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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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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着琥珀色的酒杯,端详着杯中红色的液体,这可是西域国进贡的葡萄美酒,如果不喝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可不能因为封刃与成佳这俩个大灯泡就影响了自己的好心情,缓缓将其凑上嘴边,细细品尝,果然是好酒啊!满足的抿了一下唇,一股酸甜的汁水顺着喉间滑入,东方雪心中已然有了主意,抬起头来也不明说,起身推开了身后的窗子,此刻已是近夕阳,不远处的山峦完全被笼罩在了落日红霞之中,景致颇为壮观。
“这一切是多么美好啊,赤色夕阳映山红。”
人无论在什么地方,总会看到这世界的奇妙,在那炫美面前不能呼吸,不忍离去,但这一切再美,都不如俩个人一起欣赏来得甜美,更令人痴迷。伫足而立,抱着怀,东方雪陷入了一种迷恋当中。
偷偷从身后将成佳拉入怀中,就这样相拥依偎在霞光之中,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生怕惊扰了如此瑰丽的奇景,只希望能保留的更久一些,更久一些,不舍,正是此刻这三个人心境的真实写照了。
只开了一小扇窗子,飞舞斜倚在窗口,同样也在为此刻燃烧的天空震撼着,即使在这样一个小小的角落,伸开五指,霞光也会穿透指隙进入房间,似有意又无意地落在了桌上翘起了一角的一副画像上面,熟得再也不能熟的,眉眼之间,五冠轮廊,不是步轻衣又会是谁?抬起的笔并没有落在帐本上,反而是一笔一划描出了这么个东西来,无端端地画他做什么?“我心不由我!奈何!”重重地将头垂于肘上,飞舞摇着头,这心为什么这么沉甸甸的,整天看着步轻衣穿梭于店中,早已是芳心大乱,冷面相对又如何?恶语相向又如何?心儿狂跳的是自己,目光离不开那背影的又是自己,“如果认输了,那就是一辈子啊!飞舞,飞舞,你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除却众人的各怀心事,步轻衣这些日子以来从对飞舞的畏惧倒是渐渐转变为担忧,再近而转变为喜悦,她只要每天能呆在飞舞身边就很知足,听到飞舞不满的喝斥,反而觉得分外亲切,睡着都能笑醒呢,至于什么原因她真的说不好,反正整天都很开心就是了,当然不被飞舞喜欢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勉强不来的,不过,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嘿嘿!步轻衣又开始呆站着傻笑了,近来飞舞看上去有些憔悴,没来由的让人心疼,害得自己很担心,食不甘味,凭空瘦了好几斤下来,下巴都尖了,转念一想,自己少吃一些,也减轻了飞舞不少负担,唉!步轻衣到这会儿还不晓得飞舞是收了大把的银子,他和东方雪才能顺利留在有家技院的。
摞起几大张桌子,轻松搬起,步轻衣习惯地望了望二楼飞舞那间紧闭的房门,想想怀中那包东西,脸上泛起了红霞,飞舞爱吃酸甜的蜜饯,看着她这几日不是很开心,于是乎为了讨她开心,步轻衣一大早就偷溜到几里外的那家最有名的郑记专门买来了腌梅子,当然她自己偷尝了一个,酸掉了腮帮子,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吃这种东西,简直就是活受罪,可是她曾亲眼看见飞舞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扔,想想超恐怖的,摸摸了两边的腮帮子,步轻衣酸意未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栗,下次她可不敢再偷吃酸梅子了,不过一想到飞舞喜欢,眉间又跃上了欢喜的纹路。
“沙沙沙!”飞舞警觉地竖耳细听了一下,门外果然有动静,胆大包天了,飞舞冷笑了一下,哪个屑小敢打她的主意,找死啊!用力拉开门扉,抬手欲将早已准备好的毒粉撒出去,却发现门外居然空无一人,飞舞一楞,站在门口四下张望了一下,果然看不到一个人,就只有门坎上放着一个纸包。
“梅子!”飞舞心头一喜,平生最好此物,谁这么知心,走近凭栏,朝楼下望去,却不见步轻衣的身影,飞舞心中起疑将纸包凑近鼻头细细分辨,笑话,她能分辨得出天下所有的草药和毒物的气味,就不信——,一股淡的不易察觉的幽香突然侵入鼻息,“步轻衣——”,飞舞幽幽地吐出了这个名字,她早就知道步轻衣的身上天生就有一种极其淡浅的体香,很不容易让人察觉的香味,身为男人步轻衣真是亏大了,飞快地扫了一下所有目力能及的地方,还是没有看到,哼!飞舞自嘲了一下,真傻,这会儿怎么可能找得到他呢?十有八九是害羞的找地儿躲起来了,她这种性子真是让人服了。
靠在门上,玉指拈起一颗梅子丢进口中,那霸道的酸,远远抵不上心里涌上来的甜来得更强烈,“知道心疼人了,傻瓜!”
