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专学生》萧云川

60、登山誓言

　　这天之后，金春丽与王志山视如兄妹，无话不说。
　　金春丽脚伤痊愈，她和姚若红一商量，提出来尽地主之宜，请他去爬山。
　　天色晴好。三人骑车到了山脚，开始徒步上山。金春丽和姚若红人是当地人，熟悉山中的一切，轻车熟路，带着王峻心情放飞在山林间。三人尝着身边野果，欣赏山间美景，像是从牢笼解脱出来，心情如同蓝天一样明丽。人人兴致勃勃，提议既然乘兴而来，不如一举登上最高峰——马鞍山如何？
　　马鞍山是名山，巍峨高大，总能让人仰望，看它高耸入云。金春丽从小看它长大，心生敬畏；再加之脚伤刚好，担心脚力不济，手摆得像厉害，说是自己不行，不能再往爬了。
　　王志山和姚若红兴致正浓，哪肯让金春丽掉队？两人架上金春丽上前，背朝城市，面朝峰顶而上。遗产险峻得让人望而却步。脚下的每步迈进变得艰难。再回头，座座山头甩在身后，险峰在前不远处只剩几步之遥。
　　快登顶了。三人气喘如牛，金春丽上气不接下气，脸色白得像张纸，瘫倒在地，再无力起身。王志山和姚若红只有停下来，陪她稍事歇息。
　　姚若红体态轻盈，很快恢复了体力。她打量四周一眼，身轻如燕地跑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种名叫“白酒沫”的野果，请两人品尝。果子吃在嘴里酸酸甜甜，多了酒精的味道。王志山头一回吃如此神奇的野果，多吃了几把，全身轻飘飘的，微微醺醉，看着姚若红穿巡在山腰，恍如天女下凡。他这才想起带来的相机，拍下了她的健步如飞的身影。
　　歇息了一会，时间已过正午。风云陡变，峰顶飘来一阵白云茫茫，水汽瞬间凝结成滴，将每个人打得湿湿的，浑身燥热一下子变得清凉。人处其间恍若仙境。三人来了精神，起身携手前行。
　　每寸路已成锋芒，四面如同绝壁。峰顶近在咫尺，等着三人前往。姚若红双手合成一个传话筒，“呼尔嘿哟”一声喊，传来阵阵回声。三人发起最后的冲刺。眼看下一步就是绝顶，脚下却是异常艰难。路已消失不见，两侧全是绝壁般的天梯。双手只能悬空，猛烈的大风劲吹，人摇摇欲坠，站立不稳。脚下碎石无草，一旦站直身子，不时打滑。三人只有手脚并用，像壁虎一样贴着陡坡往前挪动。没有可以攀附的灌木，甚至一根草也抓不上手。三人不断降低重心，或蹲或坐，挪动向前。
　　金春丽耗尽了最后的体能，惊魂未定，小声道：
　　“不，不爬了，不爬了。我，我不行了，不行了。”
　　姚若红担心她稳不住，向后滚落，下滑几步，去了她身后殿后。别看平常金春丽身子轻巧，然而此时瘫软无力，变得沉重无比。几次搀扶，姚若红累得气喘不止。王志山咬了牙，不顾气短脚软，左拉右拽，硬是拖着两人，登上绝顶。
　　人在山峰之巅，脚下是白云之上。群山落在脚下，显得空阔高远。一览群山仰望脚下，视野开阔，再无阻拦。远方星罗棋布的城市楼栋间，一时间风光无限。南风劲吹，三人仿佛站到了白云和大风中央。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三人，无拘无束，一伸个腰，可将触及天空，尽是清澈湛蓝。三人贪婪地眺望四周，身徨学业的奔波和生活的困苦，憋屈、忧郁、苦闷，随风散尽，四处飘落，哪里还有蝼蚁的卑微在心头？空茫间登临绝顶的豪迈与激情，油然而生。三人格外珍惜眼前的来之不易，一时多了感慨。又是姚若红一声“呵呵”大叫，振臂高呼，引得王志山和金春丽跟着呼喊。喊着喊着，一并立为誓言：
　　“马鞍山为证，我们许下诺言！不论贫穷、富贵；不管年青、老迈；疾病、健康，我们三人将以朋友相待，银丝白发，永不言弃！”
　　呼喊过后，三人击掌作证，缓缓走下山来。来到山脚，远处村庄已是炊烟四起，多了烟火气息。金春丽对两人道：
　　“老姚、志山，今晚请两位到我家吃晚饭怎样？”
　　二人欣然同往。金春丽家在不远处一个村子。三人到了金春丽家，金家人看到金春丽脚伤全好，喜出望外。一听说受过二人照顾不少，金春丽父母拉着两人的手，问长道短。金春丽想成人之美，不时暗示二人关系，老人浑然不觉。金春丽急了，一跺脚道：
　　“爸、妈，他们快是一家人了！”
　　二老如梦初醒，急忙抱怨自己老眼昏花，不识两人金镶玉。两人胀红了脸，手脚无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