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到来》旎旎果子

12、第 12 章

　　阿光把珍珍拉走了，还对她说：
　　“谢谢你，珍珍，你的好意，我替周越心领了，不过，他的事，自然有我和青子会在旁边照看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珍珍很生气，没想到竟然连阿光也这么说。
　　“难道连你也认为我是在多管闲事吗？还是说……你们是在怀疑我的能力？”珍珍急迫了起来：“阿光，请你再认真地为周越考虑一下吧！他是个天才，不应该再困在这个小镇子里，更不应该困在他本不需要独自承受的痛苦与罪恶里！如果你们真的爱他，就该鼓励他到更广阔的世界里，去寻找他真正的人生意义，不是吗？”
　　但是阿光好像根本无意去听她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他只是不耐烦地皱着眉说：
　　“总之，你先回去吧，有什么话咱们以后再说！”
　　珍珍无奈，又拉住他：
　　“那么，让我见一下周越，让我当面问问他的意见，如果他本人同意的话，你们总没有话说了吧？”
　　珍珍刚要往前冲，却又被阿光拦住了，阿光好言相劝：
　　“你这时候问什么呢？周越刚刚才有所好转，难道你又要去刺激他吗？万一他又发作了怎么办呢，岂不是让青子更加怨恨你！哎，实话跟你说，就因为你，青子都已经跟我吵了好多次架了，她其实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还是……唉……”
　　阿光似乎把更多的不好听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珍珍不觉也叹了口气。

　　珍珍还是决定先离开了，阿荷陪她一起走出医院。
　　“咱们还是先回家吧，明天再来看周越。”
　　珍珍却不想回去。
　　“你先回吧，我还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那我陪你？”
　　“不用了，你还是回去照顾家人，我随便找个地方坐一坐，有些事我需要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
　　阿荷无奈，便说：
　　“那好，你早点回来，别待太晚了。”
　　“嗯。”目送阿荷离开后，珍珍才转身、独自向道路的另一头慢慢地走去。

　　珍珍随便找了家看起来比较安静的餐厅，走进去，点了杯喝的，便坐在座位上沉思起来——
　　她想，她以前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心情，甚至，就在这趟回乡之旅之前，她也绝对没有预料到、在即将结束旅程的这一天，她竟然、竟然想把一个男孩子带在自己身边、想从此照顾他、想帮助他、甚至想把他推上舞台、成为耀眼的明星！是的，她承认，她是有一点冲动，但这冲动，并不是没有来由的！……直到现在，她的心头还是会为今天下午在河滩上看到周越起舞时的那个画面而激烈跳动……他是为舞蹈而生的人！就像蝴蝶的翅膀，天生就是为了在花丛中起舞的道理是一样的！而他！他却那样毫不爱惜地折断自己漂亮的羽翼！她怎么能做到坐视不管呢！不能，她绝不能！
　　可是，她又能怎么做呢？在周越身边所有人都对她产生了敌意、不信任之后，她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这种现状呢……
　　珍珍正一个人发着愁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周越发消息给她了——
　　【在哪儿呢？还没走吧！为什么不来看我？】
　　看着这些文字，珍珍的眼前马上又浮现出周越的脸，在那张绝对称得上漂亮的脸蛋上，此刻正一定摆出了一副恼怒的、赌气的、孩子气的表情，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珍珍的内心只会因此而感到更加痛心、惋惜……
　　【你先休息吧，明天我会去看你】珍珍回道。
　　【我不要明天，就现在，你来吧，我想见你】
　　珍珍犹豫了，她拿着手机，却半天打不出一个字来——
　　结果周越马上又发过来——
　　【你不来，我就去找你了，想让我再次逃院吗】
　　珍珍瞬间打了个激灵，马上从位置上跳起来了——

