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刃与衣》好皇

11、第十一章

　　封刃在街上分外地引人注目，成佳忍耐不住随手从小摊上买来一副面具，“戴上！”
　　“什么？”
　　“戴上啦！没看见那么多人都在瞅你。”
　　“你终于明白我的心情了！”
　　“什么你的心情啊，我在有家技院的情况跟你又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同吧，那些男人看你的目光，你以为我会不忌妒，我封刃从来都不是一个宽怀大度的人。”
　　有杀气，但成佳一点也不在意，因为她的心在雀跃。缩回了拿面具的手，“你——，长的那么好看，怎么可以戴这么难看的面具呢，我真是傻，可是，刃，你真美，真的，真的，很美，美到我想要藏起你！”
　　“拿来！”抢过成佳手中的面具，戴在脸上，“这下子，不会有人看了，可以放心逛街了吧。”
　　成佳伸手想要去抢，却被封刃躲过，看不出她是不是在笑，但成佳知道自己在笑，发自内心的笑意全都溢在眼睛里、脸上，她在嫉妒，嫉妒封刃，但她更爱封刃，爱到无可救药的想要独占。
　　行走在拥挤的人群中，成佳发现封刃刻意地躲避着行人，心下顿时一沉，暗自责怪自己，明知封刃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可她却为了让自己开心勉强自己，头侧过一边，抬手抹去悄悄滑下的泪水，
　　丢下银两拿起一小包蜜饯，成佳拉起封刃飞快地穿过人群，“跟我来。”
　　“成佳，慢点。”
　　“刃，如果你抓得到我，今晚我就是你的了。”不看封刃愕然的表情，成佳如蝴蝶般翩翩而舞，转动着身子大笑着跑远。
　　“她变了，”封刃嘀咕了一句，这种转变令人欣喜，不过，眉头微微一皱，有一句话东方雪说对了，自作孽不可活，她不该教成佳武功教的那么彻底，如今，想要抓住成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月亮好圆”
　　“今天十五！”
　　“星星好多！”
　　“真的很多。”
　　“有青蛙在叫！”
　　“它在笑你大惊小怪。”
　　“你索性干脆一点笑我长不大不是更好。”
　　“是啊，只有小孩子才盼着快些长大，所以你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小孩子是不懂玩亲亲的。”
　　“想的美！”成佳伸手一下就捂住了封刃凑过来的口，“休想，不会让你得逞的，都说了抓到我才可以的，你又没有追上我，不过，要亲我也行，有个条件，你要告诉我，你和最讨厌的臭男人勾肩搭背，却没有生气是怎么回事？”
　　“臭男人！”封刃沉吟了一下，恍然大悟，成佳说的又是东方雪，成佳啊成佳，你对东方雪真是格外的在意，嘻，不过能叫成佳在意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她比以前更重视自己。
　　“想什么呢？”别想找一大堆理由来敷衍搪塞。
　　搂过成佳的身子，让她更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身上，这一直都是成佳的习惯。
　　“刃，我不会上当的，表面上你们是结拜兄妹，可我看得出东方雪对你而言是特别的，我不相信你会随便让一个男人随意碰触你，别说我不许，你自己也不可能允许，所以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封刃在叹气，其实不就是那桩破事吗，这戏还没有曲终，说破了就不好玩了，想随便撒了个谎打算胡弄过去，再想想撒谎并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大概成佳一猜就猜到中间有多少水分了，算了，反正也瞒不了多久的“成佳，附耳过来。”
