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山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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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石田太郎的事情，松田父子俩很是不放心我们在长野旧宅这边的安全保障问题，当天直到徬晚才准备开车离开。不过，我觉得晚上开车到底还是有点危险，便主动提出让他们留宿一晚，并且在征得了高明的同意后，亲自下厨为两位客人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早纪桑，你之前已经向那些邻居暴露了自己拥有一定财富的现实情况，万一有人动了歪主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卷发男人坐在餐桌边，端着盛有佛跳墙的饭碗，义正言辞地看着我说道，“所以我建议，我和阵平直接在这里留到你们回东京，如何？”
我：“可是这会不会太麻烦——”
“放心，绝对不麻烦。”松田丈太郎一边说着，一边堂而皇之地夹走了自己儿子盘子里的鲍鱼块，放进嘴里嚼了几下便享受地吞了下去。
卷毛男孩咬牙切齿地把老父亲再次伸向自己面前盘子的筷子打开，气鼓鼓地开口道：“根本就是你觊觎早纪阿姨的饭菜吧，老头子！”
“臭小子不要胡说！”
下一秒，一大一小两只松田开始一边狼吞虎咽地吃饭，一边用犀利的眼神互相厮杀。
我：哭笑不得.jpg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你们了哦。”我笑着给两位客人又加了一勺菜，“反正我们也只打算再在长野呆一天就回去了，松田君你们留下来的话，正好也可以趁着休假在这里游览一下，我和高明完全可以做你们的当地向导哦。”
“不辛苦不辛苦——”小松田眼疾手快地把新加的这勺菜里面的鲍鱼块夹紧了碗里，然后得意地瞟了自己父亲一眼，“我老爹这个保镖便宜得很，早纪阿姨你只要管他饭就行。”
松田丈太郎瞪着自己的儿子暗暗磨牙。
看到这父慈子孝的场景，我不禁失笑：“没问题，一定让你们每顿都吃饱！对了，你们晚上要不要去看烟花？盂兰盆节总是会有灯火祭典的，只是前两天我生病，家里便谁都没出去逛逛。”
原本秉持“食不言”原则的高明听到这里，微微皱起眉头，放下碗筷反对道：“妈妈，你的身体还没恢复，晚上有夜风……”
我急忙做手势截停他的话：“我已经好了，真的！而且盂兰盆节都快结束了，再不出去看的话今年就看不到了——”
“明年还会有的。”高明试图说服我。
我垂下眉眼，低声道：“可我……想亲自放河灯啊。”
屋子里一下子沉默了。
在盂兰盆节时期，放河灯又叫“送魂火”，是祈求逝去亲人能够得到安息的仪式。在场的其他人都知道这个常识，自然而然也明白我想为谁而放河灯。脑补能力比较强的，比如小降谷零，已经开始替我难过起来。
而我本人：Emmm，修介呀，暂时先稍微借用一下你的名头——不然高明他们铁定不肯放我出去的！>_<
不出我所料，短暂的沉默后，高明终于点了头：“好吧，但要注意保暖。”
我：计划通！
于是，我们一行人吃完饭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趁着夜色出发了。
时间正处于盂兰盆节的尾巴，这个镇子的中心也正在举办相关的活动。层层叠叠、各式各样的灯笼装饰在店铺和广场上，在夜晚中发出朦胧的光。远处有人在跳盂兰盆舞，不过因为人比较多，我们几个便没有往那边挤。
买了几盏河灯后，我闻到旁边的店铺所传出来的香甜气息，便低下头问几个孩子：“你们想不想吃牡丹饼？”
大概是晚饭吃得比较饱的缘故，几个小家伙都拨浪鼓一般地摇了摇头。倒是高明，仿佛不经意间往那雪白的糕点上瞄了一眼。