张灯结彩,一派喜庆,门前还挂了两大挂鞭炮呢!飞舞一身大红,兴致勃勃地亲自登高擦拭新做的金字招牌,“不错,不错,”这一段日子以来生意实在有够红火,银子大把的赚,荷包都满了!一张脸上的肌肉都笑僵了,不过值啊!
戳了戳封刃,东方雪使了个眼色,机会难得啊,正好,步轻衣就守在长梯下,担心地抬头瞅着爬得很高的飞舞。
“飞舞轻功很好,别乱来。”
“那就让她使不出轻功不就好了。”东方雪话才出口已经开始下手了,两颗花生米弹指之间已飞出,一颗目标是飞舞的膝间,一颗却奔了飞舞的软麻穴。
东方雪一脸诡笑,下手贼快,封刃想要阻止,却已太晚,不禁扶额暗叹,这种把戏会玩死人的,真是不敢看飞舞掉下来的惨相,也许东方雪真有先见之明,封刃的担心不免多余,两颗花生米的效果惊人的好,飞舞中弹,果然一声惊呼飘然飞下,可以想象飞舞花容失色的模样了。
“轻衣,快接住飞舞。”
是哥的声音,步轻衣闻声警觉,见红影飞速落下,脸色一沉,手臂已平平伸展开来,锁定了目标,定要将那落下的人影牢牢接住。
“不愧是高手,反应够快,一点也没有平日的木讷。”封刃真心地赞道,“看来,有机会一定要与轻衣比划两下,还有你,东方雪,别装糊涂,深藏不露的家伙。”
“成佳——!”东方雪娇滴滴地哀怨,听的成佳直打寒颤,肉麻死了,人家怕怕!
“你家刃刃不乖!快治治刃刃的武痴,没事舞刀弄枪,多没趣,女孩子就该学学女红刺绣,比什么武啊,真是的!”
成佳想吐出来了,“刃刃!”我的妈呀!眼见封刃脸青一阵白一阵,心想封刃怕是气得不轻,不过好在暂时还没有发火,这一点倒是有进步了,跟东方雪在一起忍耐力增强了不少。
“放我下去啦!”又是娇吟一声,被抱了个结实的飞舞全身潮红像滚熟的虾子,身下那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托着自己,是步轻衣接住自己的,飞舞惊魂未定之余,又暗暗庆幸,若不是步轻衣恰巧就站在楼下,这一跤摔下来自个儿的小命怕已去了半条了,不过,饶是自己脸皮再厚也没胆子当场表演,这店中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呢!不过,奇怪,自己怎么会跌下来的呢?回想当时只是觉得身上一麻,手脚一软,就掉了下来。不过现在这个步轻衣又是什么状况,饶是自己叫了几声了,还是不肯放下自己,充耳不闻地仍呆呆地托着自己的身子,一动也不动是怎么回事啊?
“放我下去啦!”放低了声音,飞舞也不好意思再当众大喊大叫丢人现眼,见那木头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情急之下用力一挣自己翻身跳下了步轻衣的臂弯,挂不住羞涩,一扭身逃也似地回房一脚就踹上了房门,躲在房内独自降温去了,先冷静一下吧,这心跳的,砰砰的。
心跳跳如小鹿,何止飞舞,步轻衣耳根子狂热到了快晕头的地步了,直接触及飞舞身体的掌心清晰地残留着那体热,晕,我晕啊!连飞舞何时逃离的都忘了,步轻衣的脑子不听使唤傻了一样,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回响,“我碰了她的身子了,天,天呐!”膝间糠筛般的抖着,突然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一双手还直直地伸着,像得了僵硬症,手臂硬挺挺地收不回来了。
“状况有点混乱。”东方雪评价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步轻衣比较惨点,完全傻掉了。”
“要是成亲洞房的时候她可怎么办啊?岂不变白痴,步轻衣挺可爱的吗?”成佳一边感慨一边发表主观意见,大有语不惊死不休的气势,立刻招来二人组的一记白果,话太直白了吧!
