了？”这样的答案出乎静言所想，音调不自觉有些提高。
正宇笑笑没再说什么，静言有些失望地低下头，赌气似地搅着咖啡。沉默了半晌，正宇悠悠地开口：
“静言，阿姨很担心你一个在这边的生活。”
“有什么好担心的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们希望你能在身边吧，而且那边条件比这好，你……该考虑一下的。”
“可那不是我想要的。”静言低下头去，轻咬着嘴唇透露出她内心的挣扎，过了一会，像终于下了什么决心，她抬眸望向正宇：“正宇，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以后会怎样？”
闻言，正宇心中一窒，握着杯子的手刹时变得僵硬，他望着窗外扯出一抹苦笑：“以后……以后大概我们会结婚生子，有各自的家庭，然后带着全家出来聚会，告诉孩子们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爸爸和静言阿姨就认识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只不断胡乱地描述着，深怕一停下来就无法再继续。
“正宇！”静言打断他，有些激动地：“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你不懂吗？还是我不懂？还是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静言眼中有着受伤的神色，声音委屈得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般，说完后她拿起身边的包包倏然起身离开。
“我很失望！”
回家的路上，正宇脑中不断回响着这句话。母亲见他进门，问他怎么这么就早回来了，他一语不发坐到沙发上发起呆，看着他失魂的样子母亲似是有些了然，摇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是啊，命运。从来不曾怨对过什么的他突然恨起这样的命运，恨那场改变了他人生的变故，甚至怨恨带来这场变故的父亲。既然命运在他和静言之间制造了不可逾越的距离，又为何要一再让他们相遇？让他们承受靠近后又不得不分开的痛苦？
静言从餐厅离开的时候，他追了出去把她拦下，紧紧抓着她的手，心里的话差点就要冲口而出。可挣扎了半晌，出口的却只是：“我送你回去。”
静言像触电般转头看向他，她似乎生气了，眼里有着怒意，开口时音调因情绪的不稳而有些颤抖：
“正宇，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有这么难吗？”她别过脸做了几个深呼吸，沮丧地摇了摇头：“我很失望。”
正宇看着她挣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坐上计租车离开，那一瞬，他觉得像是失去了全世界。
他是可以不顾一切站在她的身边，也愿意倾尽所有换取她的快乐，可是他没有办法让时间倒流，没有办法改写他父亲曾犯下的错误。如果没有他，静言当初就不会差点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不必屈服于父亲用自己的选择来交换他的学费；如今也无须和父母对抗，丢掉令人羡慕的一切孤身回国。他不希望再因为他而让静言的人生有更多的波折，哪怕只有一丁点的风险，他也不愿拿她的幸福来作赌注。
第二天会接到静言的电话，让正宇感到很意外。那时他正看到约了他几次都被他推掉而到公司楼下等他的袁丽。
其实那天晚上回家后静言就后悔了。她听着母亲在她耳边念叨着回美国的事，想起正宇在电话里约她时和今天见面给她的不同感觉，暗暗在心中责骂自己。亏她还是个律师，怎么就没推想到这其中可能存在的关系呢？重遇正宇后她一直小心地不想给他任何压力，就怕像当年一样因为自己处理不当而让他选择离开，可这次怎么就对他说出失望那样的话了？正宇当时把她的手抓得那么紧，像是怕会失去她般，她怎么就只顾自己生气难过竟后知后觉地没有体会到他的心情。
翻来覆去地想了一夜，第二天她终于忍不住给正宇打电话为自己冲动出口的话道歉，正宇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跟她说没有关系，冰释前嫌的两人还说好周日的约会照旧。
再见面的这天，正宇和挽着他手臂的袁丽出现在静言面前，他为她们介绍：“这是我妈跟你提起过的袁丽，这位是张静言，我从小认识的朋友。”
袁丽偎在他身边大方地朝静言伸出手，：“我常听正宇提起你呢。”
正宇看到静言怔然地和袁丽握手，看到坐下后她差点洒了咖啡慌乱地到洗手间去，看到她从洗手间出来后直接出了餐厅坐上计租车。而为了掩饰自己的狼狈和眼中的泪水低头匆匆离开的静言，没有看到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的正宇眼里深深的痛。
手机里收到静言发来的短信，说是事务所有急事要赶回去所以先走了。正宇无力地靠进椅背，听到旁边的袁丽说：“正宇，你还真狠心，我还以为是来帮你赶走一个你不喜欢的人，你怎么……”
