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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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周围都是矮山，但丛林茂密，伯贤给秀锦换了双厚底草鞋，“会冷吗？”
“才不会，我又不怕冷。”秀锦确实比一般姑娘不怕冷，冬天穿着草鞋也不叫，手脚更不会像多数人会被冻得通红，一连四季都是白白嫩嫩的。
到了山里，果然是路滑难走，伯贤带着个斧头，轻便得很，便想把媳妇背在身上。
“不要！不要背我！我已经是个能挣钱的小娘子了。我自己能行！”秀锦义正言辞地拒绝夫君，看来找到活的兴奋还未褪去，这会内心正激情澎湃。
果然到了竹林，秀锦便自告奋勇地要去砍竹子，只是连砍好几下，也就在竹子表面就刮了个痕迹。
伯贤夺过斧头，弯腰用力砍几下，竹子就应声倒地，“你就站一旁看着我砍，等你弄好，天都暗了。”
伯贤又快速地把枝叶砍下，再把竹子的分叉片干净，沉重的斧头在他手里如小刀一样轻松，没一会就弄好两根竹竿了。他又去搓了根草绳，把砍下的竹叶绑起来。
“我们又没地方煮东西，带竹叶回去干什么？”秀锦奇怪地问。
“给陈大爷家送去，等会我带你认识。”
竹叶不多，伯贤又砍了些嫩草，一起绑了回去。
两根竹子3尺多，细细两根轻得很，伯贤把两根绑起来做个临时的扁担。
“布在这里。”秀锦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布，踮起脚跟放在伯贤肩膀。
竹子是湿的，拿布一垫，夫君的衣服就不会湿了。
到了镇上，伯贤直接带着秀锦去与他们隔着两户的陈大爷家。
陈大爷一家正在吃晚饭。
“陈大爷，这青草和竹叶我们用不上，给你家兔子吃。”
“我们都有的，你去弄这些干什么啊。”陈大爷手里拿着旱烟走出来，跟着出来的陈大娘也是和蔼可亲的妇人。
“这是我娘子秀锦。”伯贤把秀锦拉到跟前，他们不是当地人，若周边有个知心邻里，会安全不少。
“陈大爷，陈大娘，我是伯贤媳妇，初次见面，以后还望多多关照。”秀锦福身笑道。
屋里又出来几人，其中一个与陈大爷长相相似的正是其大儿陈有德，旁边的是陈有德的娘子林氏，身后还有一个男孩、两个女孩。
陈大爷指着几人说与秀锦认识，\"都是乡邻，互相照顾。\"
伯贤朝陈有德抱拳，\"陈大哥，陈大嫂。\"
秀锦跟着福身。
以后日子还长着，伯贤很快带着秀锦离去。
\"吃个饭再走啊。\"陈大娘唤道。
\"谢谢陈大娘，我们回去了。\"
租的地方没有烧火的灶台，伯贤隧带秀锦去周边吃食店。
看伯贤点了四道菜，秀锦拉了看夫君的袖子，低声问,\"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这是庆贺我娘子找到活，就今天好好吃一顿，明天起就吃东家的。\"
\"贵吗？\"秀锦又问。
\"就一顿，不要去想了。这个红豆卷饼很好吃，我给你做过，你尝尝。\"伯贤把红豆饼夹到秀锦碟子里。
“很好吃呀，不过我觉得你做的最好吃。”
除了红豆饼，其他三道菜他们都吃得干干净净了。
红豆饼可以放到明天当早饭，秀锦舍不得吃完，伯贤更是一口都没吃。
早春时节，早上七时才出工，厨房要提前半小时备好早饭，所以秀锦卯时就得上工。
