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溪念河》上山看水

7、锦灰堆与连环局

　　毒蛾事件后第七日，夏府库房失窃。丢的不是金银玉器，而是三箱陈年账册。夏姿琪蹲在凌乱的樟木箱前，指尖掠过箱底残留的墨屑——这分明是锦灰堆的手法，将文书焚毁后混入香灰，伪造成飞贼劫财的假象。

　　"小姐！西厢房出事了！"思温提着灯笼冲进来，火光映出她脸上的血痕。夏姿琪赶到时，正见刘姨娘举着烛台往忆贺身上砸："定是这外男勾结账房先生！"

　　忆贺侧身避开，袖中滑出半片烧焦的账页："晚生不过捡到这个，姨娘何必动怒？"残页上"私盐"二字清晰可见，夏老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绽开暗红血梅。

　　"都退下！"他暴喝一声，浑浊目光却死死锁住夏姿琪，"明日你去慈云庵静修，无令不得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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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云庵的梆子声敲到第四下时，夏姿琪在《金刚经》下摸到张字条："丑时三刻，放生池见。"字迹与桃花笺如出一辙。

　　她攥着字条的手微微发抖——白日里分明看见忆贺随商队出了城。放生池畔老槐树上突然垂下条绢带，月白衣袂掠过池面，少年倒挂在枝头冲她眨眼："小生来讨利息了。"

　　话未说完，池中忽起漩涡。忆贺揽住她腰身急退，原先站立处已插满淬毒银针。十八罗汉像后转出七个黑衣人，领头者剑锋直指忆贺心口："交出账册，留你全尸！"

　　"抱紧！"忆贺突然将她甩上后背，袖中射出玄铁链缠住飞檐。刀光剑影中，夏姿琪听见布料撕裂声，温热液体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待逃至后山破庙，她才发现忆贺左肩插着半截断箭。

　　"怕吗？"他咬着绷带给自己包扎，火光中锁骨处的刺青若隐若现——竟是条衔着桃枝的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