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锯人] 烈火焚心》林乱

9、Chapter 9

　　我非常不情愿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挂了电话，我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打好领带，戴上墨镜。

　　武装完毕。

　　维持着脸上冷淡的表情，我坐上公安厅的车，到池袋区的新干线车站和吉田宽文碰头。

　　这是上一个受害者死亡的地点。

　　半个地铁站被拉起黄色的警戒线。我出示了公安厅的证件，掀起警戒线钻进去。

　　“公安厅的要求是什么？”吉田问。

　　“烧死。”

　　“...这任务有你就够了，玛奇玛雇我干什么？”

　　“因为我讨厌蚊子。”

　　“对魔4课其他人呢？”

　　“你好烦啊。我不知道，他们都有事。”

　　我厌恶地看着地上剩下的那张人皮。可怜的家伙，脸中央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大概是蚊子的口器...

　　我赶紧甩甩头，把这个想法甩出去。

　　受害人死亡于30分钟前，而上一班新干线是1小时前发车的，下一班开往大阪，即将发车。

　　吉田说：“拦停这一班。让所有人下车接受检查。”

　　乘客一个个从我们面前走过。

　　“你能认得出伪装之后的蚊子恶魔？”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握住了我的手：“对你们来说，恶魔血更好还是人血更好？”

　　“恶魔血。”

　　于是他把我的手腕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皮肉被咬穿，温热的血液汨汨流淌，滴落在地面上。一滴，两滴，地上很快就流出了一摊血，独特的香味在这一块密闭的空间里扩散开来。

　　我明白他的意思，没有用火焰自愈。

　　五分钟过后，恶魔终于忍不住了。人群骚动。

　　我回头，看到吉田微笑着，嘴边沾着我的血迹。

　　我脱了西服外套，丢到地上，火焰先从头发烧起，一瞬间蔓延到全身。

　　我的身体再次融化，失去人形。

　　我闭上眼，大笑着走进人群。人们如鸟兽般四散，路过蚊子恶魔的身边，被吸干，路过我的身边，被火烧死。很快，车站里除了吉田、我和蚊子恶魔，已经没有活的生物了。

　　我的精神终于感觉到了释放，暴烈的火炎如龙般席卷了车站。

　　车厢里的驱动电机熊熊燃烧起来，高温震碎了车窗玻璃，列车爆炸了。

　　橙红色的火炎自由地在这片空间里驰骋，从头烧到尾，然后咆哮着冲上天空，击碎了车站天顶。
　　玻璃碎片如雨点般从天而降，在太阳下折射出绚烂的光芒。

　　在降临到我身边的时候，它们被烤化，变成了真正的雨，落在地面上。

　　“真焰！”

　　是吉田的声音。

　　我睁眼，看到自己的胸口被蚊子恶魔的口器洞穿。

　　呕。

　　可恶，看了这一眼我吃饭都没胃口了。

　　我拔出岸边给的猎刀，一刀劈在口器上。这真是把好刀，削魔如泥，蚊子恶魔的口器被劈断了。
　　蚊子恶魔暴怒，翅膀振动，腾空而起。

　　但它胆敢触碰我，就已经是在找死了，我身上的火顺着烧到了恶魔身上，它在火中扭动，尖啸，化成灰烬。

　　我走过去，用脚尖碾了碾地上的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说：“都怪你。我午饭要吃不下了。”

　　吉田带着笑容走过来，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经过刚刚的一番胡闹，我神清气爽，没想到他居然也没事，只是脸上沾了点灰。

　　他握住我的肩膀，手放在我胸口，抓住那根尖利的口器。

　　“我拔了。”

　　“拔。”

　　随着他的动作，我胸前血如泉涌。

　　很疼，就算被岸边魔鬼特训过，也还是很疼。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骂道：“你个磨磨唧唧的，能不能快点!”

　　于是他再用力，我可以清楚地听到身体被撕裂的声音。

　　“噗嗤”。

　　我浑身脱力，慢慢向后倒去，瞳孔散大了一瞬，又很快聚拢。吉田立刻丢掉手上的口器，跪下来把我揽进怀里。

　　他掀开外套，裹住我赤裸的身体。我的火焰在身体深处燃烧，连接起断裂的脏器。

　　但胸前的血液还是止不住地流，很快染红了他的衬衫。

　　“咳咳，怎么这次止血这么慢...”我不断地吐血。

　　吉田想了几秒钟，说：“蚊子有毒吧。”

　　我想象了一下蚊子吸血和注入毒素的过程，顿时被恶心到了。

　　这感觉就像是...