秀锦在家都是辰时才起来，但今天是人生第一次出工，她寅时就睡不着了，不敢吵醒伯贤，一个人睁眼到天亮。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来穿衣洗漱。
“这么早起床，你今天会很困的，慢慢来。”伯贤也知道秀锦很兴奋，这是没法劝的事。
星月照地，早春的风尚余几分冷冽，秀锦裹紧身上的衣服，“以后等我熟悉了，你不用陪我了。”
伯贤笑而不语，他心中自有打算。
两人跟昨天一样从侧门进去，东家夫人王氏已经在厨房等了。
见秀锦来了，王氏直接吩咐她做事，“早上就煮地瓜粥配咸菜。10人份的早饭，配一盆的地瓜丝，咸菜一人一碟。人少了你自己看着减量。白天开水要烧足，不要让工人缺了水。清明后跟我去山上采草药，初夏后要添凉茶。”
王氏吩咐一堆，秀锦不但不惶恐，反而开心。现在才三月，东家夫人就跟她交代五月的事了，这不是说明会继续用她吗？
秀锦赶忙点头，“东家夫人你放心的，我会做好的。”
伯贤也附和，“我会陪着她的。”
等东家夫人走开，秀锦从缸里淘了一盆地瓜丝，放进大锅里煮。
伯贤在一旁教他，“水别放太少了。”
“水放太多粥就太稀了，地瓜丝本来就不填肚子，怎么吃得饱。”秀锦皱眉。
“太稠了，东家夫人要说的，你再加点水。”
“这样够了吗？”
“够了。”伯贤帮忙盖上锅盖，又给灶里添了柴，“木柴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会过来给你劈。你只要煮饭烧水就好。明天起，早饭你也不用过来煮了，你辰时再过来。”
“那怎么可以，这是我的活！”秀锦把头一扭。
伯贤好笑地看着娘子，“这是你的活，谁都抢不走。但是早上煮粥一会的事，你就不用特意起来了，我还可以趁着这个时间给你劈柴。”
真正厨娘的活怎么可能只是煮个饭，除了食材采买是东家夫人负责的，其余活全是厨娘干的，挑水、劈柴、做饭、卫生，厨娘样样都得精。
东家夫人肯同意秀锦来，最大原因不过是伯贤一开始就跟东家了，那些重活他来干，而且绝对不耽误自己的活。
这些事伯贤也不准备给秀锦说。
“秀锦你听我的，早饭就这样安排，忙活都在早饭后呢。”
“不要，我自己能行。”秀锦坚持，夫君每天要出工还要早起太辛苦了，她怎么可以扯后腿。
伯贤知道秀锦正在兴头上，也不多打击，反正再过几天，娘子肯定起不来了。
七时，木工陆陆续续来到厨房。之前的厨娘年纪也大了，都不避讳，但昨儿都听东家说了，新来的厨娘是李伯贤的小媳妇。
大伙走进厨房，只见一个年轻女子低头坐在角落里掰地瓜叶子，看不清女子长相，只能看到一个简单的发髻盘在其脑后，单薄的肩膀随着手臂用力，轻轻晃动，一条碧绿色的粗布腰带扎出一个细细的纤腰，不盈一握。
李伯贤站到了娘子面前，凶狠地赶走工友，“饭装好了就出去。”
若是平常众人定要笑话李伯贤一番，今天见他的小娘子在场，给伯贤面子，只一脸取笑地走出厨房。
小院外搭了个简易的棚子，众人或坐或站，一碗粥就着咸菜，直接喝下去，连筷子都没用上。
吃完，众人把碗放在了外面，院子里有个井，很是方便清洗。
秀锦待众人都吃好，才敢偷偷瞧一眼，只见一群黑瘦的男子中，只有他的夫君高大伟岸、器宇轩昂。
伯贤并未跟工友并排走，而是带了桶刚烧的水走在最后，并再三提醒秀锦，“水喝完了，我会进来拿水的，你不用去前院。”
“总不能次次都你来拿吧。”秀锦嘟哝。
