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白夜,狐狸和黑狗》瞬顧

10、魁地奇和一些趣事 2

　　chapter 7

　　卡希娜能听到风的声音，也许是从她背后吹来的，也可能是从她面前吹来的。总之在时间的推移里，风向似乎显得没那么重要，她明显更关注于它有没有吹偏自己的方向。

　　“赌不赌”她实在不愿意说服自己确实有人在跟她讲话，就在她左手边，“今天的风向是，西南”可来得太早的事实让她不得不转过头去看西里斯的脸，不出意料地看到他今天不知道第几个笑容。

　　她转回头来，又被右手边的人打断：“这明明是西北”卡希娜无可奈何地闭了眼，为了放松而刻意的深呼吸也归于正常呼吸。她瞥了眼詹姆，现在他们两人把她夹在中间的样子好像一个三明治。

　　卡希娜张了张嘴想说话的时候听到身后若隐若现的笑，想感叹他们三个怎么现在还能如此，却听到不属于莱米的声音：“…这得是，东北风吧”还带着笑，很快受到了詹姆的反驳：“怎么可能，东是那边好吧”

　　她看到那人左手拿着扫帚，没比自己高多少，袍子上别着闪闪的格兰芬多徽章，棕色的头发显然没怎么被精心打理过，迎着太阳在眉眼处留下阴影。西里斯没再说话，侧过头去看卡希娜，入眼的是她刚定格到自己脸上的视线。

　　怎么办？

　　没事的。

　　“你好，我是本·纳尔”卡希娜没再听纳尔和詹姆斯的讨论，他们在和煦的阳光里争论风向，于是风就又吹了一次。她懒得去探究颠三倒四的因果关系，没过多久就蹙起了眉。

　　“为什么有的苹果是青色，有的是红色？”西里斯靠在沙发上，侧过头，鼻尖蹭过卡希娜的发丝。

　　“不知道，但青色看起来就酸”后者盯着手里定格在那一页不知多久的书，机械地回复着。清晨的公共休息室里西里斯问了一个又一个奇怪的问题。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

　　西里斯赞叹于自己经过三十七年终于觉醒的机警，让他能在看到卡希娜的第一眼就看到她的内心。这么说有些奇怪，但事实上他怎么看她，都是一个单词：焦虑。亏她昨天晚上还在安慰他。

　　他问詹姆斯，什么时候就业的焦虑会席卷这个地方，詹姆眯了眯眼睛：“霍格沃茨只剩最后一批学生的时候”好吧，其实这个答案不太重要。显然卡希娜已经被吞进这场洪流里了，不过不止是就业。

　　结果是卡希娜依旧没有翻过书页，宣告他的方式失败了。其实他很大程度也能理解这种感受，就像他上次离家出走，呃，好像那不是焦虑。那或者是加入凤凰社？哦，也不是。他其实总把各种各样的情绪混在一起，不去辨认。

　　可能焦虑，是种负面情绪吧。

　　应该是他知道雷尔成为找球手的时候，那种感觉挺烦人的。西里斯摇摇头，懒得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才发现卡希娜拿着扫帚，已经站在门口了。

　　卡希娜没忍住笑了笑，西里斯整个早晨都在尝试的事情似乎没有成功。因为她现在已经腾在空中，不去看草地，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

　　她不认得纳尔，这很正常，可西里斯也才刚认下他，这不正常。她心里隐隐有猜测，西里斯只说没什么。每次他尝试独自解决一切，替别人做决定的时候她都保持沉默。其实也会想揍他一拳。

　　卡希娜转过一个弯，扫帚柄就握在自己手里。她毫不担心詹姆斯能否适应，甚至认为用不了多久，掠夺者会再多一人。只是——她抬起头看到零星几个坐在观众席上的学生里，笑着向她挥手的莱姆斯——有点担心下一步里，莱米的处境。

　　莱姆斯也来得很早，或者说他们到场下的时候他已经在座位上看过一阵子书了。学期的开端，关于飞行这件事很多人都抱了些想法。当他又一次路过讨论魁地奇的车厢以后，终于找到一间空车厢。

　　他本人不是非常感兴趣，真要说喜欢什么，他可能一时半会答不上来。

　　西里斯几乎在一秒钟内就进行了抢答：“机车。麻瓜那东西真的太帅了！”詹姆斯有些不满的摇摇头：“没什么东西会比魁地奇更酷！还有你怎么突然倒戈了！”

　　卡希娜来回看着坐在对角线的两人，看向莱姆斯：“我不知道”她看着莱姆斯焦糖色的眼睛。

　　说实话，卡希娜确实讲不出来自己喜欢什么。因为对很多东西都出于好奇心地感兴趣时，好像，仅有的那些，在同一水平线上的累积的好感都可以看做一个新的零点。让一切看起来没什么是特殊的。

　　“是吗”莱姆斯没想到可以这样说，因为他总想也说出个所以然来，像西里斯，詹姆斯一样。可他们就是不一样。

　　他不知道以前喜欢黑夜是否算一种喜好。夜晚里有安静的夜风，透明的月光，给什么东西都赋予了可能性。他可以单纯地让文字灌进脑袋里，也可以单纯地遗忘掉昨天的事。给什么东西都赋予的简单的意义，自己的生命也可以是一团燃烧在月下的火。