　　“女的——，东方雪？”见封刃嘴角滑过的诡异地笑，成佳懊丧地用手背遮住了眼睛，我居然没看出来，可——，那更不对劲了，刃，你不会喜欢东方雪吧！男人或许不可能，可她是个女人，反而更有可能了。
　　封刃轻笑，“男的你吃醋，女的也要怀疑。”
　　不由得我不怀疑啊，女人善妒，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不也是那副德性吗，连别人看我一眼也不许，你知道吗？今天啊，我才发现，就算你冷着一张脸，也仍然逃不过万人迷的命运，和你一起走在街上，实在是有太多双眼睛在偷偷地看你，弄的我心里好不开心。
　　“所以，你叫我戴上那难看的面具，我也戴了啊！”
　　“女人太美了，真是祸害！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故意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吓走别人的。”
　　封刃紧闭着嘴，什么也没有说，被猜中了心事，成佳是懂的，初见时的第一眼就已经决定了，天地万物她也只看到了唯一的一个人。
　　拉过成佳的一只手放在脸颊轻轻地磨娑，放成佳倒下，低下头渐渐压上她的唇。
　　“你耍无赖！”成佳娇嗔的嘟囔了一句，手却主动攀上了封刃，不需要语言的呼应，已了解了彼此的内心，在这微凉秋风的夜，交织着的心灵互动的极尽之美，引诱人更深切的投入其中，好似已不在人间。
　　“吃够了没有，没吃够就只准你吃蜜饯了，不许再吃我的嘴。”是成佳有些撒娇的抱怨，当然也是摸着自己已经红肿的唇说的。
　　封刃皱着眉，闪躲着拒绝接受成佳塞入她嘴里的蜜枣，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吃这么甜的东西的。
　　成佳突然笑的柳枝乱摆，抚上封刃那张人见人忌的脸颊，喃喃自语，“喜欢看你发愁的样子，只不过一点甜的而已，干嘛苦着一张脸，不如这样好了。”递上自己的唇，当然玉齿间咬着一颗甜枣，就不信你不上当，自己主动上门唉，果然封刃只是迟疑了一下，虽然眉头不展，可还是诚实地将唇贴了上来，勉强吞下蜜枣，趁机深吻了下去，封刃就是封刃，吃了亏就一定会讨回来。成佳笑着，可也由不得地背脊凉了凉，捉弄她一下，代价是很惨重的。

　　内心有一处不能触碰的地方，碰了就会痛，意在冷淡，背地里已无法稳住自己失控的心。
　　飞舞抱着双臂一大清早就站在楼上看着那忙碌的身影，她无意真的把步轻衣当伙计来使唤，那一夜封刃和成佳回来后，居然真的不在店里露面了，至少不在有客人的时候露面了，行踪不明也成了常有的事，东方雪似乎也慵懒到兴致缺缺，在砸下了大把的银子之后，反而不再插手她和步轻衣的事，忙起了自家商号的生意来，放着步轻衣不管了。
　　她是喜欢这个男人的，步轻衣虽然不太会赚钱而已，吃的又多，可也并不是什么大缺点，至少在他的身上找不到大多数男人的劣根性，如果时间倒转，如果她能早些知道，她会喜欢上步轻衣，也许她就不会逃了，她会认真地去考虑她们之间的婚事，而不单凭自己的喜好去做决定，可一切都改变了，错失了，而犯下错误的正是自己，她已经变了，一旦尝过了自由的滋味，就再也不会想要回头，她只能按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下去。
　　“对不起，步轻衣，喜欢你，并不讨厌男人，却无法与之共度一生，这是她的本心，也是她的选择。”
　　“没什么改变，更冷淡了。”
　　“早就说过，飞舞是只喜欢女人的，属于那种非常顽固的那种。”
　　“灌醉了直接抬上床如何？事实成立，无可辩驳。”
　　酒杯咣当一声落到地上，失态的是封刃，哪壶不提提哪壶，一句话就点醒了，让她想起了和东方雪酒醉的那一晚了，不由得脸色白了一白。
　　“生米煮成熟饭，这招不灵，飞舞的酒量不比你小。”
