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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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情从头到尾透露着荒唐可笑，一口一个农妇，万分鄙视，却要把这个农妇拉到人群中，看她议她笑她，最后“唉”一声散开了，而这声哀叹却是对着陈大公子。因为最后已经没人在意那个寒颤颤地站在人群中，却强装坚强的女子。
除了自己的夫君。
伯贤牵着秀锦的手，一步一步往出租屋走去，腊月风大，刮着脸呼呼疼，伯贤拉高秀锦的衣领，秀锦只是淡着脸，面无表情。
“什么样的身份就跟什么样的人交往，对吗？”
“这件事是我们倒霉，不用多想。”伯贤多想拍着胸口对娘子说，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可他拿什么保证，他又有什么人情关系，他只是一个木工，他只是万万千千讨生中的一员，他与娘子又有什么不同。
到家，关上门，伯贤倒了一盆水。秀锦麻木地洗好脸，坐下来，脸朝地上。
伯贤倒掉水，走到她跟前，“王氏家具那边还有工钱，我们明天早点出发，拿到工钱，傍晚就能到家了。”
“他们会给吗，会全给吗？”秀锦依旧低着头，她连问两个为什么？那个从深山出来的懵懂女子不会再复当初的天真了。
“放心，他们会给的。”现在的小阳镇可不是姓王的天下了。
冬日白天短，为了能够在傍晚到家，两人早早就起来了。冷风嗖嗖，秀锦带了个头巾。
“明年给你买个毡帽。”伯贤挑着一担年货，里面放着不少给父母孩子亲友的礼物。
“你也买个。”秀锦哑着声，又问，“重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这点重量对我来说压根不是事，你小心点走路，小心摔倒了。”
路越走越亮，心越走越明。
到了县城，伯贤先去找陈牛贵。
“伯贤兄弟，你这去了县城就把大哥我给忘记了。”陈牛贵近来春风得意，借着王崽子一事，现如今小阳镇不再是王姓一家独大，无论黑白，大家各凭本事。
走江湖讲义气，今日局面，伯贤自然能占得一个功劳，没有他的推波助澜、献计献策，十个王崽子也改变不了小阳镇的局面。
陈林两个秀才事后自然也知道了伯贤这号人，但是两人权当不知，毕竟文人与匠人，一个靠嘴一个靠手，不是一个世界。
在伯贤的计划里，他不会再与陈牛贵联系，他只想简单过日子，陈牛贵此人真要论道，其实就是个街头恶霸。
当初他选择与陈牛贵合作，不过就是明白了，对于穷人来说，那高高在上的世界他们是掺和不进去的，反而这不论出身的街边帮派最能接纳他。只要你够狠够拼命，幸好穷人命不值钱，就是敢！
这次找陈牛贵，伯贤一则想借着他拿回工钱，二则想看下能不能打通县城的帮派。
“干活拿钱天经地义，伯贤兄弟，大哥陪你走一趟。”
“多谢大哥。”伯贤也不矫情，王氏那人若不直接给狠的，定要周旋一番，他可没那个时间听她屁话。
陈牛贵能做大哥，自然不是鲁莽之人，进了王氏家具，对着王氏夫妇说，正好路上碰到伯贤所以一起进来了，还递了袋茶叶给王守财。不是多好的东西，但礼节到了。
换成伯贤递东西给他们，就成了他在求人了。
王氏果然不敢多语，马上点了钱给伯贤，王守财倒是真心实意地祝福伯贤。
出了王氏家具，伯贤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与这里弄得清清楚楚了。
他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直接塞到陈牛贵手上。
陈牛贵双眼一瞪，“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我是给你要债的手下了。”
伯贤按住陈大哥的手，“陈大哥，我们兄弟不二话。小弟手头紧，最好的礼物就是银子了，将来若发达，定备上厚礼，不为别的，就冲大哥的义气。”
“我陈牛贵帮你，是要与你做朋友，而不是贪你钱。”
“我自然知道，朋友相交，礼轻情意重。你不要嫌俗，小弟最喜欢的就是黄白之物了。”
一番话说得诚恳又直接，陈牛贵听完哈哈大笑，“我好烟，下次回来，带点好烟给我。”
“大哥敞亮。，小弟下次一定给大哥带上好烟”伯贤抱拳。
此次二人相谈，可比上次的利益之交显得真诚多了。
若非伯贤要急着回家，两人非要好好喝一顿。
与陈牛贵分别时，还碰到了陈大爷。
如果没有陈大爷大儿绑走秀锦一事，伯贤定是要去陈大爷家走一趟。