　　珍珍一口气跑回了医院，结果还没跑到病房，就已经在半路上看到正站在住院大楼门口徘徊的周越，夜深了，风那么大，周越却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站在那里，一看到这儿，珍珍的心又为他揪得痛了，她气冲冲地跑过去：
　　“怎么你真的跑出来了呢！你疯了吗？！不要命了吗？！”
　　结果周越一看到她，整张脸就喜不自禁地舒展开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果然！”
　　两人说着，都互相向对方跑近过来，站近后，又你看我、我看你的、久久地对视着……
　　珍珍问：
　　“阿光和青子呢，我以为他们会守住你的。”
　　周越挑挑眉道：
　　“早把他们赶走了，烦死人了！”
　　珍珍批评道：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关心你的人呢——”
　　“因为我不需要这些关心呀！而我真正需要她来关心我的人，此刻却站在我面前教训我！！”
　　珍珍简直哭笑不得：
　　“你呀，真是幼稚的小鬼！”
　　“又叫我小鬼？找打？”说完，两人又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然后，两人结伴往前面的花园慢慢地走去，一路上，珍珍还在考虑着之前为周越烦恼的事，但因为不知该不该在这时候开口而显得沉默，周越则似乎也在想着其他的一些事，所以也没有说话，不过，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和谐的、融洽的，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分，或许，他们早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心心相印的朋友。
　　他们找了个空旷的位置坐下，从这里望出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在遥远的天际、有数颗明亮的寒星在闪烁。
　　“会冷吗？”
　　“不会，你呢？”
　　“我也不会。”
　　两人相视一笑，却又同时在彼此的这个笑容中看到一丝淡淡的哀楚。
　　“你刚才说，你明天会来看我，那么，你是不是就没那么快要走了？”周越用带着十足留恋的语气问。
　　珍珍甩甩头，忽然用坚定的语气说：
　　“那么，如果我让你跟我一起走，你愿意吗？”
　　周越笑了起来，笑得眼睛弯弯的，而眼下的那颗泪痣也随着肌肉的颤动而越发隐隐闪动了起来：
　　“跟你一起走？你终于肯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吗？”
　　“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没开玩笑啊！是你一直在逃避回答吧？怎么，看不上我呀？嫌我年纪小？”
　　珍珍白了他一眼道：
　　“我有男朋友的！”
　　周越吐吐舌头、耸耸肩道：
　　“好吧！其实我还想说，我并不介意当第三者的！”
　　“你不要再胡说了啦你！”
　　珍珍急得大叫、还伸手推了周越一把，周越向侧边倒去，差点就摔进了旁边的泥地里，珍珍赶忙伸手去救，好不容易才又把他拉回了原地。
　　经过这一闹，两人都气喘吁吁，珍珍是又害怕又着急，而周越却像个顽皮的孩子般一直在哈哈大笑。
　　等两人都再次坐定后，周越幽幽开口道：
　　“谢谢你的好意，我承认，你的话，让我受到了诱惑，不管是重返校园、还是重返舞台，都让我心动了，可是，我想我是不能够那样做的，我还做不到，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办法去做到，可能要辜负你的心了，对不起。”
　　珍珍没想到会听到周越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间，她呆住了，眼泪也毫无知觉地纷纷落下来，而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眼泪中有多少是心痛、多少是烦恼、多少是无力、多少是愤怒。
　　她只能尊重周越的意见，尽管那是她内心并不情愿的，她也因此死了心，终于订好了明天一早回H城的车票。整个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想很多的人、很多的事，想着这里的、那里的，过去的，将来的，她不知道她这一走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或许她是不会再回来了，那样的话，她也就很可能不会再见到这里的朋友、也包括周越了……
　　翌日，珍珍独自上路，甚至谢绝了阿荷的相送，而之后匆匆赶到的阿光也来迟了一步，没能见到离去的珍珍。再好的朋友，只要成年后就不可能再像儿时那样、可以轻易找到机会朝夕相处了，但只要在各奔前程的同时，内心仍时时记着彼此，就不算是友情的消亡，那始终是生成在彼此心中的力量，在个人遭遇痛苦与挫折时，能从心底里回忆起的一丝温暖，从而借来力量再生存下去，珍珍想，或许我没能成功地带走周越，但希望这份与他已经建立起来的友谊、这份友情的温暖，能让他在此后的人生中过得舒心一点、顺畅一点，不管如何，她都将永远为他祝福，也永远将他做为知心的朋友放在自己的心上。
　　她在车上，给周越发去了一条消息：
　　【周越，我走了，以后常联系，不管任何时候，需要帮助的话，都来找我。很愿意成为你姐姐的林珍珍】
　　但她始终没有收到周越的回信。或许他没看到，或许他看到了但并不想回，或许，他本来也就没那么当真……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就在珍珍逐步又回到了她日常的工作与生活中、也渐渐有些淡忘了她回乡的这段往事时，她忽然又收到了周越的消息，而这个消息……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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