我看在眼里，轻笑着摇了摇头，便主动上前去买了几份，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塞进了几个孩子的手里（包括高明）：“不急，现在不饿可以等一会儿再吃嘛。”
夜色掩饰之下，几乎没人发现高明的耳朵微微泛红了。（我：儿子别害羞嘛，爱吃甜品又不是什么大事。）
很快，我们随着人流来到了镇子边的小溪边。
溪流不宽，深度也不大，平时夏季里连十岁以下的小孩子都可以跑进去淌水玩。长野县四面环山，中心是盆地，而诸伏家所在的这片区域已经贴近了长野县的边缘，隔壁就是群马县，中间夹着的就是一片山林——这溪流就是从山上流下来的。
如今，这倒是个放河灯的好地方。
我走到水流边蹲下身来，将刚刚分发给其他人后还留在我手中的那盏河灯放进了水里，然后轻轻往溪流中间一推——方方正正的纸灯笼便轻盈地漂到了水中央，开始顺着水流往下游移动。
在我的身边，其他人也默默送走了自己的河灯。并不算明亮的烛火透过薄薄的纸皮，仿佛一只只虚幻的精灵在水面上游动。
我侧过头，正好看到小松田望着自己推出去的河灯喃喃低语。顺着这孩子的目光看过去，便发现他的河灯上用笔简单地画了几枝樱花。
河灯包含着对已逝亲人或者祖先的追思，我猜，松田一家人也曾经在樱花树下野餐赏花——松田夫人一定是很喜欢樱花的。
忽然，景光蹭到我身边，有点好奇地问：“妈妈，你在河灯上和爸爸说什么了？”
我揉了揉小儿子的头顶，然后给因为一直跟在我身边所以无意中看到了河灯上的字、此刻满脸震惊还没回过神来的小降谷零一个调皮的wink：“秘密哦。”
那盏渐行渐远的河灯上，清秀工整的字迹写道：【给我老实呆在花盆里！再半夜跑进我的被子我就用开水煮了你——看你怎么发芽！】
小降谷零：这一定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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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你到底怎么了？”景光奇怪地问自己的好友，“我感觉你从刚才就一副快要吓傻了的表情啊……”
金发男孩：呜……
小松田不怀好意地凑过来：“是不是撞见幽灵被吓到了？”
零：“……大概是吧。”
松田阵平：哈？
我在旁边忍笑忍得辛苦，于是赶紧转移话题：“溪水另一边就是和群马县交界的山林了，要不要进去逛逛？我记得夏天的夜晚，可以在里面看到萤火虫的。”
松田丈太郎往那边看了一眼：“会不会有大型动物出没啊？”
高明摇了摇头：“这倒不会，这片森林夹在两个行政区域之间，两边的居民经常进去采集野果野菜，从来没有出现过大型野生动物的踪迹。”
“对，我们小孩子也常常跑进去玩的。”景光也抬起头解释道。
松田丈太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既然没有其他事，就过去逛逛呗，反正现在才七点半，离睡觉时间还早得很。”
小松田阵平和小降谷零倒是看起来挺期待的。
景光歪了歪头：“你们是没见过萤火虫吗？”
金发男孩诚实地点头道：“嗯，我出生在东京，根本没见过这种昆虫。”
卷毛男孩则兴致勃勃地从随身的小背包里掏出了两只小型手电筒：“快出发吧！”
我：……
松田丈太郎：“……臭小子你都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总之，我们一行人开始往不远处的山林前进，过程中时不时地聊几句天。快进森林的时候——
“什么？！黑羽君要结婚了？！”我猛地停住脚步，无比震惊地看向身后正在吐槽萩原研二的小松田。
卷发男孩茫然：“是啊，hagi亲口告诉我的——他的师娘好像叫千影？”
我：……这不对啊！怪盗淑女不是金盆洗手后过了两年，才和怪盗基德相遇相恋的吗？！怎么现在这两个人就要结婚了？！
望着我瞳孔地震了好几遍的表情，松田丈太郎轻轻咳了一声，开口道：“早纪桑，关于这件事，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可以过来一下吗？先把手电筒给高明君吧。”