“直接绑在一起抬上床得了。”东方雪释怀的也开起了玩笑,看来这俩个人有点戏,姻缘本是天注定,非人力所能阻拦的,只能祝福她们了,不过,万年的纯情属步轻衣莫属也,要想让她们俩个人成其好事看来还得想个专制一点的办法才搞的定。
“我对步轻衣和飞舞表示同情!”封刃丢下这句话,潇洒地抖掉身上的花生皮,伸手挽过成佳,“我们去后院清静处,你叫我找的琴谱我们一起看。”
“真的,快走,我迫不及待了。”
哼,又是二人世界,封刃八成是扮猪吃老虎,分明哄女人的花花点子多的很呢,瞧成佳乐的,想想二人琴瑟相合的美妙,有心尾随而去,可一想丢下楼下的化石又不忍心,还是要拽了步轻衣一同才是。
“温香暖玉的滋味如何啊?”
步轻衣将一张脸埋在双膝之间,昏昏欲沉到脑冲血了,一双手不知该如何放好了,偷偷攥着拳头,想让手掌中的余温存留的更久一些,昏昏沉沉之中,头顶上飘来了东方雪的声音,步轻衣怯怯地抬起头,一张圆脸倒叫东方雪吓了一大跳,红润而羞涩的脸蛋上,布满了点点泪痕,张着那双可怜兮兮的大眼欲诉还羞,结结巴巴地吐出了一句。
“哥,我喜欢飞舞。”
“啊!”是步轻衣的惨叫声,一双耳朵全被东方雪用力扭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你喜欢那个恶婆娘关我屁事,有胆子就抓她直接上床压倒她,强要了她算了!”
“哥,放手,放手,疼疼啊!”步轻衣连哭带嚎的哀求不已,缩着头想挣脱东方雪那如老虎钳子般的手,“我没胆子做啦!”
东方雪血液沸腾,情绪急剧地暴燥了起来,真真被个步轻衣气死了,说说而已,她还真想做啊,平时怎么就没看出来,明明就是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一到这种事情上面,就变成急色狼了呢,步轻衣也变坏了呢,“不受教的家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进,那个恶婆娘吃人不吐骨头,你想死是不是,我现在就揪死你,免得以后看着你被恶婆娘折磨,再把我气的英年早逝了。”
“哥——,不会的,飞舞不是那样的,求你了!”
“鬼迷心窍,无可救药了,死不悔改啊!”东方雪杏眼圆睁怒不可遏的打量着自己这个实在没什么路用的兄弟,气啊,自家的兄弟实在都不怎么争气,全是妻管严,哪里有床,让我先躺倒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哥!”步轻衣无助地哭了出来。
“步轻衣——,你玩真的!”
“嗯!我就是喜欢飞舞!”
“没有什么道理?”
“嗯,没有,我脑子里都是飞舞的身影,忘也忘不掉了,哥,我只想要飞舞,你一定会帮我的是不是,她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完蛋鸟,完全掉进去了,怜悯的看着这个衰人,“哼哼!”冒出了阴冷的诡笑,“你小子就知道拿捏我的弱点,知道我是你哥,你就肆无肆无忌惮的向我撒娇,飞舞这么可怕,你可要想清楚,自担后果,我不负责任哦。”
见步轻衣鸡啄食般的光剩点头,东方雪垮了肩,怏怏不乐地拖起步轻衣,“你和飞舞的事我来想想办法,现在你——,赶紧起来和我走,我可不想误了听天下第一琴师那美伦美奂的琴声。”
有的时候真是让人怀疑,东方雪是这样想的,难不成月老真的存在着,人与人之间莫非真的是上天注定的,要不然为什么不管如何挣扎都逃不脱一张明知道跳进去是陷阱,还是会奋不顾身的情网,这难道就是缘分。这世界无论经过了多少年代,历史的味道无论多么腐朽,发霉,可是爱人的心却永恒到什么时候也不会改变,人——,还真是有意思呢。
“哈哈哈哈!”东方雪得意地扬首大笑,如同魔鬼附身似的笑的极其猖狂。
“刃,你怎么又输掉了。”成佳目瞪口呆地看着东方雪面前堆成山的筹码,叹息不止,而封刃则是一脸的阴森,一张好端端的美颜变得跟个煞神一样,让人心惊胆跳。
“我是赌神,哈哈哈!你们还不统统认输,对了,输的喝酒!封刃,你今个儿可逃不掉了,不醉不归,步轻衣不许帮他们喝酒,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已经喝醉了的是你吧!”封刃突然冒出这句话来,虽然不服气,可是却怎么也看不出东方雪是哪里搞鬼,如果不是她搞鬼,怎么会把把都能掷出满堂红来,而自己怎么扔都是瘪七,真是比练剑还累的玩法。
