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两年的老地方 ...
-
“诶,高飞,你真要去啊,别再给他吓尿裤子喽,李新说话你就当放屁算了,就他那熊色!”
放学铃声一响,杜海必贴向我的面庞,东北大饼子脸,撒上了一些豆。
“嗯,我没当回事,对了,锅盔,一会来我家吃饭。”
锅盔愣了愣,“又吃饭,今天啥日子,前两天不刚吃过了吗。”
“你来不来得了。”
锅盔好奇的问,“来,都谁啊,还是那几个吗?”
“嗯。”
“好,我回趟家然后就过去。”
告别完锅盔,教室里零零散散的好像就剩我和新来的了,“你不走?”
司文抓着书包,深呼一口气,从不知所措到坚定凌然好像就在一瞬间,“我跟你一起去。”
我不禁嘲笑,“你去干嘛,送人头?”
“讲道理啊,他们不会不讲理吧。”
张达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你和一帮人渣讲理,就好像上厕所没带纸,咋擦都没用。”
“别和她说这些了,走吧。”
张达搓了搓手掌,翘首以盼,但我的一句话打灭了他心中燃烧的小火苗。
“今天都别动手,打不起来。”
然后看着我的这个天真无知的同桌,大脑思索半天没想起她的名,“那个,你叫什么来着,快点回家吧乖乖女,跟你没关系。”
校门口,一群奇装异服的怪异青年站在那,我和张达两人不断奏起哈哈交响曲。
“这什么东西,哈哈哈哈哈,杀马特葬爱家族吗?”
我本身也是不怕事,经历了太多“你瞅啥”的画面,但在我干架的职业生涯中,碰到这么一伙人还是头一回,也不知道这李新从哪找的一群歪瓜裂枣。
“你若动我天堂,我必让你疯狂,哈哈哈哈。”
李新看到我俩,眉头紧皱,本身就有点胆小,腿不受控制的抖动。
“来了,来了,哥几个都准备准备吧。”
其中的一个一头屎黄的流氓青年操着一口东北的台腔,双眼透露着不屑。
“哎呀,不用担心的了,就这两个小卡拉米我随随便便搞定的了。”
听着这话,李新更没底了,也不知道是吹牛逼还是真有能耐。
“别掉以轻心,这俩小子在锦江这个小地方出了名的狠。”
———今有瘪三来做浪
———不知深浅探□□
———只怕一会尿汤汤
———不如回家蹲厕所
一头屎黄听后还拍手称赞,“好诗啊,好诗!”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学校门口,为首打着一把折扇,上赫然四个大字,‘不务正业’。
李新恨不得将一头屎黄的牙掰下来,“好诗个屁,这是对面的人。”
听闻此诗,张达合不拢嘴的捧腹大笑。
“来了。”
老尿点了点头,从裤兜里掏出一盒被折磨不堪的老巴夺。
“来一颗?”我摇了摇头,“算了,劲大,享受不起。”
老尿撇了撇嘴,“要饭的还嫌饭馊。”随后看向李新等人,“怎么事,想怎么玩,我们陪你玩。”
‘不务正业’一帮众人纷纷摩拳擦掌,一头屎黄一看人数不占优,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这事吧,我看就这么地吧,本来就鸡毛蒜皮的小事,道个歉算了,你说是吧,哥们。”
本以为这家伙多有骨气呢,也是挑软柿子捏。
李新不愿意了,心想刚才你牛逼吹的震天响,对面一来人你就孬,怎么找了这么一帮人,现在是被逼上梁山,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老尿深沉的吸完最后一口烟,加上北方的秋天,有点烟过消愁愁更愁的意境。
扔掉烟头,踱步到李新面前。
啪!
一个大嘴巴子让李新脑瓜有点嗡嗡作响,打完老尿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混这么多年了,这几个卡了米吓唬人行,真有事了怕是跑的比谁都快,走时还不忘留下狠话。
“长点记性,再有下次,就不是嘴巴子了。”
就这么散场了,躲在远处的司文看到我们走,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
“怎么,又和哪个小姑娘混在一块了。”
老尿这么一问,我有点懵,“没有啊,你还不知道我,谁能和我处对象啊。”
老尿疑惑的看了看我,“没有?那刚才有个小姑娘看咱们看半天,我还以为你认识呢。”
张达一听反应过来,“是司文吧,她不是想跟你一块去来着吗?”