我一愣，不明所以地把手里的手电筒交给了高明，然后往松田丈太郎所在的队伍末尾走去：“松田君，怎么了吗……”
卷发男人露出慎重的表情，轻声道：“早纪桑，你跟我交个底，这位即将成为黑羽夫人的女士到底什么来头？会不会对研二造成什么危险影响？”
我眨眨眼：“额——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因为研二那天说她要【金盆洗手】啊！！！这真的是个普通人吗？！”松田丈太郎情绪激动地挥了一下手臂。
“……老实说，她不是。”我安抚地拍了拍这位好友的肩膀，然后无奈道，“但是她绝对不是什么坏人——或者，我们应该相信黑羽君的眼光，对不对？”
松田丈太郎抽了抽嘴角：“但愿吧。”
看到他忧心的样子，我忍不住笑起来：“原来你这么关心研二，平时都看不出来呢，外冷内热君——”
“别调侃我了，”卷发男人叹气，“那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和阵平又那么亲密，我自然会多关注一些。”
“放宽心，毕竟孩子们也能——”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前方传来的一阵惊呼打断！
“怎么了？！”我急忙一边大声询问，一边和松田丈太郎匆匆往前边赶过去。
没几秒钟，我来到几个孩子停驻的位置，终于明白了他们发出声音的原因——
星星点点的黄绿色微光浮动在昏暗的草木间，给这片安静的森林增添了几分活泼的生趣。
萤火虫来了。
我们一行人就这样默默地看着这群可爱的小生灵慢慢地飞远，像是怕惊扰到它们正常的生活。
良久，小降谷零轻声开口：“真美。”
大家都点头认同，不过我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数量少了，我以前来这里时，萤火虫更多。”
“没办法，”高明看着旁边缓缓流动的溪流，“如果它们无法适应生存环境的恶化，今后数量只会越来越少。”
景光皱眉：“那样的话，萤火虫未来是不是会灭绝啊？”
高明摸了摸自己弟弟的头：“很有可能，这种昆虫是很脆弱的。”
三个孩子都不太开心地皱起了眉头。
小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眸望向已经飞远的那群光点，低声道：“太可惜了。如果真的再也看不到萤火虫，真的太可惜了……”
我俯下身看着三个小家伙：“你们都想帮它们活下去吗？”
男孩们彼此看了看，然后都很认真地冲我点了点头。
“好，”我露出笑意，“会办到的。”
景光懵懂地问：“妈妈？”
我站直身子：“晴虹集团本来就设立了一个环境保护的项目，集团分支下每一个企业的盈利都会定期抽出一小部分投入这个项目，作为筹备资金。虽然抽出的部分真的极小，但汇总下来总额已经非常可观了。所以——”
我迎上几个孩子亮晶晶的眼神：“就让这个项目从这片山林开始吧。”
三个小家伙开心地相继扑到我怀里，“妈妈万岁”、“早纪妈妈万岁”、“早纪阿姨万岁”的声音此起彼伏，在林间惊起了好几只飞鸟。
孩子的快乐总是那么单纯。直到我们在这里停驻几分钟后打算开始返程了，景光他们依然是一副蹦蹦跳跳的欢乐模样。
不过，我们转身还没走几步，就突然听到一道破空之声！
我下意识感觉到了危险，正要往几个孩子身上扑过去，就眼前一花，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人死死地按在了草地上！
下一秒，一只小型的弩箭“嗖”地插进了我刚才所在位置背后的树干之上。
我心脏狂跳，急忙爬起来去看这位几乎可以叫救了我一命的人是谁——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看起来没精打采的青年的脸。
还没等我问话，高明他们已经跑到了我的旁边，几个人心急火燎地检查了一遍我的身上有没有受伤。
“没事没事，就是稍微有点擦伤，那支弩箭没伤到我。”