伯贤哈哈一笑，“当然可以，我们每天一起出工一起回家，我自是可以帮你替代这些。等时间久了，再说。”伯贤是矛盾的，他不想自己的漂亮媳妇见外人，却也无可奈何。
秀锦想想也是，刚才猛地见这么多陌生男子，她都不敢抬头了。
伯贤去了前院开始干活，年初东家接了一户今年六月要出嫁的家具定制，这户人家底不错，定了闷户橱、梳妆台、衣架、脸盆架、红橱、樟木箱，这在镇上都是少见的。秀锦当年陪嫁也不过是闷户橱、樟木箱两样。伯贤也知道，县里大户人家的嫁妆更甚，全套家具样样备齐。
在东家这里，每个人分工干活，比如伯贤，他细致耐心，打磨的活基本是他干的。分工明确，又各自发挥他们的特长，做出来的家具要比单打独斗的木匠强。但福祸相依，一个木工只干一种活，怎么能称为木匠呢。
伯贤脑袋灵活，自己的活干好，就跑去帮工友干，不嫌累爱助人，谁不喜欢。久而久之，伯贤的手艺就越来越好了，他年纪又轻，只要在这行好好干下去，未来不可估量。
但是现在他的娘子秀锦来了，伯贤偷师的时间也就少了。但影响不大，这里师傅们会的东西，他都学到了，更多的技艺要靠经验来弥补，比如眼界。
这小小的镇子终究不够，偶尔伯贤也会做梦，梦里一片迷蒙看不清景象，但伯贤知道那是梨城，那里一定八街九陌，川流不息。
这边秀锦一边洗碗，一边算着时间又烧开了一锅水，正开着散热。
王氏是八时过来的，带了一捆白菜、猪皮、萝卜。“秀锦，萝卜拿去腌制，白菜清炒，猪皮做成红烧的。”
东家夫人连菜式都定下来了，这对秀锦来说再好不过。只是她日常只会炒蔬菜，荤菜基本不会。这红烧猪皮佐料怎么放合适呢？夫君等会就过来了，她先去洗菜。
白菜才洗好，伯贤就过来了。东家夫人每天时间固定，实在太好错开了。
看到眼熟的猪皮，伯贤暗叹口气，“是红烧猪皮是吧。”东家夫人基本就几个菜轮回买，再穷也吃腻了。
“没错，要怎么做？”
“红烧的味道最简单了，我先把猪皮的毛去掉。”伯贤开灶烧火，待锅里烧热后，直接抓着猪皮往锅里压，等猪皮表面烧焦后，再拿菜刀把猪皮最外层片掉，许是做木活的手艺，伯贤片得非常薄，毫无浪费，偶尔几根顽固的猪毛，就拿刀尖挑掉。
猪皮处理干净后，就下点猪油煎烤，“不要拿去炸，一费油，二我们干活的，炸了吃在嘴里没分量，吃不饱。”
“你看，这样，一边干一边有劲道，就可以拿出来切块了。”
“好油。”秀锦嫌弃地看着猪皮。
“但是便宜啊。”伯贤无奈一笑。
锅里底油再烧热，放入切好的猪皮，倒入豉油、老抽、料酒、老姜慢慢烧制，“你火一定要很小，这个方法少了去味的步骤，但只要你烧得时间长，味道也能去掉。你丢个小块的木柴进去，让它慢慢烧。你就可以腾出时间，准备其他事了。”
“白菜拿过来，我给你炒。”弄好红烧猪皮，伯贤准备帮秀锦炒白菜。
秀锦缩回手，“白菜我自己来吧，我可以。”
“快点，听话，我很快就好了。”伯贤走过去，直接端起装白菜的木盆，另起一锅烧。
十人份的菜，得用大勺铲，就他媳妇那小胳膊，要炒到什么时候，别粘锅了。
到白菜煮好，伯贤不到一刻时间就弄好了。
“我过去干活了，你萝卜切成食指长，放那边，我吃完午饭给你腌。”伯贤急匆匆说完，大踏步往前院走了。
秀锦站在原地，夫君一阵风来一阵风去，而她只剩下切萝卜条一件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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