听他这么一说
“看看吧,跟咱有屁关系,一块走吧,锅盔一会就到。”
老尿点了点头。
锦江这个地方不大,要是开车,半个小时能跑完全城,街道也不像大城市那样的干净规整,带着些许杂乱,我家在一个老旧的城边村,里倒歪斜的电线杆是我们这唯一一个标志性建筑群体,上面的电线网错综复杂,纵横交织。
刚开始不习惯,但时间久了也无所谓了,一个人住哪都是住,倒是便宜,一年2000块钱的平房还有个类似车库的这么个地方,平常‘不务正业’总来我这玩,吃吃喝喝反正都是在我这20来平的小车库。
导致我这也是样样俱全,什么烧烤架子,火锅,马勺,都备齐了。
“你们先坐等会,我去取肉,一会烧烤。”
当我进屋打开冰箱后,各种菜味混合在一块的那股说不上来的味道直扑我面门,愣愣的呆住在原地,半响才缓过神来,那种味道到现在我都不想再闻到,但是现在有她想闻也闻不到,当然,那都是后话。
秋分凉意,阵阵炊烟,可能最大的莫过于相识相知的人再身边。
“你这串现在烤的真行,这肉又劲道又香,毕业了要不开馆子去吧。”
我并没有回答他,依旧慵懒倚着,微风吹着,思绪飘着。
锅盔见状没有追问,独自提杯一饮而尽。
老尿又拿出了那盒依旧破烂不堪的老巴夺,“来一颗?”
这次我没有拒绝,“来一颗。”
隔着纸,都能闻到烟味,我猛吸一口,浓烈的辛辣刺激着嗓子和肺,满嘴的苦涩,烟进烟出,丝丝缕缕,却好像经历了许多。
“对了高飞,你听说了吗?严王好像要被换。”
本还沉醉在烟雾缭绕中的我猛然直起了神,“咋回事?”
张达耐心解释,“好像是因为咱班的平均分太差,不想让她带班了。”
“草,平均分差的又不光是我们班,别的班就好了?18班的天天出去打篮球,课都不上不找,就知道盯咱19班?”
锅盔这话不无道理,但是真要较真确实也没什么办法,成绩确实差着无可厚非。
“再看看,到时要是真换了,咱们在想办法,来,喝酒。”
“喝!”
老尿在一旁默默的提着酒杯,听着我们的诉说,烟一颗接着一颗,破烂的老巴夺也仅剩不多。
“老尿,做首诗吧,自从你不念了,挺长时间没听你好好来一首了。”
听闻此话,老尿来了兴趣,手中‘不务正业’折扇一打,便开始眯眼思索,片刻,诗起。
微凉意起烟入喉
随酒更消思绪愁
但只因事无多虑
今下众人笑苍穹
作罢,我们拍手称赞,“好诗啊,还得是你啊,老尿你这文学水平不念真是屈才了。”
锅盔一听话不对,紧忙提醒,“说啥呢张达。”
老尿笑了摆了摆手,“没事。”
其实我听得出来,老尿在变向的安慰我,但刚才他的苦笑也是让我挺心疼这个人,其实这里面最不应该退学的就是老尿,一身的文学细胞。
但事与愿违,每个人的选择无法被别人所左右。
酒过三旬便作罢,送走了他们,我也回屋躺在了床上,一张简陋的单人床,一张有些落灰的沙发,一张没有什么书的书桌,一架有些老旧的钢琴和一个50来平的房子,我竟然呆了2,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看了眼手机,没什么消息,借着酒劲有些烦躁,索性闭上眼睛在一片漆黑中,没有一丝声音的环境中沉睡。
一夜的梦不停轮换。
第二天醒来头痛加上身体的酸痛将我折磨不堪,看了眼时间,还早,梳洗一番,看着镜子前的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
莫名的想敞怀大笑,这要是让不认识的人看到还以为是个精神障碍的智障儿童。
锁好房门,其实也没什么锁的,小偷进去都得哭着出来。
“上学去啊小飞。”,隔壁徐奶奶提着水桶走了出来。
“啊,上学去。”
“放学来徐奶家吃吧,中午炖鱼。”
我笑着回应,“还是徐奶疼我,行,我知道了。”
徐奶听闻噗呲一笑,双眼的褶皱被慈祥的笑容冲淡,“就你小子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