“伯贤，你现在在县城好吗？”
“我很好，陈大爷你呢。”
“我也好，也好。”
“我们走了，给你拜个早年，新年好。”
秀锦跟在伯贤后边，“以后不会跟陈大爷一家联系了吧。”
“是的。”陈大爷对自己的关照，不是不感激，但缘分已尽，何必勉强联系，徒留尴尬不自在。
“我们也不在这里生活了。”伯贤又说。
“好了，开心点娘子，我们终于要回家了，先去你父母家。”伯贤声音高昂起来，“不开心的事都会过去的，我们好好过年！”说完，伯贤低头快速亲了秀锦一下。
“好！”秀锦终于放下心防，“我们好好过年！”
未来在前，一路前进，就是最好的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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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湿冷的冬季，碧绿的爬山虎从顺着墙面一路上爬，一个男子拿着镰刀正用力地把多余的爬山虎割掉。
“大哥！”秀锦开心地扑过去。
男子回头，与秀锦有些相似，正是秀锦的大哥。
李大哥看到自家小妹和妹婿，也是兴奋不已，爬山虎也不砍了，直冲着院里喊，“阿爹，阿娘，小妹回来了！”
堂屋里，哗啦啦出来一拨人。
秀锦的爹娘、大嫂、二哥二嫂、三哥三嫂、侄子侄女们，二十来人走出来。
“阿娘，阿爹！”秀锦跑着扑向父母，“你们好吗？”
“好好，”秀锦阿娘把秀锦拉起来仔细看了又看，又摊开她的双手摩挲着，“没吃什么苦，好，好。”
那边秀锦阿爹已经拉着伯贤进屋了，过了腊月廿四，每天都吃得很丰盛，这个时候他们刚好吃完饭，正坐着唠嗑。
“阿娘，你们刚吃完饭啊。”秀锦进屋就看到饭桌上叠在一起的碗碟。
秀锦阿娘轻轻拍了女儿手背一下，“这么大了还不会讲话，要说吃好饭了，吃好饭了。”完音似亡，老人家都很介意。
秀锦脖子一缩，笑着抱住自己的阿娘，“是吃好饭了，我们都吃好饭了。”
那边三个嫂子已经麻利地把桌上的碗筷收下去，并快速地端了两碗面条上来，上面窝着两粒白亮亮的水煮蛋。
“你们先吃，吃完休息下，晚上吃好吃的，明天再回家。”
秀锦一听就心动了，她看看伯贤，本来他们是打算在娘家呆一下就走。
“下次吧，我们来了太匆忙了。”伯贤推辞。
秀锦一听也是，他们都没提前打个招呼，父母也没准备。
“什么匆忙，你那闺房，我们经常打扫，干干净净的。被子啥的都晒得暖暖和和的，马上就能睡。你们今天就留在这里，明天再回去！”秀锦娘正容亢色。
秀锦三个哥哥也劝伯贤，“妹婿，我们都好久没见了，你们就住下吧。”
眼看盛情难却，伯贤只好应下了。
吃好面条，秀锦给几个孩子封了红包，又拿出买的衣服给二老。
秀锦爹娘寝卧。
“阿爹，这衣服我一看就觉得跟你很衬，料子好，又暖和，你大冷天出去玩，也不怕冷了。”
“阿娘，这个颜色好看吧，阿爹，你看我阿娘这身穿上，是不是年轻多了。”
秀锦拿出衣服在阿爹身上比划着，又凑到阿娘身边。
秀锦阿娘笑骂她，“赚了多少钱，就这样乱花钱。”
秀锦阿爹也说，“要学会守财，不要赚一点点钱，就想着花出去。”
“阿爹，阿娘，你们放心吧。”说着，秀锦拿出一个钱袋放在阿娘手里，“阿娘，你点点，够不够。”
秀锦阿娘惊喜地看着秀锦，“你们这是赚到钱了。”
秀锦骄傲地仰起头，“是的，阿娘，县城工钱高，我们的债都还清了。”其实秀锦与伯贤计算一番，发现钱庄那部分钱还不能提前还，但其他大笔的债务都可以清掉了。
“好好。”秀锦阿娘拭去眼角的泪水，“你们终于苦尽甘来了，接下来要好好挣钱，豆豆过年5岁了，你们要送去私塾吗？”
“这事我跟伯贤都没好好谈过，这一年心思都扑在赚钱上了。”
“多赚点钱，让豆豆去试试，如果能中个秀才回来，就光宗耀祖了。”
“秀才不秀才的我们先不去想了，就是认个字，懂些道理。”
“没错，不要把目标定得太高。”秀锦阿爹接过话，“男孩子先能顾上家再说，别为了个秀才，读一辈子书成书呆了。”全家供一人读书，结果被供者一直考不上秀才，家里反而家徒四壁，这样的例子，秀锦阿爹也听过不少。
“肯定不会的，一定是保证生活的前提下，好好读书，像他爹那样。”
“没错，伯贤这样最好，肯吃苦有头脑。”秀锦阿爹点点头。
秀锦阿爹陪了母女一会就出去找女婿喝酒了，“你们好久没见了，秀锦多陪陪你阿娘。阿爹出去让伯贤陪我喝几杯。”
“好勒阿爹，你喝不过伯贤，别硬拼。”
“胳膊往外拐了是不，欠打。”
“哈哈哈，实话就是不中听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