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到来》旎旎果子

25、第 25 章

　　周越的那声嘶吼过后，两人不欢而散。
　　不过到了翌日清晨，经过一晚上的睡眠，醒来后的珍珍早已把昨晚的那些不痛快全都忘得个一干二净。
　　也是呢！珍珍一边拥着棉被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想：本来一个人就是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的！就算她再怎么想为周越着想，也不该逼迫他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那不成道德绑架了嘛……想到这儿，珍珍挑了挑眉，轻快地掀开棉被、走下床来。
　　她离开卧室、走到客厅，却忽然张大了嘴——
　　怎么回事？周越呢？！
　　原本、昨晚躺在那上面睡觉的沙发、现在空空如也……
　　他醒了？他已经起床了？
　　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照见了沙发角落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毛毯，毛毯上的刺绣小熊图案，有点滑稽的笑脸，让此时此刻的珍珍更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珍珍火速把整间屋子找了个遍。
　　结果还是哪里都没有见到周越的身影。
　　最后，她几乎绝望般地飞奔到了门口的玄关处——
　　看到就连地上也是空无一物、周越的鞋子如同不翼而飞一般时——
　　珍珍软倒在地。
　　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开门声，不一会儿，周越推门而入，当他看到呆呆坐在门口的珍珍时，他还吓了一跳——
　　“你在干嘛？坐地上干嘛？”
　　原本已如灵魂出窍般的珍珍，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全身打了个哆嗦，当她抬起头、看到周越原原本本的、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时，她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你怎么啦？不舒服吗？”周越又问了一声。
　　珍珍还是说不出话，可是体内、却开始有热血翻滚——
　　周越啧了一声，正要偏过头，却见珍珍突然起身朝他扑了过来，他来不及反应、只能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将她抱住——
　　珍珍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因此她说话的声音也是闷闷的……
　　“臭小子！为什么出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知道我刚才没找到你有多害怕吗？我还以为你……”
　　珍珍边说边哭的声音，把周越吓到了，他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
　　“我只是醒得早、又没事做，就想下楼散散步，顺便买点早餐回来，我看到你睡得那么熟……”
　　“笨蛋！那你可以叫醒我啊！我又不是猪……”说着，珍珍闻到了一股香味——“你买了什么啊？”
　　正说着，珍珍一抬头，发现自己的眼前、在周越的身后、敞开的大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看见珍珍的视线，脸上马上浮起一个抱歉的笑容说：
　　“早上好，林珍珍。”
　　珍珍怎么也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杜老师。

　　珍珍赶忙把客人迎进门来。
　　“快请里面坐！杜老师！”
　　一直到把杜老师请到客厅的沙发上就座后，珍珍又说：
　　“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泡茶！”
　　也许是太手忙脚乱了，一转身、珍珍竟一脚勾在了沙发腿上，脚趾间瞬间传来一阵剧痛，但她还是硬忍住了没有出声，她一边转头朝二位嘻嘻笑着、一边忍痛地赶紧飞逃进了厨房。
　　在她背后，似乎看穿她有所不妥的周越，略带担忧的目光一直尾随着珍珍……
　　笨蛋！珍珍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懊恼地想，为什么老天爷偏偏在这时候让杜老师出现啊，真是的，最讨厌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了……
　　珍珍一瘸一拐地走进厨房，她拿起水壶、对着水龙头灌满了水，然后放上插座开始烧水，接着，她又去打开上面的橱柜——
　　啊咧？原先放在这里的茶叶包呢？怎么都不见了？
　　珍珍踮起脚、想看看柜子里面，哎呀！刚刚撞到的脚趾！好痛！
　　就在这时，从珍珍的头顶处越过了一只修长的胳膊——
　　“你要拿这个？”
　　周越把他从柜子深处捞出来的茶包递到了珍珍的面前。
　　真气人！年纪这么小！还长这么高！胳膊还这么长！
　　“啊啊啊，是是是！幸亏有你！果然个子高、有好处！”珍珍阴阳怪气地说，她接过了茶包，转身管自己泡起茶来——
　　她取出了客用的两只茶杯，摆在铺着茶巾的台子上，然后撕开茶包，把茶包线挂在茶杯沿上，再提起水壶，小心翼翼地把热水注进茶杯里，淡棕的茶色很快就被热水冲泡了出来，阵阵茶香，飘溢四周。
　　珍珍又取来一只黑色的木质托盘，把两杯茶放上去——
　　“哎？你怎么还在这里？为什么不去客厅陪客人？”
　　周越一声不吭地把茶盘接了过去，转过身后才听见他的声音说：
　　“我买了小笼包，你趁热吃吧。”
　　一直注视着周越的背影消失后，珍珍才看到了桌上被盛在盘子里的小笼包，旁边还放着一杯冒着淡淡热气的豆浆。
　　珍珍很快就坐下来吃了起来。尽管她再三叫自己不要去偷听，可她还是忍不住要一再地竖起耳朵，但不知怎的，不管她如何努力，她都一丝一毫也听不到从她背后的客厅里传来的周越与杜老师的对话声。
　　或许，这本该就轮不到她来操心呢！
　　一股没来由的落寞感袭上心头，珍珍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都没有想过，万一杜老师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周越的身边，那她又该何去何从。