正宇望着窗外，放开一直握紧的拳头，憔悴的脸上现出一抹自嘲的冷笑“我很窝囊吧。”
袁丽没有回答他这像陈述般的问句，良久，才听到她低低地说了句：
“你很爱她。”
回到家中，母亲正在看歌唱选秀节目，一名叫星子的选手唱着一首他再熟悉不过的歌曲。
说太多话我想说
但我还是要哑口道别
任由我天空海阔流翔去
只要你白似冰雪
宁愿没拥抱共你可到老
任由你来去自如在我心底仍爱慕
如若碰到他比我好
只望停在远处祝君安好
虽不可亲口细诉
……
七年前，从静言身边消失后那段难捱的日子里，他在母亲追看的连续剧里无意中听到这首歌，第二天他特地去买了一张盗版CD，听着它渡过那些失眠的夜。七年后的这一夜，正宇翻出抽屉里的CD，这首歌又一次长久地在他耳边回旋。
这天之后，他和静言便没有再见面，大家像约好断掉联系般，连电话也没有互通。再一次相见是在半年后，这一次，静言把他约在了两人重遇时去的那间咖啡馆。
乌黑的秀发依旧服贴地披在肩上，姣好的面容透着恬静与自信，坐在他面前的静言美好如故。服务生送来咖啡后，两人安静地低头搅动着杯子里的液体，一如第一次在这里时那样不知如何开启话题。
静言深吸了口气，轻柔的乐声中，正宇听到她说：“正宇，我要结婚了。”
正宇搅动咖啡的手刹时僵住，心口的某处像被什么利物猛地划过，滴出血来。看着静言推到自己面前的请柬，那上面披着白纱微笑着的她美得像个天使，而在她身边温柔地凝望着她的，正是他曾见过的那个送静言来赴约的优雅的男人。任何人看到这照片都一定会对这天作之合般地俊男美女加以赞叹吧，他们果然很配，第一次见到他们站在一起时他就知道了。
“恭喜你。”半晌，正宇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谢谢。”静言困难地弯了弯嘴角：“婚礼等我这边的工作处理好后回美国举行，下个周日会先在这里办订婚仪式，你有时间带阿姨一起来。”
“好。”
音乐漫进两人沉默的空隙。正宇一直低头看着桌上那张请柬，请柬上的烫金怎么那么耀眼，刺得他的眼睛都像快要流出眼泪。
“正宇，我……”静言把目光投在虚空中的某处，眼里泛着水气透着忧伤：“我一直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久。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所以我很希望能和他一起，也努力过，却还是没有办法……我已经累了，也不年青了，所以没有办法再等下去……正宇，你懂吗？”
盈在眼中的泪悄无声息地滑落，静言伸手轻轻拭去，用力展露一个笑容：“订婚后我会回美国，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可能很少了。正宇……我希望你幸福。”
正宇目光深沉地注视着眼里渐渐变得有些模糊的她，什么也没办法说，只能轻轻地点头。
静言问他：“那……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他沉默地看了她许久，紧抿着嘴摇了摇头。他有太多的话想要跟她说，却都不能跟她说。
临走的时候，正宇送静言去坐计程车，打开车门后，静言突然叫他：
“正宇，”她垂下眼睑望着地面：“那天你还是不要来了，我……”
“好。”正宇轻轻地答应。
静言无法说下去的话他都懂，他明白她的心情，因为他也和她一样，怕自己无法面对那样的场景。所以静言订婚的这夜，正宇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他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像发呆，从夜暮降临到华灯初上，到万簌俱寂，耳边依然回响着那首熟悉的歌谣。
黑暗中，他掏出手机，屏幕的灯光在漆黑的房间里发出微弱的光亮。他缓缓地在屏幕上打出几个字，拇指落在发送键上良久，屏幕灯光即将熄灭四周重新陷入黑暗前，才轻轻地按了下去。
祝君安好！
白头到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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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君好
听你不断呼叫我
划破宁静我的心下堕
在难过讲不出爱没结果
口和唇紧紧闭锁
看也一话都不说
害怕连累你一生日月
憾无缺只差跟你曾遇过
给过你太多波折
宁愿没拥抱共你可到老
任由你来去自如在我心底仍爱慕
如若碰到他比我好
只望停在远处祝君安好
虽不可亲口细诉
说太多话我想说
但我还是要哑口道别
任由我天空海阔流翔去
只要你白似冰雪
宁愿没拥抱共你可到老
任由你来去自如在我心底仍爱慕
如若碰到他比我好
只望停在远处祝君安好
虽不可亲口细诉
宁愿没拥抱共你能够终老
任由你来去自如在我心底仍爱慕
如若碰到他比我好
只望停在远处祝君安好
多么想亲口细诉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