　　“下药更不成，她可是使毒的行家，偷鸡不成蚀把米，到那时我们三个就全都遭殃了。”
　　“飞舞要是知道我们天天不在店里，反而跑来东方雪你的商号密谋，不知道会下什么样的毒手，她可没有那么宽容。”
　　很认真分析的是成佳，“如果告诉步轻衣也是女的，你说，飞舞会不会转变心意。”
　　“我想还是先不要了，飞舞也好，步轻衣也好，如果不能摒弃掉一切坦诚面对对方，为对方付出，真心地去爱对方，那么一切都不再有意义，男的也好，女的也好，我想这都不是重点，当然最关键的一环还是飞舞她本身，在于她爱的是不是够深刻，是否能够抛掉一切的成见与固持。”
　　“东方雪，你有时候是个很残忍的人，残忍到不断地去挖别人的伤口，挖到鲜血淋淋，遍身伤痕，既使这样，你还是要继续逼着别人不得不认真地面对自己。”
　　“诚实，才能去爱一个人，封刃，你比我更懂，步轻衣是值得飞舞付出的。”
　　“诚实吗！”封刃转动着适才失手掉落在地的酒杯，默然不语沉思了片刻，才抬起头毅然道：“确实，爱情是需要坦诚相待的，否则自己和成佳也不会白白浪费那么多年的光阴，直到现在才两情相悦。”
　　迎向封刃复杂的目光，东方雪了解的笑了笑，这个人那，不知道心里埋着多少感慨呢，论起感情这里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有发言权呢。
　　这算不算眉目传情呢？成佳恶狠狠地毒视了东方雪一眼，动不动就四目相对交流感情，实在让人不能不怀疑东方雪有勾引封刃之嫌，这真是让她时时刻刻都有着很严重的危机感，随手拽住封刃的胳膊，挑衅地用眼神怒视着东方雪，无声地宣告着自己对封刃的专属权，“想都别想！”
　　封刃看看这边，再看看搂的自己死紧的成佳，都可以嗅到那股强烈的火药味了，奇怪，成佳什么时候这么有战斗力的，而且这么容易被挑逗，唉！三个人坐在一起不是要商量步轻衣和飞舞的事的吗？怎么自个儿人对上了，不过，成佳时不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占有欲在自己眼中是那样的可爱，回搂上她的肩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这是多么值得珍惜的一刻，即使用全世界也不交换的珍贵时间，值得用一生来守护，以后——，不管如何她永远都会站在成佳这一边的。
　　真是一对爱挑衅的夫妇，有了老婆忘了兄弟，至理名言呐，看看眼前的甜蜜情景，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孤傲的封刃竟然会有如此含情脉脉的表情，东方雪心中感到了一丝惘然，孤单啊！真是孤单，嫉妒死俺了。
　　“不管了，不管了，步轻衣的事，真不想管了，我这到底都是为了什么啊？本来我想插手阻止她们，可是我想我错了，我要重新考虑一下，飞舞固然是最大的问题，不过——”东方雪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
　　我怎么觉得你们对飞舞都有成见，东方雪，不要把一切责任都推到飞舞身上，这种事情步轻衣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飞舞可不是一个坏人，她是值得别人去爱的。
　　“步轻衣是有点让人失望呢，这一点我同意成佳的。”
　　“你们俩口子一个鼻孔里出气，我说不过你们俩个，总之这件事让我很郁闷，再纠缠下去，实在让人很不耐烦了，成佳、封刃，速战速决好了，我在这个地方呆的已经够久了，再呆下去，我怕我连京城长什么样子都会忘掉了，更何况我还不至于真闲到什么事都不做游山玩水的地步，想想，还有那么多可以赚钱的生意在等着我，而且——”，东方雪说着说着，脸上居然露出了一种很温柔甜美的模样，“还有人在等着我回去呢？”