可是其他人听了这话并没有多么放松，反而越发警惕地围在我身边，生怕不知从何处就又飞出一支夺命箭。
松田丈太郎怒极反笑道：“有意思，早纪桑你今天是碍了哪路神仙的眼，明里暗里非要让你跑一趟三途川。”
景光、零和小松田挤在我的身前，目光锐利地把周围的环境扫了一遍又一遍。
高明则一边用手帕按住我右手臂被擦伤的伤口，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行了，人都跑了。”被一同围在中间的青年不耐烦地开口道，“看起来像是我们镇上那个酒吧里的打手。”
高明慎重地看向这个陌生青年：“您确定吗？”
“八九不离十。”青年漫不经心地回道，“今天傍晚时酒吧老板被警察抓走了，听说是销售违禁药物被发现了。”
我睁大了眼睛。
青年看了看我们的表情：“看来这事和你们还有些关系？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刚刚出手也只是一时兴起，不需要感谢，就当我们没见过吧。”
说着，他就要离开。
我急忙开口询问：“可以告诉我一下，您的名字吗？”
“我姓沼渊。”对方头也没回，“如果真的想感谢我，就把刚才说的话做到吧。”
小松田：“刚才说的话——？”
零微微蹙眉：“是保护这片山林吗？”
而景光则仰头看着高耸的林木，自言自语道：“他居然刚刚一直在这么高的树上听我们说话……”
小儿子的这句话仿佛一道唤醒记忆的灵光，直接让我意识到了这个陌生的青年是谁——
沼渊己一郎！
此时应该不到二十岁、手上没有人命的沼渊己一郎！
“等等——等一下！沼渊先生，请等一下！”我急忙拦住已经走到二十米之外的青年，气喘吁吁地跑过去，“我说的话，我一定会做到……可是这件事还需要他人出一点力，不知道沼渊君你愿意参与进来吗？”
对方有些迟疑：“怎么参与？”
我用从高明那里拽出来的笔记本和钢笔匆匆写了张纸条，然后递过去：“沼渊君，参与过程非常简单，只需要你在学习驾照的时候，按照这张纸条的联系方式打个电话给我就可以了。”
沼渊己一郎满脸的【这人是不是有病】。
我无奈摊手：“这件事并不困难，而且可以说是很快就会发生——看沼渊君的年龄，你应该马上就可以学驾照了吧？”
他皱眉：“我打算明年去学——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严格来说，和我真的没什么关系。”我看着眼前的青年，“不过却是你的转折点……沼渊君，我答应你，如果你按照我们刚才所说的做了，我就无条件为你提供一份待遇优渥的工作，如何？”
对方挑眉：“我高中都没毕业，你确定？”
我斩钉截铁道：“没错，我说话算话！”
无比年轻的沼渊己一郎拿着那张写了联系方式的纸条，挥了挥手：“好，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我轻叹道，“沼渊己一郎，你救我一次，这就是我们的机缘……给我一个机会改变他们的命运，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加油吧，沼渊君。”
过了好一会儿，高明走到我身边：“妈妈，回家了。”
“好，不过——”我转身往松田丈太郎和几个孩子的方向走去，“既然有人想找我复仇泄愤，就说明今天石田太郎所供出的那条药物链的水深得很，看来我们碰到一些人的痛处了。”
高明声音冷冽：“我已经联系长野县警署和入江先生了，这种治安环境如果不改善，那么晴虹集团预计在长野投资旅游的项目就必然需要再次探讨一下其可实施性了。”
我笑了：“很好，看来上个月给你看的集团文件没有白费。集团的大少爷，这次的事让你来替妈妈解决如何？”
我的长子语气平静：“万无一失。”
一周后，长野警方破获一条涉及多个县域的违禁药物买卖链，一举抓获相关犯案人员79人，并根据买卖记录追回违禁药品上百件。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山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