“我不行了,刃!”成佳索性弃械投降,将一双柔目全身心的放在封刃身上,“刃,输了,我帮你喝酒!”实指轻轻划过封刃的脸颊,做了一个轻昵的动作,将遮住封刃眼睛的刘海挽至耳后,两只手交叠着全放在了封刃的左肩上,醉意微然,将有些重的头靠上去,真是的,一个不小心已经被灌了不少杯酒了。
封刃猜不出东方雪到底用的什么法子赢了众人,索性将所剩无几的筹码向前一推,“只喝酒罢,反正都赢不了,何苦累人。”
“说来,从那天晚上你喝醉酒后,倒是收敛多了。”东方雪端起杯子,巧笑吟吟。
封刃俊目狠狠地扫了东方雪一眼,算是警告了他,怎么还提上次的事情,好不容易打算不去想它了。
“哥,你们别光顾着喝酒,都陪你们玩一天了,我和飞舞的事,想到办法了没有啊!”步轻衣委委屈屈地小声嘀咕着,这俩儿结拜兄弟可真行,玩闹起来疯了一样,什么事都被丢到了脑后。
“你啊!”东方雪又开始摇头晃脑了,“叫我可奈何啊!”
“强扭的瓜不甜,步轻衣,我和成佳的婚事,难不成还达不到警世的作用!”
“可你们现在很幸福啊!”
“因为我们俩个相爱,你那边八成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封刃觉得搞不懂步轻衣了,平日里什么都不太灵光的人,偏偏在这种事情上,她反应足够快,够敏捷,也够积极,说不佩服也难,或者该说统统都是怪胎呢。
“依飞舞对步轻衣的表现而言,说她没感觉,谁也不会信。”凭着这些年来与飞舞的相处和了解,成佳自信满满地道。
“说实在的,大伙儿合起来动飞舞的脑筋容易,趁她现在芳心大动,再加一把干柴烈火,我就不信她不妥协,最后实在不成,直接绑上床生米煮成熟饭得了,可我一想起这样做的后果是要遭受惨烈的报复,就心有余悻,武功再高也是人啊,毕竟都是血肉之躯,飞舞施毒于无形的本事早已出神入化,使天下英雄为之尽折腰!
叽叽歪歪,四个人还是商量不出个办法,步轻衣看看封刃,看看东方雪,再看看一个劲儿摇头的成佳,心情已经低落到脚底了,说来说去,大家终归一个不忍,包括东方雪在内,虽然可怜步轻衣的一片痴情,可从飞舞的角度仔细想想,也都不忍心太过于勉强她,毕竟一个女子孤身一人飘泊在外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敢于挑战旧习着实了不起,想明白了,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左右为难。
“说到底,东方兄,俩个人是否能在一起,除了靠缘份之外,还要靠他们之间的真心,轻衣,我们只能在背后推你一把,凡事还是得靠你自己。”
“那,那我要怎么做啊!”
“不如——”,东方雪突然扑噗一声笑出声来,想到什么趣事似的,“封刃,你就把你能想到的哄成佳的高招都教给步轻衣好了,我相信依你的那些本事足以将铁打的心都熔化了,哈哈!”
“屁话,我们家封刃哪有那么多花花点子,哦!刃!”成佳柳眉一挑心中不悦,有些不满东方雪将封刃说成一个花心鬼似的。
“抱歉,成大师,我和轻衣至今都还是光棍一个,有经验和没经验的当然不一样嘛!”东方雪腹中偷笑,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确的表达了,你这么难搞的女人封刃都能应付,还怕飞舞不投降,人不可貌相啊,冷冰冰的表皮下面封刃的心是怎样的柔情似水,你会不知道!哼!
晓得斗嘴斗不过东方雪,成佳又拿步轻衣这种老实人没奈何,怜惜之情一起,软下心来,在这种事情上,弱者总能多得到一些同情,“别逼飞舞太紧了,她好歹也算是与我多年的朋友。”
“怎么会呢,感情的事,我们也只是旁观者而已,就让当事的人去忙活吧,轻衣,加油,哥永远支持你。”
步轻衣一张苦瓜脸,惶惶然而不知所终,努力张了几次口,终于问出了口,“到底怎么追飞舞啊?”
引得众人纷纷恻目,说实在的,这个问题好深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