　　他又把目光投回书上，不再讲话。

　　他也想讲得自然而果断，可就是不一样。他看到马车前奇异的动物，眼里的夜晚也跳动了一瞬。卡希娜拍了拍他的背，跟在他身后上了马车。

　　二年级会有所不同吗？

　　莱姆斯没想，也不敢想。

　　卡希娜想完就后悔了。她又想起莱姆斯在列车上的问题，开始怀疑自己的交友观是否健康无误。她有点痛苦地怀疑，自己对莱姆斯的关注究竟是为他好，还是为两个世界的偏差好奇。她认为纳尔在填补谁的位置，或者说抢占谁的位置。

　　但如果是事实呢？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那么奇怪。当它是事实的时候所有人只会称赞我的机敏，只有当它还处于未知状态时才有机会意识到，自己对朋友是如此不忠。

　　事实上她和纳尔还不算朋友呢。她开始下压扫帚，抽空庆祝了一下过程的顺利，只不过对选拔的感受可以说是为零。因为尽在想些有的没的了。可她在本一出现的时候就误认成了莱米，是不是证明她对莱米的不忠呢？其实她和莱米也不算非常熟悉。

　　她居然开始推脱了。卡希娜拿稳了手中的扫帚，拍了拍额头，就看到西里斯抢得很前地鼓着掌。她没忍住笑了笑。

　　这种话和西里斯说了他也不懂。

　　西里斯绝对想不到这种时候她在嘲讽自己不多的迟钝。

　　她束着头发，有几缕在昨晚变短的头发中段散散搭在她肩膀。秋天不算难过，至少她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衬衫领有褶，领带掉出些。看起来也没那么焦虑。他觉得自己还是帮了很多忙的。

　　卡希娜觉得自己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这种诡异的道德束缚，又回过头去在席上寻找，却碰不到任何一丝红色的踪迹。

　　或许还是有的？在莱姆斯手上，一朵不符合秋天的，艳丽的红色花朵。

　　他扶着围栏，绷直胳膊微微把身体抬起来，脚就离开了地面。莱姆斯不知道自己其实看起来有些茫然。他向下看，很轻松地找到了卡希娜，想抬手打招呼又想起自己又会坠在地面上，决定放弃了。至于花，是他帮莉莉拿来的。

　　卡希娜怀疑是假花，又后知后觉地想自己对魔法也太不信任了点。

　　莉莉拿过床头的课表扫了一眼，离开了收拾过的床铺，在门前停顿了一下还是返回去把褶皱处理干净。

　　按道理来说，她是绝对不会缺席卡希娜的活动的，即便她对什么掠夺者的印象实在算不上好。但她也实在觉得自己的状态不适合出现在朋友面前，自己明明能处理好的。

　　她开始想自己去年入学的时候还和西弗一直待在一起，分院给她带来的某种不安很快也消散了，毕竟她和西弗，谁都没变。她难得没有起得很早，现在又坐在面朝窗外的位置发呆。太不寻常了。她自己注解说，可起因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她有点质疑是不是斯莱特林都是些，难以言喻的人。每个人的处境毕竟还是不同的，他们会因为出身鄙视别人，财产鄙视别人，甚至会因为别人太优秀而鄙视别人。

　　莉莉没有任何一刻钟怀疑自己配不配学习魔法，也未否认过和卡希娜如此要好有同病相怜的成分，只是担心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能否都找到一条正确的出路。

　　有人为此放弃了天赋，回到所谓的，属于自己的世界。可不管从哪个方面，麻瓜巫师都是个冒险的身份。当从一个世界迈向另一个的时候起，一片诡异的乌云就笼罩在他们每个人身上了。他们会在原生世界引人恐惧，会在魔法世界引人嘲弄。

　　总之不会再是天赋异禀，只是泥土，尘埃。

　　她不想问为什么。

　　“因为这些未必是我们能改变的”坐在她身边的卡希娜说，莉莉才注意到自己的思绪也在某个时刻偏航了。可能是因为踏入新世界的一年并不是非常好过，即便善意要多过恶意，友谊多于谎言。

　　卡希娜找到她的时候并没有废多大的功夫，莉莉也不太会去其他地方的。

　　她确实没能提早注意到朋友有哪里不对劲，可能是因为自己玩物丧志了？好在被她找到了点机会。她这样想，又希望以后再也不要有这种机会。

　　“别再讲我了，你，我，西弗，大家都好好的，不是吗？”莉莉想要的其实也不多，“遇到的时候，我们也都在互相保护，对吧”她的眼睛有点肿，卡希娜决定换个方向。

　　“其实我也在想朋友们。”卡希娜偏过头去不再看莉莉。刚开学的时候，叶子还没什么变化，天上不时会出现几片云的时候，她和莉莉并肩坐在这里，好像她可以说出所有“罪恶”的事情一样。好像会被“赦免”。她轻轻笑了笑，又去看书架，排整齐的书按次序放在那里。西里斯这点想得一点错没有，她的思维好像确实有点奇怪。

　　“莉莉，我总是联想到朋友的处境，试图窥探他们的秘密”

　　“这究竟是为了满意我的私欲，还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呢”

　　莉莉也没有看身侧的人，垂眸看向桌上摊开的书，已经一连被风吹过好几页。“你相信哪一个？”

　　卡希娜觉得自己可能太想追求什么客观的东西了。她想得到绝对正确的结果，所以开始探求自己的手段，是否也是绝对客观的。

　　“如果一个人只看你一面，把你塑造成了对所有事情只感兴趣的形象，势必会认为你以自我为中心……如果对象是我的话，我相信你在关心我”

　　“我觉得，人们聚到一起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目的，巧合，机会”

　　“而朋友却是双方选择过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