　　没过多久，杜老师就起身过来找珍珍道别了。
　　“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说话时，杜老师依旧是带着一脸抱歉的表情，这苦中带笑的表情，生生令她的容颜老了好几岁！
　　珍珍飞速在眼前这张脸上搜寻着属于过去的美貌，不管是脸型、还是五官，抑或是不小心掉落在脸颊边的几缕不服贴的头发丝，都依旧能从中看出美人的神韵，只是，生活的重压，如珍珠蒙尘，在她的脸上积压上疲惫、无趣和绝望，当珍珍看到她攥着肩上背包带子的那只布满青筋的枯瘦的手时，她更是忍不住替这个女人哀怜起来。
　　“我去送杜老师，你不用出来了。”一旁的周越突然说，然后就管自领着杜老师出门了。
　　珍珍又呆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哑口无言地坐回了位子。
　　没过多久，周越就回来了，进门后、他径直走到珍珍的面前，然后蹲了下来。
　　“把袜子脱了，让我看一下。”
　　“哈？”珍珍愣道，“干嘛？”
　　周越抬头，冷冷道：“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珍珍无语——
　　“你个小变态！干嘛要脱——”
　　可是说话间，脚底已是一凉，臭小子，还真把她的袜子给脱了——
　　“你干嘛？！！！！”珍珍吓得大叫，周越把她的脚底板一掀，她顿时失重地整个人向后倒去——“妈呀！我要摔倒啦！！！”
　　却见周越迅速起身、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于是……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一副不可名状的姿势……
　　“你在生气吗？”
　　“什么？”
　　“是不是在杜老师那里吃了什么憋，所以故意跟我在这儿找碴？”
　　“我哪里在跟你找碴？”
　　“我知道！比起我，你当然是更愿意让杜老师陪在你身边。”
　　“所以呢？”
　　“所以我不就一直在帮你的忙吗！一个劲儿地撮合你跟杜老师见面！谁知道你这么没用！都跟上门了居然还是没能留住！”
　　话音刚落，周越一使劲儿，把珍珍捞了起来、放她就座。
　　“我干嘛要留她，我本来就没想要留她……”他边说边继续拿起珍珍的脚仔细查看——
　　珍珍这时才明白，原来他是想检查她刚刚被沙发撞到的脚趾，一想到自己至今还从没被一个男生如此细心的呵护过，就连当年的凯东也没能做到这种地步，珍珍心潮涌动……
　　“可我以为你一直忘不了她，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周越听后，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他望住珍珍时，脸上的表情是略带孩子气的迷茫与一丝赌气般的不愉快：
　　“林珍珍，你这么急着把我推给杜老师，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你是真心想让我快乐吗？还是说，你想让我离开，这样你才能得到快乐？如果是后者，你大可以不用这么麻烦，你只需要直说，周越，请你走，像这样一直呆在我旁边，会让我很困扰，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所以请你走吧，你只需要这样说，我就会照办的，甚至是，如果你想永远也见不到我，我也可以为你做到彻底消失，因为我不想让你不快乐，我不想再看到你为任何事感到不快乐。”
　　听完这席话的珍珍，整个人惊呆了。

　　珍珍低下头、不知所措地、思考着该如何回应周越的这番告白，而此时的周越却像是早已洞穿了她内心的尴尬、管自起身站了起来。
　　他捡回了刚刚被他扔掉的袜子，郑重地放回到珍珍的手里。
　　“早上醒得太早了，现在有点困，我去睡个回笼觉。”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剩下珍珍一人茫然地坐着，手里抓着袜子，一只脚光溜溜的、在淡淡的晨光里晒着。
　　珍珍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她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周越！周越！快醒醒！别再睡了，我们该走啦！”
　　珍珍站在床边，一通生拉硬拽，总算把周越唤醒了。
　　“干嘛啊？人家正做梦呢！”周越满脸不高兴地说，他拿手揉着惺忪的睡眼，嘴里不停地打着哈欠，头顶处的呆毛在室内温暖的空气里轻轻晃荡着。
　　“别睡啦！你已经睡得够久了！再不抓紧时间，太阳都要下山了！”珍珍抓来周越的外套，一把丢到他的头上。
　　“我们是要赶去哪里吗？”周越一边懵懂地问着，一边还是乖乖地套上外套，他从床上站了起来，看到珍珍身后开了一半的窗帘后面，还是明亮的天光。
　　珍珍不知又从哪里变出来一顶帽子和围巾，二话不说地穿戴到了他的身上，然后她又站远一点、眯起双眼左右查看——
　　“嗯，可以了，很帅，出发吧！”
　　“到底去哪儿啊！”
　　“废话别这么多！跟我来就是了！！”珍珍边说边一把拉起周越的手往门口跑去……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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