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便宜夫君 他却要在梦里杀了我》tatashan

6、古今第一位和尚太监？

　　“最近厨艺上有了瓶颈。”

　　“你这瓶颈跟别人的不太一样，出在盘底”见他甚至还故作了副煞是苦恼的模样，她不禁将话说得呛人了些。

　　“我可以让人斩……”握素刚要出口威胁。

　　“吃吧。”九婵就像知道她会来似的，端出了像模像样的几样饭菜。

　　握素几日都未曾好好进食，此时她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但她即使逼着自己去吃莫名其妙的东西，也会全数给吐出来。她还没死，这是不是意味着这果然还是个梦。但先前那支箭穿透胸膛的那股力她仿佛能还能感到，或者更早，她尝到九婵所谓“聘礼”的两块糕点时，她就在犹疑，这究竟是不是梦？

　　无疑，九婵那堆真正谈得上千奇百怪、来历不明的食材眼下是握素认为唯一不莫名其妙的食物。

　　所以她还是吃了，所以当日她就带着九婵的信物去了贵妃的住处。

　　临走前，握素语重心长地开口，“你我之事，休要再提，无论真假权当不曾有过即是。”九婵应该未曾注意到此时的握素已换了说辞，先前的她，可绝不在意他口中的那些疯话，自然都不当那是一回事。

　　他反常地将心中不解显露无遗，脸上有不属于他的错乱，但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握素以为自己方才只是错觉。

　　九婵要她转交的，只有一封书信，连个信物都不曾有。握素已不想再去论两人在皇帝跟前传情是有多大胆了，她只希望在自己或九婵出事前，能先把九婵的做菜的秘方抄到手。否则，下一个梦或是什么，她不确定还能有口人吃的食物。

　　皇帝此时住在平津郡的一处雅苑内，那是前朝一任郡守大兴修建的私人别院，面积大、装潢豪奢，丝毫不亚于行宫。苑内只设了帝后同裴贵妃的三个住处，裴铃居于湖心上建成的一个院子里。

　　握素如今同他们不住在一处，要找裴铃就更是麻烦了些，但因为贵妃娘娘也有意见她，也算通行无阻。

　　她将信交与对方时，那张她见犹怜的小脸上，先是露出了不解、进而又像是无所顾忌地欢喜起来。

　　“阿亭，你，成全我们了？”然后她又意识到自己不该太过兴喜，“我……我不是想抢走你的良人，我愿与你……”

　　“那些个共侍一夫的话可休要说与我听，我与那人，毫无牵连。”握素打断了对方，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心里一直憋了一股气，大约是为了李安亭吧。

　　那日握素将信放下就直接走人，后来九婵好像也找到了别的法子给贵妃传信，那自然也就用不上她了。好似也是从那日开始，裴铃待她的态度急转直下，虽仍然和善，却好像有了隔阂，至裴铃死的那日，人前人后也再没唤过一句“阿亭”。

　　而后的事，让握素觉得那个梦被加快了一般。月末，吴军连同皇帝亲兵攻入京都，缉拿了一干反贼，后来更一举拿下了叛军头领粟庆的首级。老皇帝也显露了君王血性的一面，但凡跟反贼有关的，抄家灭门，老幼皆斩，一时血染王都。

　　而在那些日子里，留在平津郡的握素日日与九婵相处，但除了软磨硬泡九婵将菜谱交给她，也不想与那个负心汉多言。

　　虽然有些矛盾，但她与九婵还是维持着平稳健康的投喂关系。

　　腊八那天，皇帝携他的皇亲贵族、文物官员重返王都，王宫已攻下数日，但皇帝非要国师推算出个吉日进城。

　　握素从钦天监给出的几个日子里选了个最远的，原本在梦里养尊处优惯了，她觉得要能挪去更舒服的地儿，宜早不宜晚。但此番她也有她的顾虑。

　　离宫之时，她作为一朝国师被皇帝请到宫内暂住，主持祭典。谁料贼人作乱，祭典也还未施行。如今，重返皇宫。弈皇帝定然会重开祭典，甚至更会大操大办。握素也早早从管事公公那里探得口风，回京这趟，她也不回她的妙云观。

　　从未想过如何处置那个拖油瓶，但握素那时已对两人没甚气性，反倒为那对鸳鸯可惜了一番，这又高又厚的宫墙，外面任何一处富丽堂皇的宫苑都比不得。这两人再要见面甚至再要传信，都是直接押上身家性命了。

　　“你们，以后怎么办？”那日将要启程回宫，握素还是憋不住开口问他。

　　“不提这事，中午想吃什么？”

　　握素只以为他这样是想别开痛处，却没意识到九婵已经许久未曾跟她提过裴铃，或又讲那些疯言疯语。

　　“你不肯跟我讲这些，那你就告诉我你的饭菜都是怎么做的！”握素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他就迟迟不愿将菜谱给交出来，难道是为了方便控制她？就像之前让她干出“糟糠帮前夫给新欢送信”的恶心事来一样。

　　“我暂且不能告诉你，这还有用。”九婵看上去也没有故作神秘，反而只是在随意地陈述。

　　“我就知道！方便以后继续拿捏国师我是吧！”她边说边想着不择手段也要把这事儿搞定了。

　　握素叫嚷了一番，却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神情落寞下去。在梦里待久了，她都有些不知真假了，或许自己根本是在轮回呢？那个晋国青焱山下药馆家的小女儿赵握素，也许已经是她的前前世了呢？

　　“喂，你之前说我们是夫妻，你跟我讲讲我们是怎么成夫妻的？”闲来无事，又想将烦闷的思绪打住，握素对李安亭其人突然起了兴趣。

　　“我忘了。”

　　这个负心汉！握素不禁在心中咒骂了他一番。

　　“那你为何明明跟我成婚了，在洛华山初……重逢我那次，还穿着袈裟？”

　　“我当日以洛华寺和尚的身份才能在行宫前掩人耳目。”

　　这时宫人已将大大小小的行李备好，握素的住处只有九婵住的厢房原封不动，还未安排处置，自然无人敢擅自做主。

　　“即使是我暂住的宣兰殿也离皇帝的宫闱尚远。更何况，你若想进宫，可是得去势的。”其实握素也有意无意地希望两人打消这份心思，她也不是狠心见着两人掉脑袋、甚或被处以极刑的。

　　“那我岂不成了古今第一位和尚太监？”这人打趣时总是形色不变，却偏偏能引得她噗嗤一笑。

　　然后他又继续说，“我姑且还不想当太监。”他再没有多说什么，但握素是知道她又要过回之前没饭吃的苦日子了。

　　“你有无去处，若无去处……？”她想让他前去妙云观里等她，握素对这个厨子总还抱有些幻想。

　　“你中午想吃什么？”

　　后来，九婵离开，众人回宫，握素怎么也想不到那就是九婵与她讲的最后一句话。

　　刚分开时，握素回忆了那人的言行，总觉得不知从哪日开始，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性子大为不同，也不再像弥补过错一般刻意讨好她。

　　但进宫以后，握素的心思却是被一件事缠住，往九婵那边匀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