　　我气得要死，在吉田的怀里奋力扑腾起来：“我踩到屎了！！！！！！”

　　吉田丝毫不管我的挣扎，把我抱起来，走出车站。

　　没过一会儿，我就累了。我对吉田说：“回去吧。我要睡一会儿。”

　　“嗯。”

　　我听到他应我，闭上眼，安心地陷入梦乡。

　　醒来后，我以为我在家里了，但眼前一片昏暗，身上穿的不是睡衣，好像只是一件普通的白裙子。

　　我摸了摸身下垫的东西，这也不是我的床，这就是个纸板，硌死我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有些不满地走出这里。

　　然后，我惊呆了。

　　外面是一大片金黄的麦浪，摇曳着，燃烧着，麦子的香气顺着风飘到我的鼻子里。下方水声淙淙，一条宽阔的河流打我脚下走过，波光粼粼。

　　我意识到这是个桥洞。

　　还是个乡下的桥洞。

　　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没睡过桥洞...

　　“吉田宽文！”

　　这家伙，难道把我丢到郊外就不管了？他居然这么恨我，恨我就算了，还不讲武德，1v1没胜算就做出这种事来恶心我...

　　恶心！恶心！

　　我响亮地呸了一声。

　　呸完，我看了一圈，发现这里非常安静。

　　太安静了，没有车，没有人，天地之间只有河流与田野，和天上的太阳。

　　我只能气呼呼地坐下，双腿垂在桥洞外，等着公安厅那边的人找到我。

　　过了一会儿，桥下有人来了。吉田宽文手里拿着一个卫星电话，疑惑地问我：“你在干嘛？”

　　我俯视着他，眼神像要把他活吃了。

　　吉田笑了一笑，指指手上的卫星电话：“有人找你。”

　　“不接。”

　　吉田直接把音量调到最大，打开了免提。

　　电话里的是岸边。

　　“真焰，你个笨蛋。”

　　“哈？你才是笨蛋。”突然被骂，我很不高兴。

　　“玛奇玛要杀你。”

　　我一个激灵，差点摔下来。

　　怎么剧情就快进到这一步了？我以为我只是和玛奇玛不太对付。

　　各种意义上的不对付。

　　岸边说：“比起玛奇玛的狗，你更像吉田的...”

　　我和我脑子里的我同时尖叫：闭嘴！！！！

　　吉田在下面笑。

　　总之，因为和岸边的通话，我搞清楚了玛奇玛的想法。我本来想直接杀回去和玛奇玛决战紫禁之巅，但岸边说，我和玛奇玛打起来，虽然我不会死，但却一定会输。

　　“玛奇玛会想办法镇压你。等你受到重创醒来，很可能会和刚开始一样失去记忆，落入她的掌控。再来一次，你确定你不会被玛奇玛支配？”

　　我一阵恶寒。

　　“你和吉田一起离开东京吧。等我计划中的决战时刻到来，我再叫你们回来。”岸边疲惫道。

　　吉田？他为什么也要走？

　　“蕾塞已经死了。吉田就是下一个蕾塞。”说完，他挂了电话。

　　...蕾塞是谁？我不认识。

　　见我结束通话，吉田在下面问我：“你还不下来吗？”

　　我傲慢地站起来，指尖燃起火焰，指向他。

　　“你竟然敢把我丢在这里。”

　　他无辜地说：“我去找交通工具了。”说完，指指路边停着的一辆破自行车。

　　...好吧，我勉强接受这个解释。

　　“别化形了，我就找到这一件衣服。如果你不想一直裸着。”他张开双臂，站在下面对我说，“跳吧，我接着你。”

　　我有点怀疑他会不会退后一步，看我摔在地上。

　　“真的？”

　　“真的。”

　　“你说的啊。”

　　我闭上眼，向半空中踏出一步，控制着自己没有变成火焰。久违的失重感袭来，我像一朵花一样从天空中飘了下来，身上宽大的白裙子被风吹起，然后降落到了他怀里，被稳稳地抱住。

　　我满意地睁开眼。

　　“我以为你会把我砸骨折。”他说。

　　我和善地笑了：“哦，需要我现在满足你吗？”