　　成佳和封刃相互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撇撇嘴，说实在的，也都很好奇这个机灵的像鬼一样的东方雪到底会为什么样的女人牵肠挂肚的，突然封刃居然难得堵住嘴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完全破坏了她一向冷峻的形象。
　　“坏人自有恶人磨，老天是很公平的，这一点我是深深领教了。”
　　想想封刃的话，再看看此刻东方雪的那张臭脸，成佳也顾不得形象地倒在封刃的身上捧腹大笑了起来，“有人相思病犯了，哈哈哈哈！”
　　“哼！”东方雪难得的没有还嘴，一只手托着脑袋，歪着头，闭着眼睛忍耐着不发火，因为话说的没错啊，自己真是贱到犯相思病了，八成真是被封刃、成佳还有飞舞与步轻衣刺激到了。
　　“笑吧，笑吧！哼！”东方雪没好气地瞪着，心儿却早已飞到千里之外的京城了，羽凰——真的非常非常想念你。
　　“我看轻衣的眼珠子总是绕着飞舞打转，如果轻衣兄是真的想要飞舞的话，东方兄不如就此成全她们吧！”
　　“顺其自然吧，唉！ 飞舞分明就是个母老虎，可步轻衣那傻小子偏要不怕死地贴上去，这到底是个什么心态啊，难不成轻衣有被虐待的毛病。”
　　“爱到深处无怨由。”成佳淡定地吐出了这么一句，目光依旧停留在封刃的身上，带着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现在想想也真是难以置信，步轻衣会是个女的，如果飞舞真的放弃的话，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哼哼！轻衣只是看上去憨一点而已，我可不相信她会真傻到那么容易放手，东方兄，你说呢？”
　　“封刃，你似乎很笃定呢？你认识步轻衣才多久。”
　　封刃不屑地回道：“你也不比我久多少，步轻衣老大不小了，不也安然地活到现在了，只怕是你的保姆心理太严重了，就凭步轻衣的身手她会需要外人来保护，笑话，天大的笑话！哼！”
　　“赞成，仔细想一想，步轻衣长得挺不错，武功也没得说，虽然各方面都比不上我家这口子。”成佳大大方方的随意地摸着封刃的脸，每一处肌肤，每一个棱角都不放过，封刃实在让她有十足十可以满足而又炫耀的本钱。
　　“唉！大白天哎！不必总当着外人的面有的没的吃豆腐吧！封刃，管管你家成佳吧，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别有事没事总刺激我，欺负我孤零零一个人。”
　　“鬼猫子乱叫，封刃才不会听你的欺负我呢！”成佳笑的灿烂无比，效果不错，对上东方雪的臭脸，那可真叫出气啊。
　　“你啊！调皮！”成佳耳朵根痒痒，封刃溺爱地低声嗔怪了成佳一下。
　　“你和飞舞关系最好，完全可以告诉她真相，不过，”东方雪嘻皮笑脸地摇着脑袋，一副阴谋家的模样，“不过，难道你不想看看，爱情到底会让一个人变成什么样呢？”
　　“很不地道呢？可是怎么办呢？”成佳也不自觉地托起了腮帮子，陷入了两难，“这样陷害朋友不太好！刃，如果飞舞怪罪的话，你替我挡哦！”
　　“不过份的话，随你玩，你只要记得我就在你身边就好了。”
　　“刃，你真好！”
　　“刃，我也要你保护，我也不想被毒到死翘翘。”东方雪撒娇地大叫着，立刻招来两双恶毒的眼神，成佳明显放电过来，“别招我，否则我先毒死你。”
　　一间看上去温馨的斗室，却成了密谋三人组用来赌飞舞与步轻衣未来的场所，此刻的三人半点也没有所谓的良心和内疚感，谁叫好奇心这种东西像春药一样一旦上了瘾就戒不掉啊，都是拜托某人所赐，这是封刃发自内心的呼声。
　　“兄弟姐妹们，从现在起咱们三个人要齐心协力，共同进退。”东方雪兴奋的高呼。
　　“谁和你共同进退啊！真是——”。这是成佳最后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